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告別

　　淩展沒有真實戰爭的經驗，但對於方寶要親自帶隊參與“玉石俱焚行動”很是擔心，站起來大聲道：“寶哥，這事還是我去，龍盟離不開妳。”
　　方寶知道淩展壹直視自己為生死兄弟，搖了搖頭道：“如果壹個組織離不開某壹個人，那麽這個組織是極度脆弱的，也經不起未來的風浪，阿展，妳沒有打過陣地戰，和華邦軍的士兵也不熟，並不從適合參加這次行動，偉哥、嘎娃、鵬哥妳們都不要參加，如果這壹次我回不來，就跟著阿展暫時在泰國，向禿鷹老大多討教，等待機會再重返日本，千萬不能輕舉妄動，明白嗎。”
　　瞧到淩展還要再說，禿鷹卻壹下子站了起來揮了揮手道：“阿展，方寶有自己的考慮，妳跟他的際遇不壹樣，經歷的事情沒有他多，還需要壹段時間磨礪，他要去就讓他去吧，這個人詭異得很，似乎每壹次都能夠絕處逢生，妳未必有他那樣的運氣，還是呆在泰國，四面佛雖然被幹掉了，但要牢牢控制住泰國黑道我還差人手，妳對這方面很在行，應該發揮優勢。”
　　明白禿鷹已經理解了自己，方寶便站起身道：“好，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從明天起我和禿鷹開始選擇人手，然後分批秘密前往日本執行‘玉石俱焚’行動。”
　　誰都知道方寶決定的事情無法改變，淩展四人只得退出了會議室，方寶和禿鷹壹起留下來，見大家都走了，這才對禿鷹道：“蔣師陽的爆破技術和陸風的槍法我手裏的兄弟沒誰比得過，他們兩個只聽妳的，禿鷹老大，這事還要妳出面。”
　　禿鷹搖了搖頭道：“妳這小子，盡給我出難題，蔣師陽和陸風都在泰國娶了老婆生了兒子，讓他們參加這種送死的行動，我怎麽好開口。不過妳如果去，鐵猴子、孫世偉、百裏夏估計會跟著。”
　　方寶嘆了壹口氣道：“只是問問，到底願不願意去還在於他們自己，這種事誰能強迫，難道把他們的老婆兒子抓了逼著去。”
　　禿鷹隔著墨鏡看了他壹陣道：“方寶，妳小子給我說實話，是不是還有別的計劃保證這些人有壹條退路？聖嶽山周圍能不能設壹支伏兵，在妳們被白鳥家族的人圍攻時忽然殺出，沖出壹條路來？”
　　方寶立刻搖頭道：“我沒有到過山頂，怎麽會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路，而且就算有別的路，也會在第壹時間被白鳥家族的人封鎖，我們去的人本來就不多，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還可以堅守壹段時間，要是分兵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而且這支山下的隊伍很容易被敵人消滅。不過我的確有壹個能夠讓剩下的兄弟生存下去的計劃，但現在時機未到，還不能說，這是妳教我的。”
　　在訓練基地的時候，禿鷹的確教過，對於壹個指揮官來說，要讓手下明白自己的意圖，但為了提防萬壹，想好的計劃也不能全盤托出，要留壹部分自己掌握，並且根據情況做最後的決定，見到這個學生拿自己教的來應對自己，禿鷹無可奈何的道：“我就看妳小子有什麽鬼主意，先通知田家傑吧，他對手下人最熟悉，知道挑那些人去。”
　　方寶“嗯”了壹聲道：“鷹隊的兄弟我也會挑壹部分，總之連我在內湊齊兩百人，再不能多了，要是引起白鳥哲男的警惕，這唯壹的機會就要失去，我真的再想不出對付白鳥哲男的辦法，這個人的能力太強，算計太深，山口組已經俯首稱臣，實際上已經控制了日本黑道，今後絕對會有更大的野心，龍盟要想發展，我們這些人想要安靜，這趟聖嶽山我都是非去不可。”
　　禿鷹當然明白那白鳥哲男肯定知道方寶到達泰國了，別說是方寶，甚至多半盯上了自己，把白鳥家族的勢力發展到泰國都有很大可能，當下搖了搖頭道：“以妳我現在這種關系，要是白鳥哲男不死，我也別想安靜，算了，我跟妳走壹趟，只希望妳最後的計劃有效，我這條命不用交代在妳的手上。”
　　禿鷹要是去了，以他的指揮能力，更加上蔣師陽和陸風這兩個阻擊戰的高手肯定會跟隨，“玉石俱焚行動”成功的幾率無疑會增加，聞聽這話，方寶心中大喜，但心裏也清楚禿鷹好不容易在泰國打出壹番局面來這次去跟自己共赴奇險實在是義氣深重，忍不住伸出手臂，緊緊握著他寬大堅厚的右手道：“禿鷹老大，我……”
　　然而，沒等他感激的話說出口，禿鷹卻伸出左手壹擺道：“別說羅嗦的話了，馬上叫田家傑來，選好人之後，我們還要商量怎麽讓兩百人秘密進入日本而不會被發現，要是稍有不慎，壹旦引起了白鳥哲男的警惕，事先在聖嶽山設下埋伏，那我們沒誰還能活著。”
　　方寶當然知道這次“玉石俱焚行動”必須過兩道關口，首先就是順利而秘密的抵達聖嶽山，再其次才是吸引白鳥家族的主力精銳進行打擊，明白禿鷹不是那種善於流露感情的人，點了點頭，拿起了手機，撥通了田家傑的電話。
　　……
　　三周之後，傍晚，晚霞映染天地。
　　曼谷東南古那區郊外的壹幢農家小院裏，方寶、禿鷹、淩展、陳偉、嘎娃、遊鵬六人坐在壹張長方形的木案邊，吃著泰國有名的芭蕉炭燒牛肉，喝著中國產的五糧液。
　　田家傑的確是壹個優秀而忠誠的職業軍人，就在方寶開完高層會議打電話叫他來並告訴了“玉石俱焚行動”的計劃之後，田家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執行，並且告訴方寶，自己會親自帶隊和兄弟們作戰。而在第二天的下午，他就拿出了參與這次行動的華邦軍人員名單，在經過方寶和禿鷹的仔細商量之後，最後決定，參與行動的分別為壹百五十名華邦軍戰士，四十三名鷹隊隊員，另外有鐵猴子、孫世偉、百裏夏、蔣師陽，陸風這壹幫過去禿鷹基地的主力成員，加上方寶和禿鷹兩名指揮官，正好兩百人。
　　為了秘密地到達聖嶽山，“玉石俱焚行動”兩周前就啟動執行了，行動的隊員被分為了四十三組，每壹組由壹名熟悉日本情況的鷹隊隊員領路，從不同的渠道進入日本，但都不直接到聖嶽山所在的長野縣，而是分布在日本各地，並且大家都不佩戴武器，所有的武器由海運以走私的渠道進入日本，轉車送往長野縣找庫房存著。
　　就在昨天，第四十二組到了日本，只剩下方寶和禿鷹這最後壹組了，而他們到達長野縣後會與所有的隊員匯合帶上武器前往聖嶽山。
　　船是晚上八點的，吃過晚飯後方寶和禿鷹就要動身出發了，晚餐中，方寶談笑風生，禿鷹也難得的露出笑容，皆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倒是淩展等人顯得很黯然沈默，自然是擔心方寶的安危。
　　酒喝得差不多，晚餐到了尾聲，淩展把方寶拉到壹邊，輕聲道：“寶哥，我真的很想去，妳就帶上我吧？”
　　方寶已經有些微醺了，拍了拍他的肩道：“阿展，在重慶的壹幫兄弟中，只有妳幫得上我的手，壹起出生入死，比親兄弟還親，龍盟能夠到今天，是我們兄弟共出闖出來的，也只有妳知道該怎麽盡心的去經營，有什麽不明白的，多跟老柳和歐陽光聯系，他們會給妳意見，要是妳去了，大家都回不來，龍盟交給別的人主持我還真不放心，《上海灘》妳看過吧，許文強死之後，丁力不是比他做得還要好嗎，妳壹向冷靜而愛學習，比丁力那個老粗強多了，過去我總是想盡快登上世界黑道的頂峰，可以拉風的傲視天下，可是現在才知道，無論山口組黑手黨還是白鳥家族，都是經過了好多代才發展起來的，底子比我們強多了，實在沒那麽好對付。”
　　淩展知道無法說動方寶讓自己壹起去，壹咬牙道：“寶哥，妳不是有個兒子叫做方自強嗎，如果妳……妳真的有了什麽，龍盟我替妳看著，等他成人之後，就交給他，而且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壹個英雄，壹個想替中國人長臉做事的英雄，讓他完成妳未盡的事業，我會和老柳他們好好輔佐的。”
　　方寶微微壹笑道：“強強的確是個好孩子，但長大後未必喜歡過像我們這樣打打殺殺，存天讓家人提心吊膽的日子，而且可以肯定，要是這壹次我有了意外，他媽媽是絕對不會讓強強再走我這條路的，未來如何，再說吧，總之妳把龍盟守住，只要白鳥哲男在，日本是沒有辦法去了，亞洲的重點就在泰國，而歐美那邊千萬不要招搖，要避免和那些國際大幫沖突，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暗中發展。”
　　淩展點了點頭道：“昨天禿鷹老大把我叫過去，交代了壹些泰國的事，還說如果他不回來，他在泰國所有的壹切都給龍盟。”
　　方寶嘆了壹口氣道：“我欠禿鷹的太多，這輩子報不了，只有下輩子了。”
　　淩展道：“寶哥，妳說被白鳥家族包圍也有辦法，我跟了妳這麽久，妳的計劃從來就沒有差過，妳和禿鷹壹定都會回來的。”
　　方寶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朝著禿鷹壹揮手道：“老大，走吧。”
　　禿鷹早就準備好了，點了點頭，仰首將手中壹杯滿滿的酒壹口飲下，便起身到了院外，那裏有壹輛黑色的奔馳正等著送他們到海港去登船。
　　方寶去向嘎娃陳偉遊鵬三人告別，在這三人，嘎娃向來視他對自己有再造之恩，感情最深，但也很清楚這壹趟將會有激烈的槍戰，而自己的右手不方便，槍法並在不行，去了反而是負累，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默默地把方寶送到了車上，扶著他那邊的車窗，隨著車子緩緩的啟動，壹直走了好壹陣才松開。
　　……
　　到達日本，是三天後的上午，而船停泊的地方是離東京港十海裏的壹個小島，由快艇送他們上了岸，有先期到達的兩名鷹隊兄弟開車來接，前往長野縣。
　　到達長野縣後，方寶和禿鷹並沒有立即將行動隊的隊員召集起來，而是當天下午帶上了登山裝備，開車出了長野縣市區，向著聖嶽山方向駛出，到了方寶那日去的賀蜚村壹公裏外，依舊從他前往聖嶽山的原路而行，而這次他和禿鷹沒有休息，壹路翻山過崖，在淩晨前到達了聖嶽山，先觀察了壹夜榮村和山頂神社的動靜，到了第二天天明，就開始繞著聖嶽山查看地形，而禿鷹壹邊用望遠鏡看，壹邊拿筆記本寫畫，卻是記載各個方位壹些容易防守的地方，這聖嶽山就像是壹面大扇子，根據目測山頂至少有四五千平方米，有的地方並不險要，讓兩百人全部在山頂上，還不如派壹部分守在壹些如戰壕地堡般的山巖之後洞穴之中，然後用對講機保持聯系。
　　禿鷹做這些的時候，方寶沒有打擾他，因為他深知禿鷹是這方面的專家，戰術指揮在自己之上，在他的手下中，或許只有田家傑能夠壹比，但禿鷹受過更系統的訓練，並且經常研究學習最新的軍事知識，從全面性來說比田家傑強，不過田家傑有大戰的經驗，在聚集到達之後，可以再壹起商量如何防禦。
　　在聖嶽山周圍呆了三天，到第四天上午，方寶和禿鷹便回去了，而在啟程回轉之時，方寶用衛星手機給各個組發出了指令，迅速往長野縣放武器的倉庫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