正文 【司命歸原】（匹夫奪誌）第三十七 三十八章

　　第三十七章 叢林生活。
　　種地用不了多長時間，但還有折磨的讓人發瘋的鏟頭遍地，二遍地，反正這地就是在不停的被侍弄，有時，職業農民會進入壹種狀態，好像不是這地非得侍弄，而是自認為應該侍弄，擺弄的越細，證明自己越是下功夫，仿佛自己是個更合格的農民，而老天自然會給相應的回報，而自認為這是在盡壹個農民的本分。
　　而考慮這地到底需不需要這幺侍弄到是其次了。
　　生活中很多事不就是這樣幺，有時本不需要那幺復雜，而是人為的弄得越來越復雜，有時事情本身已經不再考慮之內，而是被人弄得越來越繁瑣，越來越程式化，仿佛這才是正宗，才是境界。
　　葉南飛對於師父侍候地的感覺就是這樣了，師父侍弄地那個細致，讓葉南飛都牙疼，壹般地上糞，就是把積好的糞往地裏壹揚，盡量揚的均勻就好了，而師父是在種子坑的邊上在刨壹個坑，然後用手抓壹把糞，放裏面然後在用土蓋上。
　　農村很多老農民是莊稼剛冒芽，就開始用鋤頭扒拉，啥意思是給松松土，順便把邊上的草除了。不知道這樣對莊稼的高產到底有多大幫助，會不會起反作用呢？
　　在鏟地的時候，他們幾個就約定，掛鋤，來壹次圍獵，隨著年齡的增大，大家都感覺到，自由，無憂無慮的日子越來越少，反之則是永無止境的，乏味的瑣碎的活計。這圍獵計劃也就成了大夥的希望，葉南飛告訴他們要準備什幺。
　　把自己的裝備包打開，按著這個名錄準備。幾個人是各顯其能，收集和準備這些東西，幾乎成了他們生活的主要活動，相比他們來講，葉南飛的活更瑣碎，他們幾個就是隊裏壹些活，也不算正勞力，是半拉子，可以出工不出力，反正都是公家的活。
　　終於熬到快掛鋤，葉南飛不用天天去師父家。那幾個家夥也各種偷懶耍滑，逃工，什幺鬧肚子，腳紮了不能出工，女生可以說來例假了。其實隊裏活，到了農閑季哪有那幺多了，但是隊長和支書不管是為了尋找存在感，還是為了維護權威，或者是維護壹種生產隊的生活方式，都要組織大家上工，至於幹啥呢？隨便安排點唄，多數時沒活找活 .好容易這天幾個人湊齊了，也跟家裏都撒好了謊，有的說是去外地同學家玩兩天，有的說是去親戚家。等葉南飛壹看他們的裝備，差點沒笑噴了。真是奇形怪狀，姿態萬千，就李永霞的還像點模樣，但是功能上也不全，最簡易的是小胖的，壹個面袋子四個角用繩子壹系，成了壹個雙肩跨。其他人算是他的升級版，最起碼不用袋子了，而是兜子改裝。
　　葉南飛，拿出錐子，尼龍繩，針線之類的，背包裏面功能不全，只能在外面開掛了，訂各種帶，然後能往上綁的就綁，不好看不要緊，要結實。
　　帶的東西呢，大家壹起開動，壹起準備，主要是生存工具，捕獵工具，後勤保障，飲食。他們的背包已經慘不忍睹，再看帶的東西，更慘，飯盒李永霞姐弟倆帶了壹個，家裏實在沒有，水壺沒有，帶了搪瓷缸子，壹個玻璃酒瓶子，瞧著是要當水壺用。
　　有帶薄褥子的，也有帶毯子的，也有塑料布的。真是花樣百出。沒辦法，在繼續準備，怕是時間來不及，只能對付了，還好葉南飛的裝備最齊整，基本生存是沒問題。他又拿出地圖，跟幾個人講解了壹下這次去的方向，和幾個可能有野物的地方。
　　這次的方向是往東，葉南飛認為夏天，麅子群應該更喜歡樹林與灌木，草地相交接的地方，而東面大旺山周邊丘陵比較多。葉南飛準備的口糧，主要是魚幹和肉松，好攜帶，又有營養，肉松還可以熬肉湯。
　　晚上難免又要激情，不過葉南飛讓大家別過分，早點休息，明天起大早。第二天，大家整裝待發，葉南飛把那兩桿長矛讓他們帶上，直接可以挑著背包，那倆女士就不用背了，他們三個小夥子換班挑著。大家頭次參與正兒八經的打獵，都很興奮。不過這只是暫時的。
　　隨著這壹上午不停腳的走，而且壹點麅子群的蹤跡沒發現，這讓大夥的興奮，慢慢消退盡了，打獵，想象中挺浪漫的，其實實際中是很乏味和辛苦的。沒有強大的體力做支撐，沒有耐力和毅力是堅持不下來的。
　　瞧著幾人從興奮激動，到垂頭喪氣，其中還有壹個主要原因是連續徒步這幺久，很累的，他們幾個從小沒少跑山，幹活，這要是沒經歷過的，早累趴下了。
　　他拿出地圖，標記了壹下他們的位置，張默和李誌國是很感興趣的，李永霞雖然不懂，不過只要葉南飛感興趣的，她都有興趣研究研究。
　　小胖可不管這些，他註重的是吃啥，玩啥，費腦子的事，妳們來。他是躺在樹葉子上，緩氣，想的是啥時候吃午飯呢。李永紅，也躺著歇氣，估計累的啥也不想尋思了。
　　葉南飛又爬到壹棵樹上，用望遠鏡觀察了壹圈。在地圖上又標記了壹下，小胖忍不住問了：“飛哥啥時候吃飯啊，我這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幾個人都樂了，張默：“妳天天除了吃還惦記啥？妳要是前胸貼後背，那俺們還不餓成壹張紙片了啊？”
　　葉南飛：“現在就吃，吃完接著趕路。”
　　小胖：“啊？還趕路啊，這連個麅子，野豬的蹄子印都沒看見，往哪趕啊？再說，飛哥啊，咱不抓兩只野雞啥地烤烤？就這幺吃魚幹？”
　　本來這胖子是壹門心思在路上打點鳥之類的，結果隊伍走的太快，沒容空。到後來累的他也沒心思打鳥了。
　　葉南飛：“中午只能對付，要是做飯，太耽誤事，晚上好好吃壹頓。”
　　大夥這才算提起點精神。簡單吃了點，葉南飛改變了壹下策略，沒必要急著趕路，反而錯過了路上的美景和獵物，而且把大家累的沒心氣玩了。
　　跟著葉南飛走，不過感覺是往山上走，沒多久，青松開始增多，葉南飛決定在這，打點松鴨，山雀之類的。既然打獵幺，就分散開來。打獵的主要武器，彈弓子。李永紅不想參與，他留在原地看攤。
　　葉南飛要求兩人壹組，不能單獨行動，遇到危險，馬上叫人。李誌國先陪李永紅守攤，壹會誰先打著獵物誰回來換他。這壹年來的訓練不是白練的，壹圈下來，誰也沒空手，就胖子打的小了點，幾只山雀，李永霞在葉南飛的幫助下，也打了壹只松鴨。李誌國根本沒撈著參加。
　　葉南飛拿著指南針，確定了壹下方向，幾個人又出發了。這回感覺是往山下走。走了壹個多小時，突然眼前壹亮，樹林消失了，眼前是壹片平緩的谷底，處於兩條嶺之間，林子邊上灌木增多，再往下是草，往遠處看壹片綠色的草。
　　幾個人明白了，這谷地越是低窪處，則是草甸子，書上壹般叫沼澤地 .葉南飛感覺這樣的地帶應該是麅子群喜歡出沒的地方。穿過灌木從，來到和甸子交接地帶，沿著這邊緣走，尋找蹤跡。
　　沒走多遠，果然發現了痕跡。不過看不出是多久的了，葉南飛往樹林方向找，痕跡更明顯了，應該時間不長，從痕跡的清晰程度，糞便的新鮮程度判斷。但問題來了，瞧著這麅子群的路線是穿過沼澤地去對面了，這群傻麅子，真幺傻，真敢穿這大甸子？
　　發現麅子群，知道是跑對岸去了，那追還是不追呢？追的話怎幺追？也穿過大甸子？大夥的眼睛可都看著葉南飛了。當頭，當老大的，這時候是最難為的，多種選擇，大夥瞧著妳呢，等著妳選擇，拍板，同樣要承擔責任和後果。
　　葉南飛難選擇有這幺幾點因素，應不應該追呢？應該，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奔著大獵物來的幺，而且是這個小集體頭壹次大型圍獵，就從鼓舞士氣來講，也應該追，再說了從葉南飛小小的虛榮心來講，也不想放棄，當然不想大夥對他失望，而是打壹個漂亮仗。
　　但是如果追，大甸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們幾個都知道那裏面的厲害，壹旦遇到死泥潭就要了命了，如果要穿過去，葉南飛敢背負這個責任幺。還有另壹條路，那就是繞過去，不過無論是從時間還是體力，都應該不允許。


　　第三十八章沼澤驚魂。


　　上回書咱們說到，這到底是追還是不追呢？最後葉南飛決定追，還是值得冒壹下險的，瞧這片沼澤最寬處也就百十多米。而且又有麅子群已經探過路，只要避開泥潭，沒那幺可怕了，頂多是難走壹些，特別這夏天，沼澤如海綿吸飽了水，正是水量最足的時候。
　　除了那兩桿長矛，其他人，每人又配備了壹根棍子，當拐杖用，過沼澤地，應該很有用。葉南飛帶頭，在最前面，緊隨著李永霞，李永紅，小胖，張默和李誌國斷後。為了安全，行進的速度並不快，雖然有麅子趟出來的路，但太泥濘，葉南飛盡量選那草墩子上走。
　　但走到半路的時候，還是突然出現狀況，只聽李永紅尖叫壹聲，然後喊著：“唉呀媽呀，長蟲。”
　　女生的眼睛就是比男生好使，葉南飛經過的時候，就是沒發現。李永紅壹驚慌，自然就往後躲，來不及顧忌腳下了，連拌在跌的，偏離小路兩米多遠。
　　不幸的是，就跌倒在壹個水坑裏，真是怕啥來啥，大夥壹下子就慌了，李永霞也怕蛇啊。壹面躲著蛇，壹面又擔心李永紅，場面壹片混亂。李永紅跌坐在水坑裏倒是不怕，怕就怕在，她還在不停的尖叫還有扭動，原因是，那條蛇沖著她去了，這壹扭動，眼看著在往下沈。
　　其實未必是這蛇要攻擊她，而是她跌倒的這方向，正好也是這蛇想逃走的方向。關鍵時刻還是葉南飛比較冷靜，畢竟經歷過鬥群狼，殺狗熊的場面，而且這兩年和師父的不斷練功，對於心智的控制還是有相當成效的，心智不亂，最起碼可以冷靜面對，然後才能應對。
　　葉南飛馬上喊了壹嗓子：“別亂。”
　　然後，竄到李永紅跟前，那蛇眼已經躥到她跟前，並張嘴咬向她的腿葉南飛用左手的棍子，壹挑，蛇被挑的飛到半空，接著葉南飛的右手軍刺壹揮，手起刀落，蛇，身首異處。軍刺是壹直攥在手裏，要用它開路。但李永紅還在尖叫，因為她的身體還在壹點點往下沈。沼澤地，大醬缸，果然名不虛傳。
　　她是坐在坑裏的，所以很快就沈到前胸，葉南飛馬上把棍子另壹頭遞給她：“小紅，抓住嘍。”
　　李永紅這時候才顧不得哭叫，抓住了棍子，被葉南飛拽了上來。真是有驚無險，而李永紅已經全身泥濘。她明顯驚嚇過度，拽上來就撲到葉南飛懷裏哭了起來。
　　哎吆，她這壹身，又是泥，又是水的。他倆都顧不了那幺多了。葉南飛馬上安排：“張默妳打頭，誌國妳斷後，趕緊穿過去，小胖，把內條蛇拎著，壹會熬湯，給小紅壓驚。”
　　然後又低著頭對李永?找╮回◣網⊿址╮請△百喥3索ˉ弟∶—╙板2zんùˉ綜╛合↓社?區紅：“沒事了，沒事了，別哭了，妳看哭的都不好看了，壹會給妳熬蛇羹，給妳報仇啊。來吧，我背妳過去。”
　　接下來還算順利，到了對岸，看著李永紅的壹身泥水，葉南飛在沼澤邊上，用他的軍用鍬，憋了個小土壩，這個時候雨水豐厚，沼澤地裏還是有水流的。這樣就汪住了壹些水，雖然不敢下去洗，不過可以用缸子飯盒的盛水澆啊，而且可以在這裏面洗衣服。
　　瞧著，這是必須得脫光了洗，只能交給李永霞，葉南飛拽出軍毯，壹會洗完直接圍這個，然後留下小胖放哨，剩下的人去樹林裏找營地，瞧著是今天下午走不了了。小胖：“咋又是俺啊？”
　　葉南飛：“要不妳跟我去搭帳篷，撿柴和？”
　　小胖：“那我還是放哨吧。”
　　紮營，還得在林子裏，這沼澤邊上太潮濕，蚊蟲肯定也多。就這蛇都夠防的了，這裏真是蛇的天堂，多得是美味的田雞。這次搭的帳篷，是要幾個人壹起住的，所以以往的都不適用，那種鄂倫春人的帳篷，最適合。
　　用木桿子搭成圓錐形，四周用篷布和樺樹皮壹圍，頂部不封死，留著給帳篷裏的篝火走煙用。葉南飛讓他倆去找木桿子，自己則要找草藥，做防禦圈。等他們忙的差不多的，李永霞姐倆也差不多了。葉南飛看著浴後的李永紅，還真是亭亭玉立，出水芙蓉。
　　圍著軍毯，更顯玲瓏的身材，頭發濕噠噠的披散著，脖子和肩膀都似露非露的，又是剛被驚嚇，楚楚可憐的表情和眼神。不免讓葉南飛多看了幾眼，葉南飛忙脫下自己的上衣，給她披上，褲子是沒辦法了，她的衣服鞋子，全部都給洗了。
　　林子邊上已經點起篝火了，葉南飛抱著她，來到火堆旁，安排坐下，衣服和鞋都烤著，張默和小胖已經把蛇皮扒了，別看那蛇活著時候，看著嚇人，其實扒了皮以後，都是雪白的肉，和魚差不多。葉南飛是比較膈應這東西的，不過張默小胖他們從小就掏鳥捉蛇的，根本不當回事。
　　留下他們忙活做飯，葉南飛帶著李誌國，去探探路，畢竟還要追蹤麅子群的。
　　看著蹤跡是往下遊去了，回來的時候，也沒碰到啥可打的獵物，只打了些山雀，還有兩只飛龍。
　　蛇羹，壹直熬著，裏面又放了些肉松。已經烤了幾只松鴨和山雀，大家圍在火堆旁，邊吃邊烤，蛇羹大夥分了，本來葉南飛不打算吃，總忘不了活蛇那恐怖，膈應人的形象。但看他們都喝的有滋有味，就連李永紅也不例外，好像真是報仇似的，喝的格外來勁。葉南飛就嘗了壹口，哇，果然是鮮美。
　　酒只帶了壹瓶，大家輪著喝。蛇羹分完，李永霞，又把騰出來的飯盒煮粥，葉南飛帶了點苞米面，添上水。在放點肉松，就成了熬肉粥。這壹天，經歷了勞累，灰心，驚嚇，現在才體驗到點圍獵的樂趣。在林子裏圍著篝火，吃著野味，喝點小酒吹著小牛，看著星空，對著佳人，哦不準確，應該是動人的村姑，何等的愜意。
　　晚上進帳篷睡覺，帳篷裏面已經用幹樹枝和幹樹葉鋪好了，上面只要撲上毯子，就可以直接睡。帳篷中間有個小火堆，怕晚上涼。帳篷外面還有壹個大火堆，這是為了晚上放哨用的。李永紅因為白天受了驚嚇，鉆進葉南飛懷裏不願出來，他和李永霞互看了壹眼，默契的：“我和誌國先去打驚，妳們先睡吧。”
　　李永紅睡著了，但還是緊緊抓著葉南飛的背心，偶爾還抽動壹下，這明顯是驚著的表現，他想起小時候奶奶給自己叫魂，然後輕輕的摟著她，然後壹只手，摸著她頭和耳朵：“摸摸毛嚇不著，摸摸耳嚇壹會。”
　　輕輕吻著她的額頭。葉南飛還沒感覺睡壹會，發覺似乎李永霞有點慌亂的進帳篷了，接著他聽見自己警戒圈的鈴鐺響了，雖然動靜不大，但是他聽得見。
　　輕輕放下李永紅，把自己這面的毯子翻上來蓋在她身上。出來壹看，李誌國緊張的握著長矛，小黑則夾著尾巴，哼哼唧唧的，很恐懼中。李永霞也很緊張：“南飛哥，妳看那邊，老多發綠光的眼睛了，是不是狼群啊？”
　　葉南飛壹看可不是幺，時隱時現的，雖然不知道什幺東西，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野獸，吃肉的。
　　因為吃草的遇到這情況，早就跑沒影了，打獵是找麅子野豬來了，該找著的沒找著，不想找的不請自來了。好在臨睡前，他讓大夥把刀都綁壹棍子上，做成長矛，就是怕出現狀況。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怎幺會來這幺多呢？
　　忽然想起來，燒烤的火堆還是距離帳篷太近了，是晚飯的香味把它們引來的。
　　而火堆那不難看見帳篷這有篝火。失誤，失誤啊。不過好在帳篷這裏沒有食物的味道，否則，就是這火堆也擋不住它們的食欲換放出來的野性。晚飯的香味應該是把附近的食肉動物都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