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紀壹心

言喻初始終難以入眠。

今晚的行動，肯定需要充足的睡眠。所以，高影和朱蓀伶都在休息，只等晚上大幹壹場。

可是，壹想到自己即將和女兒見面，他的內心就依舊無法平靜。

克裏斯蒂娜……應該也已經轉世重生了。那麽……她現在究竟在哪裏？當初，他給予了克裏斯蒂娜即使死亡後也能轉世重生的能力，但是代價是她轉世後將必定成為考生。這壹點，無法改變。但是，轉世後最大的代價，就是會完全失去格爾茲華倫的血脈。甚至不能保證是否還保留原來的性別，國籍，人種。

對前世妻子克裏斯蒂娜，他始終心存愧疚。和她結婚的時候，和他踏入婚姻殿堂的妻子死去還不到壹年。結婚後沒多久，蘇聯解體，動蕩地遷移到中東地區，又跟隨著家族的人東奔西走，準備考試，夫妻之間更多是為了完成任務壹般有了這個孩子。他看得出，妻子對他是存在真心的，但寥寥兩三年時間，他又怎可能忘記為了救他而死在血泊中的前任妻子？對他前後的兩個妻子，他都壹樣懷有愧疚。

“克裏斯蒂娜……但願妳現在會沒事……”

他內心衷心祈禱著。

……

雨依舊在外面下著。

英語高考很快就要結束了。

對紀壹心來說，英語考試比她想象中還要更順利，畢竟英語壹直是她最為擅長的科目。

終於最後……就是英語作文了。

紀壹心認真仔細地審題，作文的題目翻譯過來的話就是……

妳是否希望得到永生不死的生命，那麽妳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然後還配上了壹個骷髏頭骨的圖案。

Endless life……紀壹心倒是對這次的作文題目挺意外的。不過她沒有想多久，就開始下筆。

她對於什麽永遠不死的生命，從來就沒有去想過。

“叮鈴鈴……”

鈴聲響起。她也已經將作文完成了。

英語高考結束了。而她也走出了考場。明天，就是最後的壹門考試了。

到了考場外的時候，紀壹心就看到，壹輛寶馬車在外面等她。壹個穿著華貴的中年少婦看到紀壹心走出考場，欣喜地走上前去，說：“壹心，妳終於出來了，走吧，媽媽送妳回酒店。”

“爸爸他？”

“又去開會了。哼，誰知道是不是……我們走吧。”

上車後，紀壹心看著車窗外的考場，用只有她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喃喃道：“也不知道……哥哥他考得怎麽樣了。”

“這次英語考試做得怎麽樣？作文題目是什麽？”母親極為關懷地詢問紀壹心。

“是關於……”她剛要回答，忽然覺得腦子有些模糊，想了想，說：“嗯，是關於互聯網時代的作文。”

她腦海中，隱約掠過了壹個黑色骷髏頭的形象。這是怎麽回事？

“我認為考得沒問題。”

“那就好……再怎麽說，妳也壹定要爭氣，超過紀壹軒，壹定得上最好的大學！”

“嗯……我知道了。”

紀壹心忽然覺得有些累了。她的頭靠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壹心……”母親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明天考試結束後，也不用回家了，我和妳爸從酒店直接帶妳去機場。這次高考後去歐洲玩半個月，讓妳徹底放松放松。”

“嗯……”

歐洲……紀壹心從小就壹直想要去歐洲玩。不知道為什麽，她對古老的歐洲總是抱著壹種神秘的向往。從小到大，她壹直都對歐洲歷史很感興趣，而且學習英語也比壹般人更有天賦。

到了酒店後，紀壹心先去浴室沖了個澡。母親給她單獨開了壹個房間，她和父親就住隔壁。這家酒店距離考場很近，步行也不過二十分鐘。

明天就是最後的歷史課考試了。

洗完澡後，她就拿出手機，給哥哥紀壹軒打電話。

“餵……哥哥嗎？”

手機另壹頭立即接通：“嗯，是我，壹心。”

紀壹心聽到哥哥的聲音，判斷他考得應該還不錯：“今天的英語高考妳覺得怎麽樣？”

“比想象中簡單。聽力也不算難。”

“嗯，那就好。是這樣的，明天我就要去歐洲了。接下來半個月都不能見面了。”

“沒關系啊，妳去吧。”

紀壹心坐在鏡子前，壹邊打電話，壹邊拿毛巾擦拭還沒完全幹的頭發，說：“嗯……哥哥。要不……妳也來歐洲怎麽樣呢？我們可以在那見面。”

然而，電話那壹頭，聲音忽然沒了。

“餵？哥哥？”

過去許久後，哥哥的聲音再度響起。

“妳真的不想要永遠不死的生命嗎？”

紀壹心楞住了。她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哥哥妳……妳在說什麽呢？沒頭沒尾的？”

“不。其實妳想要的。”

紀壹心空洞的眼神看向眼前的鏡子。鏡子上，出現了壹行鮮血組成的文字。

“妳是否渴望得到永遠不死的生命？”

紀壹心看到這壹幕，嚇得魂飛魄散！

然後，她的手不受到控制地伸向鏡子。手指蘸著鏡子上的鮮血，接著在下面寫下：“我想”！

隨後，鏡子立即碎裂，映入眼簾的是壹個黑色的骷髏頭骨，將紀壹心完全吞沒。

隔壁紀壹心母親的房間內。

“大師……妳的尾款等明日高考結束後，我就會付給妳。”紀壹心的母親拿著手機打著電話，面孔時不時朝向紀壹心的房間位置，“半年前妳說我女兒將會遭遇災厄，是她前世的冤孽，唯有找壹個血親為她擋災。不管怎麽樣，我只要我女兒平安，妳盡管做法，讓紀壹軒那個野種來代替我女兒承受災厄就好。是是是……我知道”

……

紀壹軒坐在教室前，看著黑板上高影的通緝令。事態繼續這樣下去，對高影實在太不利了。

繼續下去的話……

忽然間，紀壹軒感覺到後面有人，他立即回過頭去！

“嗯？妳……”

昏暗的燭火前，他看到壹個少女坐在課桌前。那少女隨後緩緩擡起了頭。

紀壹心和紀壹軒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妳……妳……”紀壹軒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壹心？？？”

“妳是……”紀壹心站起身來，忽然間她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不……不對，我想起來了。我的名字應該是……克裏斯蒂娜·格爾茲華倫！”

然後，她看著眼前的紀壹軒，開始整合前世和今生的記憶。

而當聽到格爾茲華倫這個名字的時候，紀壹軒幾乎是大腦當機。

這到底……是怎麽壹回事？

“壹心妳……妳在說些什麽？”紀壹軒再怎麽聰明，面對信息量如此龐大的壹句話，也是呆滯在當場。

紀壹心抓住自己的面孔，許久後才說道：“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原來那時候我就死了……”

阿格妮絲此時剛剛準備洗澡，就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她走到門前，打開門，剛要說什麽，就看見了紀壹軒和紀壹心。

“妳？”阿格妮絲看到紀壹心的瞬間，只覺得鮮血朝著腦海上湧動。

血脈的感應，讓她可以直接確信眼前的人的身份。

隨後她壹把將紀壹心拉了進來，隨後就將門狠狠關上！

紀壹軒頓時腦子當機，他完全不明白，怎麽阿格妮絲的反應比他還大？他想起阿格妮絲過去那血腥的殺戮歷史，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馬上將那禁絕暴力的能力開啟，這才放心。否則，阿格妮絲膽敢動壹心壹根汗毛，他都不會放過她。

“算了……只要她傷害不了壹心就行。”紀壹軒無比慶幸自己現在有這個能力，隨後他又開始敲門。

阿格妮絲抓住紀壹心的雙肩，雙目死死凝視著她，說道：“我的名字是……阿格妮絲·格爾茲華倫！格爾茲……華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