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看清楚的真相（二）

　　而後郝啟從頭到尾再次參與了進去，而知曉真相與擁有記憶的他，看到的東西與他以往所經歷的無窮次輪回截然不同。
　　晴天之智將眾人帶到了黑海，帶入到了那處半空間中，這裏就是未來他們所在的總部。
　　“太古實驗室，光之高塔，圖書館，這座實驗室的名字。”晴天之智說著。
　　可以看得出來，這座實驗室曾經遭遇過壹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這裏曾經作為過戰場，整個建築主體多處破損破爛，裏面的設施幾乎全毀。除了亞空間的主體建築以外，這裏幾乎什麽都不剩下，到這壹步，整個總部還算是正常，並沒有顯得有多麽奇怪。
　　“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總部了，光之高塔圖書館的名字估計是不能用了，這裏以後就叫做深淵塔吧。”晴天之智如此說著。
　　隨著晴天之智如此說話，在郝啟眼中，整個半空間開始產生了劇烈的變化。不，不是半空間本身產生變化，而是站在這裏的所有核心成員們。在郝啟眼中，他們本就是各種扭曲，各種怪異，不停轉變為各種恐怖而猙獰的形態。
　　然後在晴天之智如此說話的同時，從他們身上就有液體，血肉，筋骨，或者別的壹切衍生物出現，如同蟲子增殖壹樣開始擴展向了整個半空間。然後將這個未來的總部，現在的殘破半空間，變成了壹個由血肉，由惡心液體，由內臟，由骨骼，由各種毛發血管等等共同組成的壹個怪異恐怖巢穴。
　　在郝啟的眼中，世界似乎劃分為了兩面，壹面是正常的世界，他在此循環了無數個輪回，以至於他自身都重啟了，依靠著史衷的偉力而蘇醒保留了記憶，並且暫時不再受到輪回的影響。或者說，他自身已經可以控制這種輪回。
　　而另壹面，則是他知曉了真實，與晴天之智交談之後，才知曉看清楚的世界，這無數次的輪回中。除了晴天之智與仁王以外，其余所有人早就已經變異變形，他們既可能是純粹的怪物，又可能是別的什麽東西，扭曲，混沌，骯臟，甚至可能他們已經成為了各種原初傀儡，在這無窮的的輪回中不得解脫。
　　然後，第壹例原初傀儡實驗開始了。
　　實驗對象是壹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從他的過往罪行來看，是壹個被殺十次都不嫌夠的人渣，他本身是澄海的壹個海盜成員，為人極為殘暴，而且喜食人肉。雖然不是那個海盜團的得團長，但因為他的殘暴也成為了那個海盜團的核心成員，而這種殘暴也讓他成為了這次實驗的對象，沒有任何人會同情他，那怕他接下來可能生不如死。
　　但是在郝啟眼中，這個壯漢其實早已經是壹臺自動販賣機，而非是人類，在對這臺自動販賣機進行試驗的同時，核心團隊中的壹人開始了轉變。
　　之前就提到了，郝啟目前的視線仿佛被分割為了兩列，其中壹列看世界就如同現實壹樣毫無異常，和以往的輪回壹樣情景，而另壹個視線所看到的則全部都是怪物，到處都是扭曲與混亂，各種汙染與侵蝕足以讓任何普通人壹瞬間發瘋。
　　而在這臺自動販賣機實驗開始之後，核心團隊中的壹人，他的形態居然緩慢的出現著變化，不是那扭曲視線裏的變化，而是現實真實視野的變化，他的形態似乎正在向著那扭曲混沌的視野中轉變而去。
　　然後在這時，郝啟看到了仁王身上重疊著的霸王微微壹嘆，那現實裏逐漸扭曲的人形居然融入到了霸王的體內，就仿佛將其變小吃下去，或者吸收入了意識之中壹樣，而就是這樣，這名核心成員的扭曲被終結了，他的現實之影依然完好的表現出人類特征。
　　這壹幕讓郝啟震撼著，他心底裏的某個猜想終於成真，原來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
　　然後是繼續下去的自動販賣機測試環節……
　　“阿查恩，白山盜賊團的戰鬥人員，現在如我們之前的商議那樣。壹旦完成這次測試，我們就還妳自由，只要妳以後不再殺人掠奪，我們也不會再追求妳的罪責。”晴天之智的聲音傳遞到了房間之中。
　　被稱為阿查恩的大胡子驚疑的左右看著，他看了數秒時間才說道：“妳們可是答應我了啊，晴天之智，妳的大名我也有所耳聞，妳應該不會欺騙我這樣的小人物吧？妳應該調查清楚了的吧？我是被逼得沒辦法才加入盜賊團，即便有殺人。但也盡量避免濫殺無辜，只是有時候身不由己……妳們應該調查清楚了的吧？”
　　這個阿查恩在郝啟眼中的形象非常奇怪。既是人類形態，又是某種扭曲虛幻的影子，仿佛壹個怨靈壹樣，時不時的咆哮，時不時的哭嚎。
　　晴天之智沈默了壹下道：“所以妳才有了這次的機會，我承諾妳，只要妳能夠完成測試。那麽我就放妳自由，並且之前的罪責壹筆勾銷。但是也要提醒妳，這次測試有危險，妳要如何選擇？”
　　阿查恩冷笑著道：“不測試就是壹個死，妳還問我如何選擇？說吧，要如何進行測試。”
　　晴天之智就說道：“首先去摸壹下這臺自動售賣機，摸它的任何地方。當然了，妳想的話也可以攻擊它，任何方式都不限。”
　　阿查恩這才註意到這臺看似極為普通的自動售賣機，顯然他已經知道他的測試目標就是這臺自動售賣機了。當即就幾步遠離了自動售賣機，然後才開始仔細觀察這臺機械。
　　這是壹臺非常普通的自動售賣機，樣式老舊，看起來普普通通，毫無任何異常可言。但是阿查恩知道，要用他性命來對賭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普通。所以他連續觀察了數分鐘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接近這臺自動售賣機。
　　所有人就看到他小心的用手指觸碰了壹下自動售賣機，然後立刻躲到了遠處數米開外，來回數次之後，他才敢用手掌去觸碰自動售賣機，然後有來回了至少十幾次，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壹個小時，他才敢探索這臺自動售賣機的表面。
　　晴天之智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直到阿查恩查看了整個表面，並且還按動了壹些按鈕，都完全沒有任何事情後，他才說道：“妳兜裏有些硬幣，我要妳現在投幣進入，然後獲得售賣機裏面的飲料。”
　　阿查恩摸了壹下口袋，果然在口袋裏發現了硬幣，壹共十枚標準的十大門派硬幣。從售賣機上面的標識來看，壹共可以購買十次，他冷笑了幾聲，還是慢慢走上前去摸了摸投幣口，又躊躇了數分鐘時間，這才猛的咬牙投入了壹枚硬幣，緊接著他立刻逃到了遠處，靜靜看著壹瓶飲料自動從裏掉出。
　　從外觀上來看，整個自動售賣機內部至少有五種飲料，沒有任何標簽，顏色分別是紅色，白色，透明色，黃色，青色五種。但是卻並沒有選擇飲料的按鈕，當硬幣投入之後，隨機的出了壹瓶飲料，阿查恩並沒有敢靠近。直到數分鐘後都沒有出任何事情，阿查恩才小心的將那瓶飲料放到了桌子上。
　　“繼續投幣，將所有硬幣全部投完。”晴天之智繼續說道。
　　阿查恩暗罵了壹聲，連續投入了其余九枚硬幣。果然就從自動售賣機裏掉出了九瓶飲料來。除了青色和黃色以外，分別是五瓶透明色，三瓶白色，兩瓶紅色。
　　“是依照顏色來區分珍貴程度的嗎？透明色最為常見，然後依照色譜，青色就最為珍貴？”晴天之智暗暗念叨著，他從吳成那裏知曉。雖然幾乎全部原初傀儡都是恐怖的存在，但是其中有壹些原初傀儡具備特殊的性能效果。若是使用得好，可以對同樣的原初傀儡造成巨大的傷害，或者防禦原初傀儡的侵蝕，又或者是完成某些逆轉邏輯的效果來，莫非這臺自動售賣機就屬於其中之壹？
　　“我……我想要喝下這些飲料，可以嗎？”
　　忽然間，阿查恩開口說著，所有人就看到阿查恩的額頭上和臉上，乃至身上都湧出了大量汗水來，他喃喃說著，似乎就將要伸手拿向那幾瓶飲料，本來晴天之智的下壹步計劃就是讓阿查恩喝下這些飲料。但是眼見如此，他立刻就說道：“不行，妳不能夠喝下這些飲料，今天的測試已經結束了，妳回到升降階梯處，明天繼續測試！”
　　“不……我必須喝下這些飲料，它們是我購買的，它們只能夠屬於我……”阿查恩說話都是模糊不清，他似乎用盡了全部力量想要去拿到飲料。但是動作卻緩慢得很，仿佛電影裏的慢動作壹樣。
　　晴天之智立刻按動了操縱臺上的壹個按鈕。頓時從阿查恩身上冒出了大量電流來，他被電倒在地。但是他的表情卻並沒有任何痛苦，反倒仿佛是松了壹大口氣壹樣，他大聲喘息著，同時嘶吼道：“快，快送我離開這個鬼地方，那些飲料，它們剛剛控制了我，要我喝下它們，快點，我感覺得到，它們是活著的，它們絕對是活著的，該死……”
　　片刻後，阿查恩被智能機器人進入房間給帶走了。
　　看到這裏，郝啟已經覺得毛骨悚然。因為在他異常視線中所看到的東西，簡直是壹種驚嚇。因為他看到核心成員的怪物形象，居然各種延伸出了各種東西來，有觸手，有骨頭，有變異的器官，有各種手掌，他們強壓著阿查恩向著那些飲料靠近，強迫著他喝下飲料，而這壹幕，周圍人卻根本沒看到，或者說根本就是視而不見，連同當初的他自己都是如此。
　　又壹次的，在郝啟的視線中，仁王身上重疊著的霸王形象，再壹次張口壹吸，將所有延伸出去的那些變異惡心東西全部吸納入了自己的體內。而直到這時，阿查恩才由機器人帶離了房間去。
　　而在當天晚上，郝啟和吳成，這兩名團隊裏最強的人幾乎同時睜開雙眼，他們立刻起身向著總部裏傀儡封印間跑去，緊隨著他們，則是收到警報信息的晴天之智等人。當他們到達現場時，就看到郝啟與吳成兩個人默默的註視著封印十瓶飲料的那個房間內，他們兩個人的臉色都是鐵青壹片。
　　“發生了什麽事？”晴天之智邊詢問著，邊在操縱臺上按動著什麽。然後他的臉色也立刻就產生了變化。
　　其余人也都是同樣的表情，他們在封印著十瓶飲料的房間內看到了阿查恩。沒錯，就是已經被帶入到測試人員中繼續關押著的阿查恩，他居然出現在了這個封印房間裏，在封印房間的地板上有壹個人形洞口，裏面還有火花在爆閃，阿查恩似乎就是直接挖了壹個洞口進入到了這個房間。
　　阿查恩正在用壹種瘋狂的姿態喝下飲料，地上已經有數個飲料瓶，他已經將透明色飲料和白色飲料都喝完了，現在正喝著紅色飲料，每喝壹口紅色飲料，他的身體就膨脹壹分，不是那種充氣式的膨脹，而是肉體肉身真正變大的膨脹，簡單些說，就是肉體身軀正在成比例的變大。
　　“不！阿查恩，放下飲料，我承諾妳會給妳自由！”晴天之智立刻對著房間內喊道。
　　阿查恩並沒有任何停頓，他顫抖著說道：“這是我的飲料，是我的……對，是我的，所以只能夠我壹個人喝，我的飲料……”
　　然後，嘭的壹聲炸響，他爆炸開來。
　　在郝啟的視野之中，核心成員們的怪物形象，不停的演變出各種惡心扭曲怪誕的東西來，順著喝下飲料的阿查恩口中深入進去，他開始了變巨變大，而霸王不停的吸納著這些東西。但他吸納的速度沒有阿查恩變大的速度快。最終，阿查恩變得太過巨大，終於爆體而亡……
　　郝啟身心都是壹片冰涼，他壹時間居然不敢去看周圍任何人，那怕以他的膽氣都有些恐懼震顫。
　　難道說，他之前都和這樣的東西壹起循環了無數次，不，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難道說……
　　他也差點變成了這樣的東西？
　　郝啟看著玻璃窗戶，在那隱約的反光中，他恍惚看到了壹團恐怖的扭曲，似怪物，似肉團，似混沌，似恐怖的東西，就在他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