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和小馬哥King

　　“莊Sir，譚成的案子已經搞定！這是結案報告！”周華標得到長官首肯，走進辦公室內，把壹份文件擺到莊Sir面前。
　　莊世楷半倚著椅子，擡手接過文件，翻開文件問道：“譚成已經死了？”
　　“是，長官。”周華標穩穩點頭道：“譚氏已經查封！警隊成功搗毀整個偽鈔工廠，抓捕罪犯十六名，查獲成品偽鈔三千萬、原料二十六噸有余。”
　　“主犯譚成於行動中持槍反抗，遭重案擊斃，屍體正停在中環醫院。”
　　“不錯。”莊Sir點點頭，給予肯定。
　　周華標接著講道：“本次行動中重案組督察宋子傑表現很好，另外還有兩名熱心市民宋子豪和Mark協助，展現出港島城市警民合作的優良傳統，行動壹切順利，沒有警員傷亡。”
　　“嗯。”莊世楷信手合上文件，心裏大致能夠還原出整個案件過程。
　　“Mark死沒？”他翻過壹頁文件，出聲問道。
　　標叔搖搖頭：“沒，他正在門口走廊等著，昨晚剛剛做完筆錄。”
　　莊Sir交待要留住活口的人能輕易死嗎？
　　港島地區，要死要活，莊爺不插嘴，那歸閻王管。
　　莊爺開口？閻王也要靠邊站！
　　“行！”莊世楷放下文件夾：“叫Mark進來。”
　　“我有話和他King。”
　　“Yes，Sir。”
　　標叔擡手敬禮，轉身離開。
　　隨後便來到走廊，朝正在等候的“小馬”招招手，讓他註意“好好聊”，邁步離開。
　　小馬則滿臉黑灰的點點頭，扶著右腿，壹瘸壹拐走向總警司辦公室。
　　“噠噠噠。”辦公室，玻璃門敞開。
　　他拖著右腿站在門口，看向裏面，擡手輕輕叩門。
　　“莊長官！”
　　小馬哥出聲講道。
　　他在道上幾多年前就聽說過“莊爺”的威名，只是他壹直都不夠資格見到莊爺，更沒資格和莊爺掰手腕。
　　因此，他還是第壹次見到莊爺本人，表情中帶著畏懼。
　　莊世楷早已走出辦公桌，屁股靠在桌前，朝他招招手道：“過來。”
　　小馬拖著右腿，壹步步走向前方，每壹步都像視死如歸。
　　雖然他知道莊爺不會故意弄死他，但是還是需要鼓起全身勇氣，才有膽量上前和莊爺敘話！
　　莊世楷看出小馬哥神態緊張，當即面露笑意，拿起桌面壹盒煙，抽出壹支遞向前方：“來壹支？”
　　“嘿嘿。”
　　“多謝莊爺。”
　　小馬伸手接過香煙，謹慎小心的臉上，綻放出樸實無華的笑容。
　　這笑容配合他身上氣質、以及臉上的黑灰，媽的，不知道還以為他老實人來著。
　　“啪嗒。”莊世楷點燃香煙，把火機丟向前方，兩指間夾住香煙，撐住桌面。
　　“呼……”莊爺目光直視前方，嘴裏呼出口白霧，眼神中閃爍光芒。
　　小馬哥接住火機，點好煙，嘴裏吹出壹個白白圓圈，逐漸飄升，咧開嘴角朝笑道：“好久沒抽這麽好的煙了。”
　　“哼哼。”莊世楷輕哼兩下，嘴裏說道：“聽說妳協助灣仔重案辦案了？”
　　“警民合作啊！！！”
　　“嘿嘿。”小馬哥擺手笑道：“還要多謝莊爺給個合作的機會。”
　　“不過也就壹般壹般啦，江湖上有我小馬出場就沒有擺不平的事！”
　　小馬哥的口氣倒是很大！
　　而他雖然是和莊爺初次見面，但他並不覺得莊爺是什麽閻王爺，根本沒道上傳的那麽兇惡。
　　我就說嘛！大家都是壹個頭兩只手，哪有什麽活閻王啊！而且莊爺和海報上壹樣長那麽靚，壹看就是個好人來著！
　　兩人間天然間就有股熟悉感。
　　這讓小馬哥很快放的開……
　　而這股熟悉感，其實莊Sir為了更方面接下來問話，刻意放放水啦……
　　“口氣真大！呵呵！”莊世楷出聲笑道：“那妳知不知道譚成的偽鈔工廠，或者以前的大富集團，是否有壹些在國外的銷售渠道？”
　　“嗯？”小馬霍然擡頭，眉頭壹跳，好似有些警惕，也透露出不同尋常。
　　不過，小馬很快釋然道：“妳算是問對人了！”
　　“整個集團除去我和譚成之外，沒人知道這些……”
　　小馬彈彈煙灰。
　　煙灰飄落在地毯上。
　　莊Sir眉頭壹皺。
　　小馬迅速上前，乖乖來到辦公桌旁，把剩下的灰燼抖在煙灰缸裏。
　　煙灰缸壹直就在莊Sir的手邊……
　　小馬則是接著講道：“以前姚先生壹直培養我當接班人！有關國外渠道的事情，確實就只告知我壹個，豪哥都沒權利知。”
　　“畢竟當年我是公司最賺錢的大哥，不過卻給譚成偷聽到消息，譚成才敢設計陷害我，才有資格自己扛旗，重新搭上國外渠道。”
　　“莊爺，妳猜的沒錯，國內的貨其實都要送到國外，國外還有個大公司配合。”
　　“所以大富集團除去港澳臺三地外，其他貨源都不送，大公司包銷！就連電鍍板都是大老板給的技術！否則大富集團哪造的出超A級美金？”
　　“而所謂的大富集團/譚氏集團，看起來是全港最大的偽鈔公司，實際上卻只是壹家小小代工廠……”
　　莊世楷左手橫置於胸前，右手搭著左手，嘴上叼著煙，神情顯然沈思。
　　他猜想的果然沒錯，國外確實有個大莊家，裏面藏著壹條線……
　　既然這條線給他抓出來，肯定就要去查查看。
　　“大公司叫乜名？老板是誰？”莊世楷出聲問道。
　　小馬哥搖搖頭：“公司名以前叫格萊斯，不過這種公司壹年換幾十個名，不作數。”
　　“公司老板叫吳復生。”
　　“這是我僅知曉的兩條信息……其他都不知道，而且也斷掉和上家聯系的渠道了。”
　　小馬出聲講道：“畢竟上壹個大佬是譚成，不是我！”
　　莊世楷用手指輕輕叩著桌面，良久無聲無言，心裏盤算著眾多線索……
　　他大概是明白什麽了。
　　可惜，暫時抓不到實證。
　　壹切都還是腦海中的猜測……
　　小馬卻繼續說道：“不過我知港島有另壹家公司和國際偽鈔大王有關！”
　　莊世楷面露疑惑：“邊個？”
　　這兒消息莊Sir還真不曉得。
　　“周偉生律師事務所！”
　　“他們專門利用港島國際金融港的優勢，替國外偽鈔大王把黑錢洗白，再轉送給國外的老板。”
　　“他們壹定會知道偽鈔大王的線索！”
　　洗黑錢？
　　莊世楷眉頭壹跳，要不是小馬哥說出這條線索，他還真不知港島藏著這條線……
　　要知道，洗黑錢壹向是由警務處的商業罪惡案調查、以及證監會負責調查。
　　不屬於“刑事部門”的管理，而屬於“經偵”範圍。
　　雖然，港島沒有明確的“經偵”牌號，但是都有設置相應部門，而且經濟發展的早，設置的也更早。
　　莊世楷暗暗記下這條線索，決定著人調查壹番，再考慮要不要跟進這條線。
　　“好，妳真是比我想象中還要配合。”他點點頭，熄滅煙蒂，擡手拍拍小馬肩膀，語重心長地講道：“據我所知，妳在譚成手底下隱忍三年，還幫譚成舔鞋，為的不就是壹朝東山再起，重當江湖大佬嗎？”
　　“誇妳壹句當代韓信都OK，怎麽這麽甘願配合警方做事？”
　　如果有需要的話，莊Sir願意給小馬送壹幅對聯，上書“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沈舟，百二秦關終屬楚”，下寫“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不是高考，單純敬佩。
　　沒有壹點侮辱的意思。
　　“唉。”小馬哥則悠然壹嘆，拿起煙屁股，吸上最後壹口，深深吐出口氣，把煙蒂掐在煙灰缸裏：“我壹開始也是這樣想的，後來明白世界上有些東西可以失去，有些東西真不能失去。”
　　“有些東西失去了，真的可以拿回來，而有些東西失去了，可就真的拿不回來了。”
　　“比如？”莊世楷揚起眉梢，出聲問道。
　　“比如兄弟命！”
　　小馬哥咬牙說道。
　　“這次要不是有阿傑及時趕到，豪哥就真的要給譚成亂槍打死！”
　　“我以為我可以，但其實我不行……我不行看見兄弟為我而死……”
　　小馬哥說的情深意切，可見其真心。
　　莊Sir則是點點頭，給予認同，接著講道：“那妳也接下來路怎麽走？”
　　“走正行？”
　　“要不要我介紹個工作給妳？”
　　小馬哥知道政府有個什麽關懷署，是專門照顧出獄後犯人，跟進犯人情況，或者說監督犯人，給犯人安排工作的部門。
　　他以為莊Sir說的是這個，當即搖搖頭道：“不用了！莊爺！”
　　“我已經跟豪哥壹起找到個很好的工作。”
　　“正行來著。”
　　“喔？”莊世楷上下打量著他，怎麽看也不像個“職員”，更像個大哥。
　　“妳找的什麽工作？”莊Sir問道。
　　Mark答道：“我和豪哥在新界的A貨工廠當保安，豪哥是保安組長，我是保安！”
　　“每個月薪水有五百，還不用踩縫紉機，是非常的工作，老板也對我們很好，您放心吧！”
　　莊世楷摸摸鼻子，曬然笑道：“好吧，那妳好好努力工作，別讓我失望。”
　　“要是再敢犯事，我不會放過妳的！”
　　“Yes，Sir！”小馬哥擡起手臂，學著警員，有模有樣的立正敬禮。
　　“出去吧！我和妳們老板認識，下次遇見會讓他照顧照顧妳的！”莊世楷指著小馬哥鼻子，小馬哥再度道謝，離開辦公室。
　　“Thankyou，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