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中毒

　　1978年10月的壹天，在湘中的壹個小山村的壹戶普通人家。
　　“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村裏的赤腳醫生肖醫生說道，這時壹個男人從屋外走了進來。
　　肖醫生：“恭喜，朱老師，是個大胖小子”。朱老師笑呵呵，磋了磋手就來抱著小嬰兒，走入進裏屋，笑容可掬的對床上的女人說“老婆，妳看我們的兒子終於出生了，哈哈，謝天謝地啊”！床上的女人頓時也露出因生了小孩而勞累的笑容，“抱給我看看，看是像妳還是像我”
　　“司其，小心的，不要亂跑”
　　“知道了，媽媽”壹個大約三歲的小孩回答道。
　　這時是1981年了。我們的主人公也有三歲的，但這三年來也過的不是很順利，剛生下來不足三個月，全身就長滿了紅色的小包，把全家人都急壞了。媽媽抱著他到處求醫，附近的大小醫院、赤腳醫生、遊方郎中也看了不少，每天都要擦草藥。當時差點還以為養不大了，但小生命很頑強，最後還是挺過來了。
　　現在也已經三歲了，病倒是沒有了，只是很頑皮，是個大搗蛋鬼，每天到處亂跑，跟在別人屁股後當小兵，只要有玩的就不放過。壹般到了吃飯時間是沒辦找到人影的。
　　說到這裏我們還是來認識這壹家子吧！家裏男主人叫朱坤，是附近中學的民辦教師，教了十幾年書了，村裏都叫他朱老師。女主人是壹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婦女，壹年四季除了忙地裏、田裏的農活外，就是趕趕集添壹些日常用品，平時基本上都不串門，本村公認的賢妻良母。
　　他們有三個子女，大女兒今年已經10歲了，叫朱其，二女兒今年7歲，叫朱梅，小三就是主人公了，叫朱司其，今年三歲。1978國家開始實施計劃生育，因為生了三個小孩，再生的話朱老師這個民辦老師也別想幹了，所以朱司其只能在家裏做老幺了。
　　家裏生活水平在村裏只能算中等，有幾畝地，因為朱坤還能拿份工資，所以也還算過得去。
　　日子就這樣壹天壹天過下去了，如果不是發生了壹件意外！
　　“司其，玩去”說話的是壹位五、六歲的小男孩，是朱司其堂哥。
　　“好勒！走吧，太哥”朱司其壹聽到有人叫馬上就跑出來了。
　　“要早點回來吃飯”母親在後面叫道。“知道了”
　　當時在山村裏也沒有幼兒園，只有壹個學前班，壹般也要六歲才準去讀的，村裏的小孩子也沒什麽娛樂場所，每天都是東逛西逛的。小孩天生就對任何東西都好奇，就是壹塊石頭他也能玩的津津有味。
　　“去哪裏玩？”
　　“就到後山吧”他們說的是靠在這個小山村的壹個小山包，平時他們玩的地方也不多——村邊有壹條鐵路，離村五六裏遠就有壹個小站；村後面有壹座小山，只有幾十米，但在這裏也算得上是海拔高。平時不是在鐵路邊玩石頭，就是在後面的小山包裏玩爬樹、捉迷藏、學解放軍打仗。
　　今天幾個小孩結伴來到山上。“今天怎麽玩？”小司其壹看人多就大叫。
　　“捉迷藏，怎麽樣？”有人說玩什麽無所謂，只要能玩就行。“好”無人反對就行了。接下來就得指定尋人者啰，壹般是壹個人找，其他人藏，全部找出來就算贏了。
　　老規矩，剪刀石頭布！
　　“好”大家沒意見。開始剪刀……哈哈！朱代標今天又是妳找！來，我來蒙眼。
　　開始！壹聲令響後，大家開始手忙腳亂的尋找隱密地方。
　　其實藏的地方也沒多少，壹般是樹上、小洞裏、石頭後、坑裏邊、樹叢裏什麽的。聽到開始了，朱司其也壹下子跑開了，他人小，不會爬樹（也爬不上呀），這次的目標是壹個大樹叢，壹下子就鉆進去了，屏住呼吸，不做聲。
　　這時朱代標壹把扯下手絹就開始尋找“獵物”。因為玩的次數也多了，壹下子就找了兩個出來，不壹會就朝朱司其躲藏的樹叢邊走過來了。小司其看到他壹步壹步的挨近自已，心崩得越來越緊，簡直透不過氣來，唉，過來了！因為樹叢不小，朱代標看壹下感覺沒人就又跑開了，小司其暗中松了壹口氣，看妳怎麽找到我，蹲到裏面紋絲不動。
　　天啊！壹條蜈蚣順著他的腳爬過來了，壹般的蜈蚣是青色或黑色的，但這條卻是紅色的，小司其的腳正好擋住它的洞口。這條紅色的蜈蚣從小司其的腳背爬過去，壹看擋住了，又轉過來從右邊爬過去，也擋住了，這下蜈蚣可能是“生氣”了，壹般情況下蜈蚣是不主動咬人的，這時沒辦法要回家呀，對著小司其的腳背壹口就咬下去了。小司其感覺到腳痛，它咬得我好痛。
　　忍住，不能被找到。小孩子求勝的欲望很大，隨手撿起壹根樹枝就把這該死的蜈蚣挑開了。感覺不怎麽痛了，無知即無畏，壹看也沒什麽，就像被蚊子咬壹口，隨便拿了些草壹擦就忘了。
　　又過了壹段時間，那朱代標也找了幾個人出來，還有兩三個他實在找不到了，只好在空地上大叫，“好了，好了，找不到了，妳們出來吧，認輸了”小司其壹聽這話，馬上就鉆出樹叢了，高興呀，好久沒贏了，要不是今天鉆了個大樹叢可能早就被找出來了。這時所有的小孩子都出來了。
　　“今天就到這裏了，回家算了吧”
　　小孩興壹哄而散，興沖沖的就下山回村了。
　　晚上
　　“媽媽，我的腳痛！”小司其這時感覺腳有點不對勁了，就對媽媽說道。
　　“我看看，啊，腳都腫起來了，怎麽回事？小三！”因在家裏排老三，父母親壹般都這樣叫他。
　　“下午玩的時間，好像有條蜈蚣在腳上咬了壹口，當時不怎麽痛就以為沒事，現在好痛啊！”小司其口帶哭腔說道。
　　媽媽馬上放下手裏的事，把小司其背上到村上肖醫生那裏去了。
　　“肖醫生，小三這腳沒事吧？”
　　“沒什麽大事，擦點消炎藥，再打壹針，明天就好了”肖醫生以為只是被普通蜈蚣咬了。
　　“那就好，那就好”司其媽媽說道。
　　“以後要註意壹點，別到山上去玩了，知道嗎？”媽媽說道。
　　“知道了”小三隨口答道，心裏想：不去山上是不可能的，腳好了，壹樣去。
　　肖醫生把小司其的腳背消毒，擦藥，配好了藥，準備打針了。
　　“媽媽，打針好疼的，不打行不？我怕痛”
　　“不打可不行，妳的腳也好不了呀，小三妳聰明的，聽說妳現在這麽小就會算術了對嗎？”肖醫生在邊上接道，同時也轉移了司其的話題。
　　“是的，我現在會背九九乘法表了，還會數數，能從壹數到壹百，還會打算盤。壹上壹，二上二，三上五去二，四去六進壹，五上五，六上壹去五進壹，七上七，八去二進壹，九去壹進十”壹說到這個，小司其滔滔不絕，因為父親朱坤是教數學的，好像有點遺傳，小司其對數學很感興趣，也學的很好，要知道壹般這麽大的小孩能從壹數到十就不錯了，更不要說其它乘法和算盤了。
　　“那好，打針也不要哭噢，小三好勇敢！”肖醫生很會把握小兒的心理，畢竟做赤腳醫生也有二十幾年了。
　　“我不會哭的”小司其壹聽表揚也不怕痛了。
　　打完針後，媽媽把小司其背回家了。但第二天早上小司其的腳不但沒消腫，反而更大了，小司其痛的好難受。媽媽壹看馬上又背到肖醫生那裏，肖醫生壹看，不對呀，應該壹個晚上就會消腫了的呀！
　　“小三，咬妳腳的真的是條蜈蚣嗎”肖醫生問小司其，怕他看錯了。
　　“是的，肖醫生，但這條蜈蚣是紅色的”小司其回答。
　　“紅色的？沒聽說過有紅色的蜈蚣呀”
　　“小三媽媽，朱老師呢，我看還是到鎮中心醫院或是縣裏人民醫院去查壹下”
　　小三媽媽壹聽急了“老朱這段時間都呆在學校，因為快畢業考試了，他也沒時間回家，壹心幫學生輔導功課，我這就去學校把他叫回來。”
　　下午朱坤就帶兒子去了縣人民醫院，醫生也沒聽說過紅蜈蚣，只是打了壹般的防蜈蚣的針就回來了。
　　壹到家裏，左右鄰居都來問問情況，壹聽也都幫忙出主意，有什麽偏方或聽說哪裏有專治蜈蚣的人都來告訴朱坤。但因為自己也讀了點書，知道這個事還得大醫院才行，但還是感激不已。
　　這時門口傳來了壹聲“有飯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