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站直了！

　　郝啟在這老人王雕說話時，已經確認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首先他的右肺已經被貫穿，血液大量流入肺中。雖然及時用內力止住了血脈倒灌，但是右邊肺部已經完全損壞。若是不能夠得到治療，那怕以他目前的身體素質以及內力強化體系，估計也無法再行戰鬥，甚至有死亡的可能性。
　　另壹方面，那根骨箭射來時巨力無比。但是非常奇怪的並沒有貫穿出他的身體，此刻依然還留在他的肺部中。然後這根骨箭就這樣融化消失了，變成了漆黑的液體混合在他的血液中，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從他中箭處開始，漆黑的液體開始流向全身。當王雕開口說話時，他整個胸膛已經壹片漆黑。
　　然後是最後的傷勢，他從數十米的高空墜落下來。雖然有壹輛車給他緩沖了壹下，但是摔在車上的那面身體骨骼絕對已經裂開。雖然因為這段時間內力修復與內力鍛煉而強化了許多。但是絕對沒有達到準內力境肉身的強度，這壹下摔下來，骨頭已經裂開，雖然沒有折斷，但是只要壹動武立刻就會碎裂。
　　換言之……他現在可能連壹個準內力境都不如，更別說眼前這個內力境了……
　　這個老得仿佛快死了，蒼老程度直接甩了李明十條街的內力境老頭抱了壹下拳，仿佛也沒想要郝啟回禮，或者說根本不在乎郝啟的回禮，直接就說道：“因為時間有些緊，所以我也就不說什麽面子話了，郝啟，我要妳的內氣境武功，先說壹下，妳中的是毒龍骨所做的箭矢，毒龍的毒天下無解。除了它的膽囊裏的膽結石，也就是所謂的毒龍丹，我年輕時殺死過壹條毒龍，用這條毒龍的脊椎做了這把弓，用它的肋骨做了箭矢，它的毒龍丹我還保留著，現在妳還有五分鐘時間考慮清楚，要麽把妳的內氣境武功給我，要麽妳就去死好了。”
　　郝啟掙紮了幾下卻沒掙紮起來，他就幹脆趴在地面直接說道：“妳就不怕這次陷阱沒伏擊到我，然後被我尋上妳和妳的武團，將妳滿門滅口嗎？”
　　王雕哈哈大笑了壹聲，臉上滿是殺意與冷意的道：“我今年已經壹百七十壹歲了，從沒有內力境可以活過兩百歲，近年來我也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衰敗，都是內力境，想必妳也知道內力境對自身的把握與控制到底有多細微了吧？我的身體開始衰敗，就證明我命不長久。除了我能夠升格為內氣境，不然我的死就在這五年裏。沒錯，我有個家族，是我親手所建。但是我生的兒子全是敗類，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我的孫子孫女全是沒用的廢物，仗著我的名聲與勢力，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但莫說內力境了，連準內力境壹個都沒，這樣的家族有什麽用！？我若死了，這家族遲早被人滅了滿門，他們更會生不如死。哈哈哈，在來之前，我已經將整個家族從上到下全都殺光了。如果這次我失敗，妳根本找不到我的任何血親，因為他們全都已經被我殺光了！”
　　瘋了！
　　郝啟也不由自主的倒吸壹口涼氣，這樣瘋狂的人。除了在沒穿越前的電影小說裏見過，他真是聞所未聞，居然就下得去手將自己的血親全部給殺光了，只為了自己死後沒人可以滅了自己的家族？
　　不過……不瘋魔不成活，還真就讓這個瘋子給埋伏中了……
　　郝啟勉強提了壹口內力，就這樣顫抖著從地面慢慢站了起來。但身體剛剛離開地面，王雕立刻就大聲吼道：“跪下！把兩只手放到我可以看到的地方！聽到了嗎！？給我跪下！”
　　郝啟嘿嘿壹笑，卻根本不去理會，而是依舊慢慢站了起來，邊站邊說道：“妳有妳的瘋狂和執著，我也有我的瘋魔有執著，這壹次……算是命運想讓我跪下的第三次了啊！地球三十多年是壹次，那次我趴著了，李家的招攬與林熊的死是第二次，那壹次我彎著了腰想要努力站直，這壹次……”
　　話音聲中，王雕手中長弓直接拉開射箭，速度奇快無比，又是壹根箭矢射中了他的膝蓋，嗖的壹聲箭響，膝蓋直接被射得反折過去，郝啟頓時又壹次跌落地面，只是這壹次他雙手立刻撐地，然後用力壹拍地面，再次用力直立了起來，只是這樣壹來，他右胸膛立刻血脈崩裂，鮮血如湧壹樣噴了出來。
　　“那怕再來壹萬次……”
　　郝啟大聲吼了出來道：“命運也是無法讓我跪地求饒的啊！”
　　“來！正面壹箭，我的心臟就在這裏！只需要壹箭就可以了！”
　　王雕拉弓如滿月，但是這壹箭卻並沒有射出去，他就這樣拉弓對著郝啟，靜靜的看著郝啟，隔了半天，忽然他就將這弓慢慢松掉，同時說道：“妳不是依靠幸運成就內力境的，雖然妳很可能是因為內氣境的武功才爆發了內力。但是我相信，即便沒有內氣境的武功，妳成為內力境也是遲早的事情……好眼神，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有這樣眼神的男人了，妳有著輝煌未來的潛質啊……”
　　“但正因為這樣！”
　　王雕猛的又壹次拉滿了長弓，這壹次他殺意前所未有的強烈，幾乎是從喉嚨裏低吼著道：“正因為這樣，妳又為什麽舍不得用身外之物來換取妳的性命呢？用妳的武功來換取妳那輝煌的未來，我也是內力境，我也有我的尊嚴。所以我在這裏承諾妳，只要妳把武功交給我。那麽我絕對會放過妳，我發誓，我會隱姓埋名，遠遠的離開這藍海區域，未來與妳再沒有丁點的交集，這是我用我的尊嚴所發出的誓言……不要逼我現在就殺了妳啊！”
　　“我不能……”
　　除了因為武功是系統的，無法給妳以外，還因為……
　　“地球上三十多年的歲月，這十年來練拳的辛酸苦辣，壹次壹次拒絕了來自權貴的招攬，那似乎垂手可得的富貴人生都棄之如敝履。甚至將我兄弟的性命都搭在裏面的……我的驕傲啊，全都在這裏了，我既然不對命運下跪求饒，妳覺得我會對妳這個狗急跳墻的渺小老豬犬妥協嗎？我覺得啊，妳殺了我才是最好的選擇。”郝啟忽然笑了起來，嘴裏邊噴出鮮血與肺部碎塊邊笑著說道。
　　“狗急跳墻的渺小老豬犬嗎？”王雕眼神壹縮，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他牙齒猛的咬上，大聲咆哮著道：“我知道，妳看不起我怕死，是吧？作為武者就要視死如歸，對吧？哈哈哈，這不過是權貴們對當作炮灰的低級武者所說的話罷了，妳見過那個內力境不怕死的？！除了我，那些找妳切磋的內力境是什麽貨色！？包括李明那個慫貨在內，他們那個不想要妳的武功？只是他們年齡都還小，那怕是李明都還有至少七十年的全盛時期，他們還妄想著自己依靠累積可以成為內氣境。所以他們不敢與妳真格的拼殺搶奪，我呸！若是他們和我壹樣的年齡，妳看他們到底有多怕死，他們到底有多狠！”
　　“不，我也怕死。”郝啟卻忽然說道：“誰不怕死？但是……妳怕死是為了什麽？我怕死又是為了什麽，我叫妳渺小的老豬犬，是因為啊，妳只是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牲口罷了，妳這個給命運下跪求饒的東西，妳連我的壹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啊……”
　　王雕這壹次沒有再次詢問與對話，他只是冷冷的看著郝啟，然後說道：“我最後數三聲，妳武功給是不給？我不介意在妳身上搜出來，我就不信內氣境的武功秘籍妳可以記下來然後毀掉！”
　　“三！”
　　要死了嗎……
　　“二！”
　　嗯……要死了。
　　“壹！”
　　後悔嗎……不！
　　“死！”
　　這壹次……我是站直了活著！
　　郝啟閉上了雙眼，下壹瞬間，他心臟處劇烈壹痛，瞬間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