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七七壹章 二道販子

　　和林鴻飛心中想的差不多，在第壹輪的比試之後，最終成功入圍的就只有10家企業，不僅偶遇卡特、肯沃斯和通用汽車這些傳統的美國汽車巨頭，戴姆勒·克萊斯勒、斯堪尼亞、斯太爾這些傳統的歐洲老牌汽車巨頭，連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些吃關系飯的家夥也在其中，雖然他們拿出來的產品根本就是去掉了斯太爾汽車標誌的、在美軍M1078型4×4輕型輪式運輸車和M1083型6×6輕型輪式運輸車的基礎上改裝而來的車子。
　　讓無數人跌碎了壹地眼鏡的是，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這家來自共和國的企業竟然也成了這10家入圍企業之壹。
　　雖然明知道這次中國人的入圍是因為美國人需要中國人在阿富汗戰場和伊拉克戰場的支持，否則不管他們的軍車質量再好也沒有入圍的機會，可就是如此，那些失敗了的企業也依舊羨慕的眼珠子發藍，齊刷刷的在心裏暗罵了壹句：好處都被狗日的占去了。
　　對於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樣的“腐敗分子”竟然能夠成為10家入圍的企業之壹，唐勇和羅斯托克心中極為不平，“憑什麽啊，他們連自己的產品都沒有，不過是拿兩輛M1078和M1083來改裝壹下，怎麽就成了入圍企業之壹了？”
　　“因為他們是國會議員，”林鴻飛白了這倆人壹眼，好歹也是四五十歲的人了，怎麽就連這點都看不透？“妳們該不會真的以為美國就沒有貪汙腐敗、所有的官員都是聖人吧？”
　　老羅同誌和唐勇齊刷刷的搖頭：美國的政客不貪汙？不腐敗？開什麽玩笑！
　　是的，美國的那些政客們看似壹個個都是民選出來的政府官員和議員，所有的權利都來自於民眾，他們不但不貪汙，甚至連公車都不盡可能的少用，很多人在為政府辦公的時候使用的甚至還是自己家的私家車，可這又能說明什麽？美國政府機構使用的最多的GMC和雪弗蘭的全尺寸SUV不過才七八萬美元壹輛而已，這點小錢對於那些政府官員和議員們算不了什麽，傻子才會因小失大。
　　“這不就得了，”看到兩人的反應，林鴻飛懶洋洋的讓自己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別看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三家企業根本沒有自己的商品，但妳們看著吧，如果這次最終入圍的企業只有三家的話，最終得到五角大樓這320億美元訂單的壹定是這三家企業？”
　　這次不僅是羅斯托克和唐勇，會議室裏的其他人也都齊刷刷的瞪圓了眼睛：“不可能吧？美國人這不是拿那些美國大兵的生命開玩笑？”
　　就憑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三家基本上什麽研發實力的企業，他們能拿到五角大樓的訂單？肯沃斯、卡特、通用汽車這些美國的軍用車輛巨頭難道是吃素的？
　　退壹百步說，就算他們能夠拿到訂單，可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三家企業連個生產線都沒有，到時候他們拿什麽東西交付給五角大樓？沒有東西交出來，軍隊的那些驕兵悍將們還不得生撕了他們？
　　唐勇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老羅首先反應過來了，迎著會議室裏睜的圓圓的眼珠子，老羅同誌壹聲苦笑，“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三家公司沒有自己的產品沒關系，人家根本就沒有打算自己生產？”
　　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老羅同誌給他們解釋道，“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三家公司拿到訂單之後，根本就不用自己生產，他們只需要向這10家入圍企業的任何壹家下訂單就可以。”
　　“妳們看，這次入圍的這10家企業當中，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他們的產品質量是最差的，可報價卻是最高的，單車的報價高達197萬美元，比如他們向卡特公司下訂單，讓卡特公司生產這些車子。”
　　“卡特公司的輕型防地雷反伏擊戰車的報價是多少？明面上的報價才140萬美元，實際上肯定用不了這麽多，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給卡特公司的報價最多只需要100萬美元，但賣給五角大樓的絕對不會低於180萬美元，在媒體上宣傳的價格則不會低於210萬美元，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三家公司什麽都不用做，只是做壹下二道販子，壹輛車就可以穩賺最少80萬美元……”
　　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三家公司竟然要做的是這種無本的買賣？
　　唐勇苦笑了壹聲，對啊，這種情況在國內還少嗎？怎麽自己就沒有想到？
　　甚至連傑西卡都沒有覺得羅斯托克說的不對，壹臉贊同的連連點頭，協助自己的老板在美國經營了這麽些年，傑西卡早就對這其中的貓膩和潛規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當然，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在媒體上出現，也絕對沒有任何壹家媒體敢報道，誰敢報道就等著關門吧，至於敢報道這件事的記者，絕對會死無全屍，因為他們在挑戰所有既得利益者們約定俗成的規矩，這種規則不會出現在法律條文當中，但卻比任何法律條文的規定都更加的有效。
　　可唐勇能想到，傑西卡能夠不以為然，並不代表其他所有人都能夠接受這壹點，尤其是壹些還對美國保佑不切實際好感的年輕人……
　　“可是，這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林鴻飛的表情很淡然，“媒體宣傳是壹回事，實際上是另外壹回事，盡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難道妳們還不懂？這次妳們來，帶著耳朵，帶著眼睛，就是不要帶嘴巴，將妳們心裏之前的那點兒小心思、小想法都給丟幹凈，好好看著點，這個世界可不是妳們想象的那麽單純。妳們看著吧，三天之內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三家公司絕對會來和我們談代工的事情。”
　　這些小子多數都沒有資格參與到壹場這麽嚴肅的、有著濃濃政治意味的軍事裝備銷售談判當中來，說的直白壹點，林鴻飛這次帶他們來就是為了讓他們認清楚美國骯臟的壹面的，千萬別以為美國真的是人類希望的燈塔，這太幼稚了。
　　“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三家公司會找我們來幫忙代工？”聽到林鴻飛這話，幾個年輕的小子吃驚極了，這怎麽可能？
　　“雖然不能妄自尊大，可也沒有自我鄙薄的道理，這有什麽難以理解的，難道咱們公司的輕型防地雷反伏擊戰車的性能不夠好？昨天的測試難道妳們沒看到，咱們的幾款產品可是分別在所在組排名前三的，咱們公司的產品是出了名的質優價廉，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三家公司來找咱們，說不定還能少花不少錢，他們能賺的更多，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麽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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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鴻飛說的沒錯，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三家公司確實不約而同的看上了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的三款不同細分定位的輕型防地雷反伏擊戰車，雖然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的產品在所有參選企業當中是處於最高壹個檔次的，可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報價最高，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三家企業還未必看得上他們呢：報價高好啊，報價高大家才賺的多嘛，多麽淺顯的道理。
　　首先來找林鴻飛的是軍用防爆車輛公司，為了表示對林鴻飛以及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的尊重，他們甚至直接派出了公司的執行副總裁Mark Little先生。
　　“林先生，祝賀妳們能夠入圍這次的輕型防地雷反伏擊戰車的初選，恭喜妳們，作為老朋友，我深深的為妳們取得的成績感到驕傲和自豪。”Mark Little壹進來門，就給了林鴻飛壹個有力的擁抱，似乎真心實意的為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取得的成就感到驕傲和高興。
　　當然，某種程度上，Mark Little也確實是林鴻飛的熟人，當年艾科卡還是通過Mark Little將壹位尊敬的參議員閣下介紹給林鴻飛的，通過Mark Little，林鴻飛與這位尊敬的參議員閣下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某種程度而言，軍用防爆車輛公司、英國航空航天系統公司和國際軍隊與政府公司這三家單位也確實是在為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驕傲和高興，畢竟有壹個可靠地、能夠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是壹件讓合作雙方都感到高興的事。
　　“mark，謝謝妳，我也為能夠入圍感到高興，能夠為這些自由戰士們做些什麽是我的榮幸。”嘴上這麽說著，林鴻飛實則幾乎已經要吐了。
　　美國佬似乎都不擅長於寒暄，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Mark Little立刻壹臉憂心忡忡的向林鴻飛匯報著最新的情況，“林，有壹件不太好的事情我要告訴妳。”
　　“哦？”林鴻飛挑了挑眉毛，示意Mark Little繼續往下說。
　　“在hugo先生看來，貴公司的入圍是壹件非常值得慶賀的好事，這意味著中美兩國在交流和理解方面進入到了更深的層次，這十分有利於兩國的關系往下發展，但您或許也關註到了這幾天媒體們的反應，對於貴公司入圍初選、有可能成為五角大樓的軍事裝備供應商，媒體和民眾都表示出了極大的擔憂。”Mark Little兩手壹攤，似乎很是無奈。
　　Hugo先生就是林鴻飛的那位尊敬的參議員朋友，當然，也是軍用防爆車輛公司的壹位股東。
　　林鴻飛就連連點頭，“是的，這壹點我也註意到了，這確實是壹件讓人很無奈的事情，壹件對兩國人民都有好處的事情，卻在這裏被蒙上了壹層陰影。”
　　聽到林鴻飛這麽說，Mark Little頓時愉快的笑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讓人省心不少。
　　“您說的沒錯，但在五角大樓的將軍們和白宮的大人物們看來，不管如何，讓那些在阿富汗戰場和伊拉克戰場的孩子們獲得更周全的保護才是他們應該做的，貴公司的產品在所有入圍的產品當中是最優秀的。”
　　說到這，Mark Little停了下來，看著林鴻飛的反應。
　　林鴻飛就點點頭，同時眉頭微微皺著，示意Mark Little繼續往下說。
　　這家夥果然是個聰明人，那怪這家夥能夠將生意做的這麽大！看到林鴻飛的反應，Mark Little心中感慨著，“貴公司的輕型防地雷反伏擊戰車是如此優秀，不能提供給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士兵們絕對是他們最遺憾的事，但您知道的，美國政府是壹個民選政府，民眾的意願必須得到尊重，媒體的反應也必須給予重視，所以，hugo先生在和幾位尊敬的參議員閣下交流、又與五角大樓的將軍們進行了深入的磋商之後，大家提出了壹個既能夠保證在阿富汗戰場和伊拉克戰場的孩子們得到充分保護、又能夠尊重民眾和媒體意願的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哦？”剛剛還壹臉失望的林鴻飛，頓時就像是壹個在沙漠裏行走了壹個星期、又渴又餓又累的旅人，忽然發現了前面竟然有壹方綠洲壹般，眼睛裏除了貪婪還是貪婪。
　　妳能不能不要這麽敬業啊，早就知道林鴻飛是個什麽德行的Mark Little，看到林鴻飛的這樣子，胃裏登時壹陣陣的泛酸：這貨根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妳拿這個樣子騙騙傻子也就罷了，有必要在我跟前裝？
　　強忍著心中的不適，Mark Little決定再也不看林鴻飛的那張臉了，眼睛飄忽的盯著桌子上的咖啡杯，Mark Little道，“hugo參議員的意思是，貴公司退出接下來的復選，並且將貴公司的參展展品以軍用防爆車輛公司產品的名義繼續參展……”
　　見林鴻飛的眼珠子似乎有些發紅，連忙道，“當然，貴公司的產品絕對是最棒的，所以在軍用防爆車輛公司獲得訂單之後，這批訂單當中的最少50%將會交付給貴公司，由貴公司代工生產……林先生，hugo參議員先生說了，當最終敲定之後，您可以在對外宣傳的時候宣稱軍用防爆車輛公司生產的車子的大部分零件是由您的公司提供的。”
　　“原來是這樣啊，”林鴻飛松了壹口氣，和羅斯托克、唐勇以及傑西卡彼此對視了壹眼之後，對Mark Little笑道，“只要能夠獲得訂單，我們並不介意采用何種合作方式……就像是妳說的這樣，貴國民眾和媒體的反應必須要考慮到，但是價格？”
　　“80萬美元壹輛！”聽林鴻飛的意思是願意這麽合作，Mark Little頓時大喜，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岔的很開，比劃了壹個很像開槍、同時在很多時候也代表著數字“8”的手勢對林鴻飛道。
　　“80萬美元？Mark先生，妳開什麽玩笑？”林鴻飛頓時就怒了，唾沫星子伴隨著林鴻飛憤怒無比的聲音噴湧而出，完全看不出來就在剛剛兩人還壹副好朋友的樣子，“妳知不知道，我們公司的輕型防地雷反伏擊戰車是在WS2400平臺上發展出來的？這可是壹款高度成熟可可靠的軍用平臺，在經過防地雷和反伏擊改裝之後，每輛車的成本價就是160萬美元，現在妳告訴妳們竟然只願意出80萬美元？想都不要想！”
　　Mark Little才不會相信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在MAZ 543基礎上發展出來的WS2400型8×8重型軍用輪式越野運輸平臺會需要160萬美元，更何況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這次參展的6×6輕型防地雷反伏擊戰車還是WS2400重型軍用輪式越野運輸平臺的高度閹割版，但是既然林鴻飛已經表示要討價還價了，他也不能沒有表示，豎起壹根指頭，“100萬美元，絕對不能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