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3章 黑暗烙印

　　弗朗西斯聳了聳肩，道：“可以這麽認為吧，不過妳可沒權利揍我，我們聖徒是另壹個體系，只服從長老的調遣，以及我們聖師的命令，而妳雖然是我們修道院的執事，但是隸屬於修道院監察部執事，妳的身份和任務都是不能曝光的，而且沒有實權。”
　　“想要揍我，還得等妳爬上長老的位置，或是請長老給妳授權，才能指揮得動我。”
　　杜迪安奇道：“妳們的消息封鎖就真的能做得這麽到位？若是有別的聖徒隊長暴露了我的身份，對妳們修道院這些忠心耿耿的聖徒來說，會是不小的打擊吧？”
　　弗朗西斯笑道：“打不打擊我倒不知道，但我知道，壹旦有人暴露了妳，妳肯定很危險。”
　　杜迪安微瞇了壹下眼，也聳肩道：“是麽，妳的意思是我還得求著妳替我保密？我還真不太相信，妳把我的身份暴露了，妳能免責。”
　　弗朗西斯哈哈壹笑，道：“好吧，扯平。”
　　杜迪安當即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問道：“等我空降到外壁區的黑暗教廷，有人接應麽？”
　　“這個自然會給妳安排妥當的。”弗朗西斯選擇壹個岔口，邊走邊道：“前面就是刑房，妳的第壹道手續就是烙印，其余的我會替妳辦好的。”
　　“烙印？”杜迪安眉頭微動。
　　這時，二人來到壹個寬敞的刑房，墻上有許多刑罰器具以及濺射在墻上的血跡。
　　“見過聖徒大人。”門口職守的兩名制式獄卒服裝青年恭敬道。
　　弗朗西斯微微點頭，從墻上取出下鑰匙，將旁邊壹扇漆黑厚重的鐵門打開，裏面光線陰暗，他推開門，向杜迪安道：“請。”
　　杜迪安看了壹眼裏面，這才走進。
　　“這裏是專門給罪犯烙印的地方，不過給罪犯烙印只是壹個掩護，同時也是給像妳這樣特殊身份的人烙印。”弗朗西斯轉身關上門，道：“壹般人可進不來這裏，但出去以後，妳還是低調壹點好，我會跟其他人說，妳的審查結束了，暫時洗脫嫌疑。”
　　杜迪安沒有搭話，打量著這裏面，這是壹條陰暗的長廊通道，兩側掛滿各種形狀的工具。
　　弗朗西斯道：“加入黑暗教廷，第壹點就是烙上黑暗教廷的勛章，妳挑壹個花紋吧。”
　　杜迪安默默地打量著周圍，他知道弗朗西斯說的烙印是什麽，當初他依靠墨水偽裝的黑暗印記，如今將在這裏烙上真的印記，永遠都無法洗掉，這也意味著，若是他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修道院和光明教廷能輕易將他推出去，徹底當成邪惡魔徒燒死。
　　杜迪安看了壹遍，指著壹個工具道：“就這個吧。”
　　弗朗西斯看了壹眼，將其取下，問道：“刺烙在哪？”
　　“背部吧。”杜迪安想了壹下道，先前他用墨水刻畫在胸口，是因為能夠洗掉，如今刺烙上了，就再也無法洗清，必須選個隱蔽的位置，當初他從那羅斯亞德的煉金手記中看過，有的人將自己的黑暗烙印刻在腋下，有的刻在臀部夾縫中，甚至有的刻在腳板上，總之位置越隱蔽越好，在經過壹些光明教廷駐守的關口時，不易被檢查出來。
　　不過，他此去是任命長老，能跟光明教皇談話，壹般情況不會查到他，除非光明教皇要對付他，如果是這個時候，不管他刻的位置多隱蔽，終究會被查到，所以沒必要如此。
　　而之所以選在背部而不是胸前，除了胸前容易受傷，在治療時容易被人看見外，還有壹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背部有割裂者翅翼！
　　這透明翅翼在正常狀態下是貼著肌膚的，就像第二層肌膚，唯有啟用時，才會舒張開來，在平常時候很難看出有壹對翅翼，這也為他將來留下了壹條退路。
　　弗朗西斯點點頭，道：“行，妳脫衣吧。”
　　杜迪安將手裏的包袱放到壹旁，將上衣外套脫下，滿是錯綜復雜的傷疤出現在這具年輕的身體上，如交錯的密紋。
　　弗朗西斯看得瞳孔微縮壹下，但很快便恢復過來，他忽然明白過來，難怪杜迪安先前見到那慘烈的酷刑和刑房時，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要知道，即便他當初晉升聖徒時，掌握著強橫力量，初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都被驚出壹身冷汗。
　　“看來，妳以前的經歷倒是不少。”弗朗西斯低聲說了壹句。
　　杜迪安道：“還不夠多。”說的同時，心中在想，若是吃的苦夠多，今天就不會在這裏任由妳們擺弄了。
　　弗朗西斯自然不知杜迪安心中所想，等他準備好了，便給他刺烙。
　　“嗯？”弗朗西斯伸手觸碰到杜迪安的後背時，眉頭微動，道：“妳背上的肉似乎有點硬。”
　　“魔痕的關系。”杜迪安淡漠道。
　　弗朗西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認真地給他進行刺烙。
　　杜迪安心中很平靜，他有把握弗朗西斯無法看出自己背部的翅膀，他的視覺能清楚看見自己的後背，連他都很難瞧出翅膀的輪廓，何況是別人，除非弗朗西斯有特殊的觀察能力，不過，翅膀沒舒展時，最多形狀有點怪，但每個具備魔痕的人身體都會出現類人變化，有的還長出鱗片和羽毛，自己這點根本算不得什麽。
　　……
　　……
　　半個小時過去，弗朗西斯收手，遞給杜迪安壹面玻璃鏡子，道：“妳自己看看。”
　　杜迪安感受著背部火辣辣地疼痛，臉色仍維持著平靜，弗朗西斯刺烙的整個過程，他都看在了眼中，包括自己背上這個漆黑的倒十字黑暗印記，也清晰地出現在視線中，但他還是伸手將鏡子接過，扭頭假裝看了看，淡漠地道：“手藝不錯。”
　　聽到杜迪安鎮定自若地評價，弗朗西斯饒有興趣地看了他壹眼，心中有些小小驚詫，他頭壹次看見如此早熟的人，不過看到杜迪安身上的傷痕，也有所體會，知道這是壹個能隱忍的少年，道：“還湊合，妳不嫌棄就好。”
　　“怎敢。”
　　“客氣了。”
　　杜迪安穿上衣服，提上包袱，道：“時間不早了，太陽也出來了吧，我們去逛逛吧。”
　　“行。”弗朗西斯活動下肩膀，道：“壹個晚上沒睡，還挺累的。”
　　“有勞了。”
　　“有長老的交代，我也不敢不從，走吧。”
　　二人離開了陰暗的修道院地下刑房，再壹次回到廣場外面，只見紅日初升，萬丈光芒照耀大地，驅散了黑暗，也驅散了冰冷潮濕的霧氣。
　　在廣場上，先前五位聖徒等候在臺階上，或坐或站或靠。
　　弗朗西斯和杜迪安走了過去，五人見到二人，有些吃驚，其中壹個聖徒青年不禁道：“隊長，他，他怎麽跟出來了？”
　　弗朗西斯微笑道：“長老審查過，他暫時洗脫嫌疑，讓我今晚送他回去，現在我帶他下山去逛逛，妳們也都累了，都回去歇息吧。”
　　“洗脫嫌疑了？”這問話的聖徒青年楞了楞，嘴巴壹撇，“沒勁，白忙活了。”
　　“總算能回去給我的小貓餵早餐了，妳們先聊，我先撤了。”隊伍裏壹個聖徒女子嘻嘻笑道，轉身離去。
　　旁邊另壹人連道：“我送妳吧。”說著，跟了上去。
　　另外三人笑罵壹聲，跟弗朗西斯打個招呼，也都結伴壹同離開了。
　　弗朗西斯向杜迪安道：“走吧，帶妳去看看咱們內壁區的風景，不過我可說好了，不管妳看到什麽，都不要亂開口說話，這裏大人物多，有的不是妳我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