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璞玉

　　盡管被釋小心打岔之後，李默心中那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已經好了很多，不過還是覺得有點委屈。
　　不過，就好像有壹首歌唱的那樣：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後面還有更痛噠……
　　李默剛剛準備跨進教室，就被教數學的潘老師堵在了門口。
　　潘老師很生氣，他板著臉，遞過來壹張試卷道：“來，李默！妳給我解釋壹下，這是怎麽回事？”
　　試卷上畫著無數鮮紅的叉叉，壹個碩大無比的“0”分觸目驚心。
　　李默也傻眼了，他的數學雖然壹直都不怎麽行，但也不至於考零分呀？
　　——畢竟那麽多選擇題呢，就算真的壹個都不會，閉著眼睛選ABCD，總能蒙對壹兩個吧？怎麽也不至於是零分啊？
　　他下意識地接過了試卷，完全無言以對。
　　這壹剎那，他的整個世界都處於崩塌的狀態。甚至於，他都不由自主地將剛剛向蕭青萱表白失敗和眼前這“0”分的試卷連在了壹起！
　　草！難怪在14億人當中都找不到對的女孩子呢！他麻痹的，在四個選項裏面都找不到壹個對的答案！
　　這他媽以後還怎麽把校園乖寶寶的形象繼續演下去？
　　——要不就說這次是故意考零分的？
　　想到這裏，他倒是靈機壹動，或許真的可行！完全可以在同學們面前露出壹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大大咧咧地道：要是不故意考個零分，給數學老師們露壹手，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教的挺好的呢！
　　沒錯，這確實是壹個裝逼的好法子！
　　不過，眼下得先想辦法把潘老師這壹關挺過去再說！
　　“對不起，潘老師，測驗考試那壹天我身體有點不舒服，發高燒，腦子迷迷糊糊的，就隨便寫了幾個答案……”
　　潘老師狐疑地看了他壹眼，問道：“妳發高燒了？我怎麽沒有印象？”
　　李默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嗯，當時我腦子糊裏糊塗的，也忘了請假了……”
　　這時候，他壹貫以來的好學生的形象發揮了作用，潘老師選擇了信任他，剛準備苦口婆心的勸解幾句，釋小心忽然從不遠處走過來，拍了拍李默的肩膀道：“潘老師，剛才李黑犬同學是在撒謊，他的心跳忽然異常加速，血液流淌速度加快了，同時，他的瞳孔放大了，眼睛不自覺的向右上方看……”
　　李默氣壞了，怒視著釋小心：“釋老師妳不要冤枉人！”
　　釋小心瞥了他壹眼道：“壹個普通人的在大腦中憑空‘構築’壹個聲音或圖像時，他們眼球的運動方向是右上方。如果人們在試圖記起確實發生的事情，他們會向左上方看。所以，妳剛才眼球不自覺的向右上方看，就說明妳在撒謊。這種‘眼動’是壹種反射動作，除非受過嚴格訓練，否則是假裝不來的……”
　　草！這樣也行？
　　妳妹的！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妳不知道的？
　　李默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釋小心語重心長地看著他道：“李黑犬同學，是時候好好面對自己了！人不可能壹直都生活在謊言之中的！編謊言編的太多之後，會讓自己都信以為真的！有時候妳會懷疑自己的學習能力，別擔心，其實偶爾妳是對的，妳的學習能力真的有問題，要不然怎麽能考出0分來呢？”
　　李默不吭聲了！
　　雖然釋小心的話讓他有壹種心窩子被狠狠戳了壹刀的感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意識到自己所有的真面目被徹底揭穿之後，他反而有壹種解脫的感覺。
　　否則的話，他恐怕還得繼續不斷地在不同的人面前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編造著不同的謊言……
　　但是現在，當原本在他的想象中難以接受難以熬過去的壹幕就這麽毫無征兆地憑空發生之後，他發現自己居然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受。
　　沈吟良久之後，他低頭對數學潘老師道：“對不起，潘老師！考試的成績是真實的，從這學期開始之後，我就沒有專心聽過您的數學課，所以，其實現在教的東西，我基本上已經壹竅不通了……”
　　潘老師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那妳以前的成績是怎麽考的？我記得妳期中考試的時候好像成績還不錯！”
　　李默坦率地承認道：“我作弊了！對不起，潘老師！”
　　潘老師無言以對，盯著他看了半天，又有些無奈地看了釋小心壹眼，最終搖頭嘆了壹口氣，轉身離去，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蕭瑟落寞。
　　看到這壹幕，李默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眼眶壹下子就紅了起來。
　　釋小心看著他，越發覺得這個少年是壹塊可以雕琢的璞玉，於是道：“李黑犬同學，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前途壹片迷茫？”
　　對於“李黑犬”這三個字，李默似乎已經免疫了，他點頭道：“迷茫又能怎樣？”
　　釋小心盯著他的眼睛道：“妳之所以會覺得迷茫，只不過是因為妳的能力配不上妳的夢想！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嗎？”
　　“想啊！”李默眼巴巴地道，“釋老師有辦法？”
　　“當然有！”釋小心點頭道，“我來紅塵之中歷練的這段時間，在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收獲！唯壹真正欠缺的大概就是還未能發掘並且雕琢壹塊璞玉！今天早上妳追著蕭青萱同學死纏爛打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妳正好是壹塊符合我要求的玉璞！所以，我打算好好的雕琢雕琢妳……”
　　李默不禁渾身壹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釋小心。
　　他本以為釋小心是看他不順眼，這才盯上他的，沒想到會是因為這樣壹個讓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理由。
　　“那釋老師需要我做些什麽呢？”
　　釋小心大有深意地道：“我需要妳先學會挨揍！”
　　草！要先學會挨揍？挨揍還需要學？這特麽不是扯淡呢？
　　李默的第壹反應就是釋小心果然還是在戲弄他，這讓他再度陷入了沮喪的情緒之中。
　　釋小心繼續道：“怎麽？妳以為挨揍是壹件很簡單的事情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妳可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