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

天下霸唱

靈異推理

盜墓不是遊覽觀光,不是吟詩作對,不是描畫繡花,不能那樣文雅,那樣閑庭信步,含情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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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琉璃廠

鬼吹燈 by 天下霸唱

2019-3-24 19:59

  人生在世,壹舉壹動。往往身不由己,福禍安危由天定,悲歡離合怎自由?我和Shirley 楊受陳教授之托,組了打撈隊去珊瑚螺旋的沈船中,打撈國寶“秦王照骨鏡”,在南海采珠蛋民的協助下,最後死中得脫,總算不負所托,取了古鏡回來。
  不料蛋民多鈴中了沈船裏下的死降邪術,正是“三分氣在千般用壹旦無常萬事休”。眼看著再難施救,幸得有人指點,屍降耗散人體生氣。只有古墓裏的“內家肉丹”可救,但內丹為得道之人,借天地靈氣,吐納形煉而成的金丹,自古以來,世上多有求仙煉道的,但能得其法煉出內丹之人、實屬鳳毛麟角,絕不是等閑便能尋到的。
  陳教授多少知道些關於“湖南的某處古墓中藏有內丹”之事,也許在湖南可以找到內丹。不過不知那古墓是否早已被盜空了,經他提及,我猛地記起在北京失蹤的算命瞎子來,那瞎子早年間曾是卸嶺盜魁,曾入湘西倒鬥發冢,他定能知道其中根由,說不定被稱為“湘西屍王”那具元代僵屍,其體內所結的紫金內丹,早就落在了瞎子的手裏。眼下為了救人,只好尋著這條渺渺茫茫的線索,回到北京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算命瞎子給找出來,好歹要查出內丹的下落。
  民國年間,湘西軍閥夥同土匪,大舉盜掘古墓,引出了許多聳人的奇聞怪談,其中湘西元代將軍古屍最為著名,至今還有很多關於此事的傳聞,我在潘家園做生意的時候,有好些往返湘黔倒騰古玩的客人都會說起此事。
  那些傳言都說,湘西山區裏,在解放前被盜開的那座古墓,其地宮構造之大、形勢之奇、機關之險、墓中寶物之多、屍變之驚……,以及盜墓賊為打開地宮所使出的種種手段,時至今時今日,仍絕對稱得上是“空前絕後”之舉,是以留下許多話頭,使得天下皆知。
  不過這些話大多都是來自“馬路消息,小道新聞”,對這樁盜墓行內可驚可怖之事,人人都是道聽途說,壹人說的壹個樣子,都不盡同,畢竟年代久遠了,不得親眼所見,未必能夠當真,而唯有算命的陳瞎子,當初是盜發湘西古墓的首領,是曾親眼見過那具元代將軍古屍的。
  對這件事Shirley 楊倒是十分樂觀,她對我說:“多鈴的壹條命能否留住,全系在古屍的內丹之上,偏巧咱們識得在湘西盜過內丹的陳老爺子,如果這都不是上帝存在的證明,那我真不知道什麽才是了。”
  我對上帝存在不存在,還持有保留意見,多玲的師傅阮黑死前,托我幫多玲找到失散的法國生父,如今在珊瑚廟島調查得知,那個法國人正是倒運古物的富商,此人已同瑪麗仙奴號壹同葬身海底,看來這件事我是辦不成了,不過不論有多大困難,我都會竭盡全力想辦法保住多玲的性命。
  眾人分了青頭貨之後,明叔帶著古猜和多玲,先到香港條件完善的醫院裏暫時治療、像植物人般的維持生命,我和其余的人返回北京找陳瞎子,大金牙惦念提前去了美國的年邁老父身體欠佳,他留在國內寢食難安,從珊瑚廟島回去後,隨即也匆匆出了國,作為我們這夥洋插隊的先遣員,先到美國把生意做了起來,自是不在話下。
  但在北京尋找陳瞎子的下落並不容易,他行蹤飄忽不定,我們甚至沒辦法確認他是否還在北京市內,只得耐住性子,細細詢訪,好在潘家園中有我許多熟人,舊貨市場裏魚龍渾雜,形形色色的人往來極多,是個流通消息的上好渠道,壹旦有什麽風吹草動的訊息,都免不了要在潘家園傳播出來。
  我和胖子除了尋訪陳瞎子之外,還有個重要任務,就是把從珊瑚廟島躉來的“青頭”,做價出售,反正是兩不耽誤,仍舊在舊貨市場裏擺了個攤子,壹來接洽生意,二來打探消息。
  眼看著過了半月有余,已快到中國傳統的春節了,我們只好打消了到美國過年的念頭,那時候北京的年味兒濃重,市內還沒禁放煙花爆竹,離除夕尚遠,就能聽見炮仗聲此起彼伏,給本就格外熱鬧的舊貨市場添了幾分雜亂。
  現在的潘家園舊貨市場,比我們剛來的時候可又熱鬧多了,這人烏泱烏泱的,壹撥接壹撥,當然也是由於快過年了,這些天副食店菜市場裏置辦年貨的人更多,有好多人有紮堆兒的愛好,看舊貨市場裏人頭攢動,便都跟著來湊熱鬧,天氣雖冷,人卻愈發多了起來。
  最近這壹年多來,潘家園舊貨市場也確實是漸漸成了氣候,與當初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語,除了破東爛西和舊貨之外,單是數得著的古董玩器就豐富到了極至,那些個書畫、瓷器、陶器、銅器、古琴、古錢、宣爐、古銅鏡、玉器、古硯、古墨、古書、碑帖、歷代名紙、古代磚瓦、印章、絲繡、景泰藍、漆器、宜興壺、琺瑯件、料器、牙器、竹刻、扇子、木器家具、兵器、名石……堆積如山,站這頭望不見那頭,您就看吧,壹天能看十樣,可能壹輩子也瞧不完這舊貨市場裏的東西。
  不過不同於起源於明末清初的北京琉璃廠,那邊都是“文玩”,而潘家園的路子就野了,東西也雜,這些東西裏面,仿古的“西貝貨”占了九成,想在潘家園裏淘換點真東西,除了要有火眼金睛明辨真偽的眼力之外,大海撈針般的運氣也少不了。
  我和胖子名聲在外,自不能與那些倒騰假東西的二道販子相提並論,有些常逛潘家園的老主顧,也不知都是從哪聽說的,似乎都知道胡爺和胖爺手裏有明器,那是貨真價實的——從坑裏濾出來的明器,哪怕只是壹枚平平無奇的古銅錢,備不住也是摸金校尉從老粽子嘴裏摳出來的“壓口錢”。
  我看有好多人壹見了我,開口就問我:“有古墓裏盜出來的明器沒有?胡爺您盡管開價,只要是真東西,絕不還價。”
  我心想有些日子沒在潘家園露面,大金牙壹出國,肯定是把他的主顧都打發到我這來了,可我手中又哪有什麽明器,況且經常接觸此物也是犯禁的勾當,好在從南海所得“青頭”甚多,青頭和明器在性質上實際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壹個從土裏來,壹個從水裏來,基本上是山裏熊掌和海中魚翅的區別。於是就躥叼買主們,觀看青頭貨色。
  現在玩收藏的主兒,都覺得玉石行情看漲,但他們只認帶老沁的舊玉,青頭古玉雖是沁色深厚,耐何被海水浸泡年久,玉髓為鹽鹵閉塞,好似裹了壹層極重的石灰,就連那些識貨的見了也要搖頭。
  正商討價錢之際,有舊貨市場中相熟的人來告之,說是琉璃廠藏珍堂的“喬二爺”請我們過去,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那喬二爺在北京琉璃廠好大的名頭,從解放前就經營壹間古董店藏珍堂,多少年來從沒走過眼,在他手裏過的古物不計其數,便在潘家園也人人知道他是古玩界的“老元良”。我早有心前去拜訪,卻沒有能夠接洽引見的門路,想不到他竟然請我們過去敘談敘談,不知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再細問來人,才知道原來喬二爺聽說我這有南海古玉,他平素裏是個專嗜古物的,在北京青頭老玉非常罕見,等閑也難在市面見到,便特意托人通個消息,請我帶著古玉到他家中壹坐,看看貨色如何。
  我心想總算有識貨的行家了,又有心要去喬二爺家開開眼界,便同胖子匆忙裹了壹包行貨,徑直來到琉璃廠東頭的延壽寺街,把著路口頭壹間兩層樓的門面,古香古色,頗為不俗,壹看黑底金字的招牌,正是藏珍堂老字號。
  跟店裏的人說明來意,卻沒上樓,而是直接被送到離那很遠的壹幢老筒子樓裏,這地方都快到先農壇了。樓內破破爛爛的,樓道裏堆滿了了各家的冬煤,還有碼成墻般高的大白菜。喬二爺住慣了此地,上了歲數不願意挪地方,所以平常生活起居都在此處。
  只見那喬二爺都快八十了,頭發掉得壹根不剩,壹副長長的胡須卻是雪白,而且倆眼珠子賊亮,顯得精神矍鑠,老而不朽,見了我們連忙讓坐。有活計端上茶來,器具精美,茶香濃郁,不過我們胖子喝慣了大碗茶,不懂品茗之道,加之外邊天寒地凍,心中滿是寒意,壹盞熱茶壹仰脖就喝了個見底,口中贊道:“好茶,不妨再來壹碗,最好換大茶缸子。”
  喬二爺撫須微笑,趕緊讓人給胡爺和胖爺上大碗茶,看喝茶的架勢,就知道這兩位都是不拘小節的爽快之人。
  我笑道:“讓二爺見笑了,在潘家園練攤半日,凍得夠戧。”幾杯茶水喝下去,身體回暖了,這才顧得上打量四周。這老樓的房間中,幾乎沒壹樣新東西,老式書櫃裏擺滿了群書古藉,靠外的邊緣則都是白玉、水晶、壽山石,佛像、牙雕、鼻眼壺之類的古玩,顯得本就不大的屋裏滿滿當當。若在這筒子樓外不知底細的,誰又能想像倒騰壹輩子古董明器的喬二爺,會住這麽個不起眼的地方。
  但我和胖子見他甘於平凡,心中也多了幾分敬意,雙方寒暄了幾句,喬二爺似乎知道我們是做摸金校尉的,問了我壹些北京城裏的風水,讓我說說琉璃廠生意氣象如何。
  我多長了個心眼,雖然喬二爺是京裏知名的人物,非是明叔之流可比,但我並不想顯露《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的精髓,只撿些拜年的話說出來:“北京城水旱兩條龍,龍脈形勢恰好罩著琉璃廠,正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兩條財氣在當中,在這地方做生意,怕是要數錢數到手軟。”
  喬二爺聞言大喜,又要贊嘆壹番,胖子發財心切,嫌他老頭啰嗦,忙不叠的取出青頭,讓喬二爺上眼,看看能給什麽價。喬二爺拿出放大鏡和老花鏡來,反復看了半天,又在手中把玩了壹回,連道:“好玉,好玉啊,真正都是海底千年的古玉,只可惜未曾盤出老色,胡王兩位老弟,聞妳二人身上的味道,就是常與明器打交道的,當著真人不說假話,就實不相瞞了。在解放前,我喬某人跟妳們也是同行,當年不比現在,手裏沒真東西,如何能在琉璃廠做古玩生意,所以我知道,似此老玉,也只有海底古跡和山中古墓裏才有,世間坊裏的絕無這等成色。”
  我和胖子壹聽也吃了壹驚,想不到喬二爺說話卻是如此通明,原來也是個倒鬥的手藝人,他如今住的這幢樓下,就曾有座元大都時留下的古墓,當年喬二爺就是盜掘了此墓,才有本錢在琉璃廠做生意的,他貪圖這古墓附近風水好,舍不得離開此地。後來古墓被鏟平起了樓,他仍住在這裏,請我前來,壹是想收青頭,二是這樓要拆了,請我給尋個風水位好把家搬過去。
  我說您這可是難為我,摸金校尉又不入室行竊打劫,哪裏會看陽宅風水,何況既然都是倒鬥的手藝人,怎地還會偏信風水之說?
  我勸了壹回,讓他不可執迷此道,喬二爺卻不為所動,指了指腳下的地扳:“這個元朝古墓真就是處風水寶穴,當年我從墓盜裏潛入地官,見了墓中的情形,險些把下巴驚得掉在地上,到那時才真信世上風水之說,絕非是虛無飄渺的玄談異論……”他說到這裏,用句倒鬥行裏的暗語告訴我們那夜所見的東西:“這座古墓裏……有水沒有魚!”
  我聽喬二爺說這筒子樓下那座古墓裏,是“有水沒有魚”,也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我素來知道,元時古墓深埋大藏,地面上不封不樹,取的是密宗風水,向來最是難尋。在倒鬥的暗語中,管古墓中的瓷器稱為“水”,元時墓中最多見的壹種陪葬明器,便是瓷器,倒鬥的手藝人,向來將元屍代稱為“魚”,蓋因元代墓主屍體入斂下葬,在棺中都要裹層漁網,這也是密宗色目人的習俗,今人大多難以理解。
  若說“有水沒有魚”,那就是說墓裏邊只有古瓷器,而沒有古屍,難道是個衣冠冢?我和胖子對倒鬥之事格外感興趣,好奇心起,就請喬二爺道出詳情,最好多說說那些“水”都怎樣了,值得哪般行市?
  原來喬二爺早年間憑倒鬥發了橫財,至今已金盆洗手多年,專做些古玩字畫的生意,他和大金牙祖上的出身差不多,是不入流的民間散盜,懂得些觀泥痕辨土色的本領,味覺和嗅覺天生機敏,壹生不碰煙酒,向同行說起當年倒鬥的事來,依舊眉飛色舞,神色間以老元良自居,顯得頗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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