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二章 取舍

　　“不管他們，來，聽我的口號，咱倆壹起使勁，準備啊，1、2、3擡竿……揺輪收線……”洪濤把艾琳向後扭的腦袋掰了回去，然後由自己雙手擡竿，由艾琳負責搖動繞線輪收線。
　　雖然大魚沒有力氣再遊動了，可是它還有體重和水的阻力存在，就等於是用魚竿掛上幾十斤的大體積重物，然後扔進深水，再把它拉上來，這也是個力氣活。
　　就這樣幾十公分、幾十公分的拉了10公分，期間還休息了2分鐘，洪濤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中午12點半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被大魚拉著跑了快1個小時了，不光是大魚沒力氣了，洪濤的兩只胳膊也和灌了鉛壹樣。
　　人比魚多的就是智慧，人能夠審時度勢合理分配自己的力氣，而魚就不會，不管如何累，洪濤還是咬緊牙關最終把大魚拉上了水面。
　　“我X，劉叔，咱這是釣上什麽來了！？我怎麽看著像是鱷魚啊！？”大魚在水面上甩了壹下尾巴，又沈入了水中，就在這壹瞬間，洪濤看到了部分魚背，上面全是骨質鱗片，很像是鱷魚的身體。
　　“啊！？鱷魚！我說洪濤，要不咱們把它放了吧，這玩意要是玩起命來，把咱誰咬了都不好。”劉老板的眼神沒有洪濤靈敏，但是也看到個模模糊糊的大概，不管是不是鱷魚，肯定不是普通魚，他有點含糊了。
　　“我就是這麽壹說，鱷魚需要浮出水面換氣的，要不早憋死了，您別肝顫，咱先看清楚再說，不成再放生也不遲。”洪濤可沒劉老板這麽膽小，好不容易釣到壹條自己沒見過的魚，肯定不能這麽輕易放生。
　　“嗨，濤，先別著急溜魚，李先生和哈裏森這就過妳們那邊去，等他們壹下，他有話和妳說。”這是身後傳來了帕維那富有特色的嗓音，隨後就傳來了壹陣馬達聲。
　　由於怕幹擾洪濤溜魚，大遊艇停在洪濤他們的小快艇身後幾十米外，不敢再靠近，而李老漢這麽忙著要找洪濤，肯定是有重要事情，洪濤沒有再繼續收線，而是繃著魚竿等李老漢他們的快艇開過來。
　　“老板，妳先松開魚竿，靠過來，我有重要事情和妳說。”李老漢的快艇很快駛過幾十米的距離，慢慢的靠在洪濤的快艇旁，李老漢坐在船舷上，探著身子湊到洪濤邊上，小聲的和洪濤說。
　　“幹嘛還這麽神神秘秘的……？”洪濤看到李老漢表情挺嚴肅，雖然有些納悶，但還是松開了魚竿，把身體探出船邊，讓李老漢俯在他的耳邊。
　　“這是條鱘魚，中華鱘妳聽說過吧，剛才它出水的時候我在船上看到了，個頭不小，能有100多斤吧。”李老漢的第壹句話就把洪濤驚出壹身汗來。
　　好嘛，中華鱘，這玩意早年間經常上電視新聞，沒想到讓自己給釣上來了，這也太運氣了吧。但是幾秒鐘的興奮勁兒壹過，洪濤心裏又是壹涼，中華鱘這種動物早就被劃為國家級保護動物了，自己把它給釣上來了，還累了個半死，估計就算是放生也得修養壹些日子，搞不好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問題，這個罪過可大了啊！
　　“我知道，您有什麽就直說吧，這些都是我的朋友，沒什麽可隱瞞的。”洪濤離開了李老漢的嘴，把身體坐正。
　　“那就好，我就怕人多嘴雜，把事情傳出去，誰都不好收場。”李老漢聽到洪濤的保證，也輕松了壹點。
　　“沒事兒，您別擔心，有什麽事情我擔著，您盡管說。”劉老板這時發話了，他輕易不說話，壹說話那個氣勢就是足，錢是男人膽，這句話壹點錯沒有。
　　“成，那我就直說了，這條鱘魚個頭不小，被別人看到就是個大麻煩，所以我想問問幾位老板，您們是想把它弄上來呢，還是放了。其實這玩意不好吃，外面賣得貴是因為它太稀少了，物以稀為貴嘛。”李老漢提出壹個問題。
　　“鱘魚？洪濤，這是啥玩意？”劉老板還沒反應過來。
　　“中華鱘，就是電視裏常說的那種魚。”洪濤小聲的給劉老板解釋了壹下。
　　“這我知道，下面是那玩意兒？”劉老板有點不敢相信。
　　“……大爺說是，他在遊艇上站得高，看得更清楚壹點，而且他騙咱們也沒啥好處不是。”洪濤選擇相信李老漢。
　　“您有辦法把它弄上來？”劉老板轉向李老漢，問的聲音雖然小，但是語氣很期盼。
　　“這個吧，辦法倒是有，您也知道，現在查這個查的挺嚴的，要是讓漁政和水政的知道，老漢我就別想在這地界打漁了，而且還得罰很多錢……”李老漢有點為難，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您就說能不能給我弄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處理，另外這條魚給您1000塊錢當辛苦費，您看怎麽樣？”劉老板好歹也是做生意的，壹聽李老漢這個說辭就知道他想要什麽。
　　“弄上來沒問題，可是怎麽送到度假村去又不讓人發現還得琢磨琢磨。”李老漢沒說成也沒說不成。
　　“得，連弄上來再給我送到劉老板哪裏去，我壹共給您2000塊，不過咱得說好，這條魚不能弄傷了，要完整，我回去要做標本。”劉老板也不和他討價還價了，又給加了壹倍的加錢。
　　“包在老漢身上，不過白天不成，碼頭上人多眼雜，得晚上送過去，我這就去拿繩子，這玩意身上都是硬甲，不容易受傷。”李老漢得到了壹個滿意的價格，心情很好，馬上就要發動快艇返回遊艇上拿工具。
　　“等等，大爺您先別走呢，我們再商量壹下。”洪濤在旁邊壹直聽著劉老板和李老漢的談話，看到李老漢要走，突然出聲把他攔下了。
　　“劉叔，這條魚咱還是別要了吧……”洪濤湊到劉老板跟前，小聲的說。
　　“啊？妳什麽意思？這裏還有別的道道？”劉老板沒明白洪濤的意思，以為洪濤還有什麽別的考慮。
　　“就算我欠您壹個人情，把這條魚放了吧，趕明兒我遇上了別的稀罕玩意兒，指定頭壹個給您，您看成不？”洪濤吭嘰了半天，說出壹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嘿，妳小子學會和我玩心眼啦，妳把話說清楚，這條魚要不要不是事兒，我得聽聽妳的理由。”洪濤這句話讓劉老板挺意外。
　　“那到沒有，我就是覺得不太合適，這玩意好歹也是國家保護動物，而且真的不多了，咱們也不是故意釣上來的，不算犯法，如果真要偷偷拿走，妳就真的犯法了。咱先不說法不法的事情，就說咱們去加拿大吧，人家那邊之所以動物那麽多，主要是人家保護的好，不光政府法規嚴格，老百姓自己也自覺。剛才哈裏森還問我為啥咱們這邊有買小魚苗的，我都沒法和人家解釋，只能說瞎話，如果這個魚的事情讓他們知道，估計人家也會看不起咱們，背上壹個偷獵的名聲不值當啊，您說呢？”洪濤盡量挑著溫和的詞和劉老板溝通，他也怕把劉老板說急了，作為壹個小輩，用保護動物這個事兒當理由，連洪濤自己說著都不理直氣壯，這個話題平時也就掛在大家嘴邊上，大部分人都不拿它當回事兒。
　　“妳真的這麽想？”劉老板和洪濤想象中的反應差不多，不太相信洪濤這套說辭，這也不能怪劉老板心眼歪，社會風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