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臥底

鐘連城

都市生活

打開報紙、電視,留意街頭、巷尾,有壹道“風景”與文明社會極不和諧,那就是——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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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無影燈下的特級恐怖

誰是臥底 by 鐘連城

2022-11-26 20:46

  夏烈悠閑地坐在電視前,當A國的時事新聞播完後,畫面便出現了天堂醫院的外景及先進的病房設施。
  那位隱在幕後的女播音員用流利、標準的A國母語朗頌——這裏是亞洲最大的人體器官捐獻誌願者中心;這裏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器官移植研究基地;這裏匯萃了全球頂尖級的外科手術專家……器官移植何處好?上帝力挺天堂……
  廣告播完之後,夏烈隨即關閉了電視。隨後,他的助手走上前,從文件夾裏拿出壹摞資料呈上。
  “院長,這是今晚就要實施的手術,總共12例,腎移植6例,心臟移植4例,肝臟移植2例。”助手匯報完畢便畢恭畢敬退到壹邊。
  夏烈像是隨意翻動著資料,然後合上。
  “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嗎?”例行公事地問道。
  “都做好了,就等院長您的吩咐。”助手回答說。
  “可以做手術了。傳我的話壹定要註意質量,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是,院長,我這就去傳達您的指示!”
  助手走後,夏烈的註意力又集中到剛送來的資料上。這壹摞資料是今晚上將要實施器官移植的病歷報告。上面有患者的相關資料,也有器官供體的資訊和授權書。
  天堂醫院在法律程序上雖然擁有數以萬計的器官自願捐獻誌願者,但事實上,簽約誌願者的器官在死後很難移植到患者身上去。他們所起的作用,僅僅是以合法的幌子掩蓋罪惡的事實……
  比如,在即將實施的手術中有壹位患者的報告單是這樣的——患者高圓圓,女,21歲,RH陰性血型,尿毒癥晚期,雙腎壞死,建議實施器官移植手術。手術經費擔保人:環球公司總裁高天雲。
  器官捐獻者蘇瓦蒂,女,28歲,RH陰性血型,2000年元月加入誌願者中心,與天堂醫院簽訂死後自願捐獻全身器官律師文,於2006年9月車禍身故……
  事實上,蘇瓦蒂的遺體運到誌願者中心時,由於內臟嚴重損傷加上死亡時間過長,她的所有器官已經無法移植,代替她的是黃元霸犯罪集團從中國內地擄來的大活人……
  夏烈認認真真的看完12份報告,確認這些文書偽造得天衣無縫時,才放回到茶幾上。他看了腕表,知道手術已在進行中……
  門鈴聲響起,已離去很久的助手又回到了夏烈的客廳。
  “有事嗎?”
  “院長,壹號病人的主治醫生找妳有事。”
  夏烈皺了皺眉頭,知道手術可能出現了意外。
  義珍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無影燈下的手術臺上,她心中壹驚——這裏不是醫院麽,他們把我弄到這裏幹什麽?
  接著她摸到了脖子上的壹塊吊牌,上面有壹張女孩的照牌及壹段A國文字——蘇瓦蒂,女,28歲,RH陰性血型,因車禍身亡……
  我是蘇瓦蒂?我什麽時候車禍身亡了?壹連串的疑問在義珍蓉腦子裏湧現。正當她左思右想不得要領時,壹側身猛然發現肥妞也躺在旁邊的手術臺上,她的脖子上同樣吊著壹塊A國語字牌上面的照片也不是本人。
  “肥妞,肥妞。”義珍蓉輕輕地叫了幾聲,可是沒有回音,她暗想,肥妞壹定是還沒有醒過來。
  義珍蓉欠起身,正要推醒肥妞,眼前的壹幕把她驚呆了——肥妞的腹腔已被打開,裏面空空如也,內臟全部被摘除,幾塊帶血的紗布上橫七豎八地放著幾把手術刀……
  天啦,世界上原來真存在著這種慘無人道的罪惡勾當!
  義珍蓉正猜測著黑醫院將怎樣處理她,就聽到過道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她慌忙照原樣躺好閉上眼睛,將壹把手術刀藏在被單下以備不測。
  憑感覺進來了壹大群人,為首的是壹位高腔女人用A國國語大聲吆喝道:“不要亂,不要亂,按次序運送,動作快壹點,火葬場的運屍車還要等著去別的醫院運載屍體!”
  義珍蓉暗驚:“天啦,他們在運屍,難道要把我也拉去火化?”
  “護士長,這裏還有壹具屍體,為什麽只有10份報告單?”壹個男人問道。
  高腔女人原來是護士長,她說:“妳只管按報告單提貨,不該妳管的不要多問。”
  “壹號手術車上沒有報告單,不要提錯了!”問話的那個男人大聲提醒同伴。
  義珍蓉躺在壹號車上壹動不敢動,這夥人壹陣忙亂過後,遇難者們的屍體都被推走了,手術室裏壹下子變得十分安靜,只有護士長壹個人在來回走動。
  義珍蓉悄悄把手伸進被單下尋找手術刀,計劃先殺了護士長,然後換上她的白大褂逃走。只要逃出醫院,通過國際長途電話,與國內的易組長取得聯系,就可以通知國際刑警組織控制這家醫院……然而,方案尚未想成熟,過道又傳來了腳步聲,壹個男醫生推門而入。義珍蓉只好暫時放棄計劃,繼續偽裝昏迷。
  護士長改用英語問剛進來的醫生:“蘇大夫,隔壁的病人有轉機嗎?”
  蘇大夫:“雙腎嚴重衰竭,體質很弱,現在實施換腎手術有很大的風險。”
  義珍蓉壹聽,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天啦,這家黑醫院原來是要割我的腎!幸虧患者不宜手術,否則我已經和難友們壹起運往火葬場了!
  護士長繼續問:“病人的家屬什麽態度?”
  蘇大夫:“患者父親要求我們醫院承擔百分之百的風險,還說他願意出更多的美金,前題是必須把人救活。”
  護士長:“他錢出得再多,這風險我們也承擔不起。”
  蘇大夫:“所以院長為這事傷透了腦筋,我們正在討論穩妥的方案。”
  護士長:“妳是主刀,妳的方案應該是最權威的。”
  蘇大夫:“我的意見是對病人采取保守治療,先換壹只腎,待病人體質增強到壹定程度,再換另壹只腎。”
  護士長:“這個方案不錯。”
  蘇大夫語氣有些不滿:“方案當然不錯,患者的父親也很滿意,可器官供應方不同意。”
  護士長:“妳是說黃元霸?他為什麽不同意?”
  蘇大夫:“他說,像這類患者的血型十分罕見HLA(組織相溶性抗源)指數能夠配對得這麽好的供體更是壹億人裏難挑壹個。他們好不容易在中國大陸的茫茫人海裏找到壹個人,如果只換壹只腎,另壹只腎起碼半年後才能換,到時候妳們去哪裏尋找類似的活體呢?”
  護士長:“他說的也對。”
  蘇大夫:“而且患者父親也不願意,壹聽說要把兩個人的腎換到他女兒體內,當場就表示反對,認為這樣會對他女兒的身體不利。”
  護士長:“這年頭誰比誰傻啊,雙腎來自同壹供體的效果好,這道理傻瓜都知道。”
  蘇大夫嘆道:“唉,他們為這事正爭得不可開交呢。”
  護士長拍了拍義珍蓉的肚皮:“有什麽好爭的,先換壹只腎,然後把她再養半年不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蘇大夫:“問題就出在這裏呢。她是個正常人,壹旦醒過來發現身上開了壹刀,她就會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那時候,放她回基地,壹旦她把事情說出去,就會造成動亂。如果單獨關起來,誰又敢保證她不會自殺呢?”
  護士長:“麻煩還真不小,高圓圓怎麽兩只腎都壞了呢?”
  蘇大夫:“不麻煩的話,高總裁怎麽會出五千萬美元啊!”
  護士長突然提高聲調:“我有個主意!”
  蘇大夫:“什麽主意?”
  護士長拍了拍義珍蓉的面頰:“把她變成植物人!”
  男醫生:“嗯,這個辦法不錯!只是……我們醫院不擅長這項技術,最要命的是,這例手術必須百分之百成功……可能要歐美國家的神經科專家才能勝任。”
  護士長:“找專家總比找這類罕見的活體容易吧?”
  蘇大夫:“那到是。我會向院長匯報的,醫院如果采用了這個方案,到時候少不了有妳壹份功勞。啊呀,光顧跟妳說話把正事給忘了,這丫頭可能要醒了,麻醉劑呢?快拿麻醉劑來。”
  護士長:“事前沒有準備,我得去庫房取。”
  蘇大夫:“那就快點去。我也該走了,院長他們都在等我呢。”
  護士長走了幾步又返回來:“蘇大夫萬壹她醒過來妳怎麽辦?要不還是妳留在這裏。”
  蘇大夫:“沒關系,外面有保安,還有監控器。我不能留在這裏,院長、高天雲他們都快發脾氣了。”
  護士長、蘇大夫都走了,寬敞的房間只剩下了義珍蓉壹個,是逃?還是不逃?不逃的話等壹會護士長就要回來對她實施麻醉——也就是說以後再沒有機會逃跑了。
  想來想去還是原計劃好——殺了護士長穿上她的白大褂可以騙過外面的重重打手。
  義珍蓉的手於是伸進了床單下,攥緊了那把鋒利的手術刀。
  天堂醫院貴賓室。
  夏烈、黃元霸、高天雲各懷心事坐在紅木沙發上。夏烈擡起頭看了壹眼墻上的仿古吊鐘,不安地對站在門邊的院長助理說:“蘇大夫去了好壹陣了,妳去看看他什麽時候回來。”
  助理走出貴賓室,沒多久又返了回來。
  “院長,蘇大夫回來了。”助理說完仍站在門外。
  “院長、黃叔、高總裁,不好意思,讓妳們等了很久了。”蘇大夫走進貴賓室連聲道歉。
  “我以為妳不會回來了呢,交代壹件小事也用得著去這麽久。”夏烈的口氣十分不滿。
  “我在跟護士長討論怎麽辦呢,可不,還真討論出方案來了,她提出把那個丫頭變成植物人,去國外請最權威的神經科醫生來做手術。”蘇大夫壹臉興奮地說。
  “很好!這麽簡單的方案我們幾大老爺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夏烈喜出望外。
  高天雲:“這辦法不錯,不管出多少錢,專家壹定請最好的,萬萬不可以出意外事故。”
  “請高總裁放壹萬個心,我們醫院視信譽為辦院之本,無論哪種手術,哪怕是虧了本也要保證質量。”夏烈說。
  “只要能救人,肯定不會讓妳們虧本。”高天雲說,“我也是生意人,賠本的事誰幹啊。”
  “我明天壹早就派人去美國物色神經專家。”夏烈轉對黃元霸,“那個丫頭暫時怎麽辦,如果帶回當地會不會有麻煩?”
  “應該不會有麻煩吧,就算她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黃元霸自信的說。
  “蘇大夫,妳去的時候那丫頭蘇醒了嗎?”夏烈緊張地望著蘇大夫。
  “現在醒來無所謂,怕就怕那些屍殼還停在廳裏的時候她醒過來。”夏烈說。
  “這種可能也不能排除,因為對麻醉劑的抗藥性人體之間的差異很大,這要根據每個人的體質來定。”蘇大夫說。
  黃元霸大驚失色,說:“如果她在那個時候蘇醒麻煩就大了,帶回去,她會像瘟疫壹樣傳染其他人。”
  “黃元霸先不要急,我會調出錄相資料查看的,萬壹她在那個時候醒來過,就直接把她帶到美國去做手術。”蘇大夫說。
  黃元霸嘆道:“這樣太費事,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希望她沒有事。”
  夏烈幹咳壹聲叫道:“助理,妳去把手術科的監控錄相帶調出來。”
  手術室休息大廳很靜,偌大的空間只有義珍蓉壹個人在手術車上。只是這樣的狀況沒有持續多久,護士長就返回來了,與她同來的還有兩名小護士,這突然的變故讓義珍蓉不知所措——她的計劃無法實施。
  怎麽辦?把三個人都殺了?這樣勢必會驚動外面的打手。
  義珍蓉尚未想出對策,緊接著又進來壹位穿西裝的男子,二名小護士親熱地叫他院長助理。
  助理說:“護士長恭喜妳,妳的建議被醫院采納了。”
  護士長壹臉高興,說:“是嗎,那得謝謝妳。”
  助理:“謝我什麽呀,要謝就謝妳那個聰明的腦袋。餵,妳們在這裏幹什麽?”
  護士長:“蘇大夫要我把這個丫頭再做壹次麻醉處理。”
  助理說:“這事先停壹停,幫個忙把這裏的監控器帶子取出來,院長等著要用。”
  護士長不解地問道:“要監控帶子幹什麽?”
  助理:“查壹查這丫頭在屍殼沒有運走之前是否醒來過。”
  義珍蓉心裏壹驚,她咬緊牙關,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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