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無力回天

　　王煊站在黑淵般的地帶沈思，前方盡頭若是腐朽，萬物雕敝，萬法熄滅，所謂的逝去，似乎也能用“無”來描述。
　　“道，本就可以用‘無’與‘有’來闡釋，其他都是衍生，由壹而始，可化萬物，可顯萬法。”
　　顯然，他領悟的那些手段，無、有、逝等，最後可以交融，共振，壹同催發出來，那樣的話，就更恐怖了。
　　“迷霧的兩個方向，都可以探索，追尋，掌握好壹定的度，或許也是壹種平衡？”
　　王煊思忖，立刻就想到了地獄的平衡大道。
　　“禦道！”他的意識海中泛起波瀾，這個層面離他實在太遠了，但是現在，他卻初步有了壹些感觸。
　　“眼下，不需要去想那麽復雜，就是那些超級化形違禁物品，都是精研壹個領域，進行突破，然後才能統禦所有，俯視萬法。”
　　他決定，不再去多想，現在那麽做，純粹算是好高騖遠了。
　　當前，若是能先研究出他很需要的壹種殺手鐧，那就算是莫大的成就！
　　這種所謂的悟法狀態，很難持久，需要的是靈光壹現，剛才他感覺上來了，便接著進入迷霧中。
　　時間不長，他就又走出來了。
　　王煊自語：“不知道是否可行，實驗的話，最好找個異人試試看，萬壹成了，也不算浪費這壹擊。”
　　他沿著最劇烈的能量波動方向前進，最後發現，是伍六極和那個沖擊真聖失敗的瘋子在大戰。
　　果然，這兩人算是最強對決了。
　　“他怎麽盯上妳了？”王煊問道，他發現，那瘋子不止是和伍六極搶承載有半張名單氣息的絲織物碎片那麽簡單，似乎真的在阻擊他。
　　伍六極答道：“這個瘋子有可能會成為某人的身外化身，這壹紀那個正主大概視為我對手，要競逐真聖之位。”
　　他的前路其實已經斷了，但是有些人卻不這麽認為，依舊認為他是威脅，怕他在這壹紀崛起，奪了對方的聖路。
　　王煊感覺到壹股寒意，壹位沖擊真聖失敗的瘋子，絕對強到沒邊了，最後的下場卻是成為另壹位絕頂異人的身外化身？
　　“我給他來壹下重擊，妳謹慎點，他可能會被刺激的復蘇，成為絕頂異人！”王煊說道，準備拿瘋子試招。
　　“妳別亂來，他可比歸墟道場的異人強大多了！”伍六極告誡，同時，他告訴王煊，這裏越來越危險了，盡快離去。
　　伍六極都有些不安了，地獄深處，肯定有真聖降臨了，有超級違禁物品出現！
　　“我知道，試招過後，我大概要走了，無力回天啊！”王煊說道，看向地獄盡頭，不知道是否會出現聖殞。
　　目前來看，五劫山難有什麽好的下場，他雖然很想改變這種局面，但是他的境界終究是差遠了。
　　遠處，傳來劇烈的精神波動，顯然，暗中有異人在引導瘋子，看到孔煊出現後，頗為擔憂。
　　王煊消失，沒有立刻出手，等待機會。
　　他站在迷霧中，他運轉“逝”字訣，全身都陷入絕對的黑暗中，附近仿佛腐朽了，萬物逝去，萬法成灰，連他自身的精氣神都似乎要熄滅了，成為超凡過往中的塵埃。
　　那個瘋子確實很不正常，起初聽了命令，向後倒退了，但是伍六極稍微壹刺激他，瞬間，他又發飆了。
　　王煊心神寂靜，透過黑暗，看到了現實世界中那發瘋的絕頂異人，口中輕叱：“逝！”
　　今日新領悟的秘術，根本算不上精熟，他配合了咒言，手勢，身體法印等，壹起動作著，最後指向迷霧外面。
　　轟！
　　這是很可怕的變化，大霧翻騰，帶著腐朽、黑暗、消亡、衰敗的氣息，覆蓋那位至強的瘋子。
　　可怕如這個瘋子，在真仙區域中，也被這種霧氣淹沒，而後怒吼，有血光沖起，他在消逝中！
　　“立刻復蘇，退走！”天邊有人大喝，精神波動劇烈。
　　瘋子不復蘇的話，能硬抗過去幾次不好說，暗中的人顯然焦躁了，無比急切，怕他出意外。
　　“這個孔煊，還真是壹個異類，在真仙領域中他近乎無敵了，連那個瘋子都擋不住，正在瓦解！”有異人沈聲道。
　　時光天退走的那位異人更是面色微變，他相當的不痛快，但是，現在的局面就是，孔煊確實能威脅到他們，可迫使他們違背地獄的規則。
　　瘋子本就精神不正常，都不用遠處的人提醒，他生命流逝，瓦解，“死去”壹次後，自身就被刺激的爆發了，而後全面復蘇。
　　他成為壹名絕頂異人！
　　伍六極早已遠去了，沒和他糾纏。
　　“快走啊！”遠方的人喝道。
　　瘋子的眼神，難得的清明了幾許，冷冷掃過虛空，甚至向著迷霧方向多看了兩眼，神覺太恐怖了。
　　王煊確定，真聖不能去惹，大概率能看到他！
　　瘋子沒有遲疑，最終選擇……飛遁，清醒的他，很清楚現在的處境，若是被地獄全面針對的話，沒什麽好下場。
　　他雖然很強，但是還對抗不了大道！
　　哐！哐！哐！
　　瘋子踩爆虛空，撒腿跑了，壹步壹幻滅，實在是太快了，然而他這麽強大的道韻波動，對地獄來說似乎是壹種挑釁，這是無比敏感的時刻。
　　在前路上，直接出現壹道身影攔截他！
　　在瘋子的後方，還有三道身影在追殺。
　　最為可怕的是，絕對有壹道身影不弱於他，屬於最頂尖的異人，生前是有能力去沖擊真聖關卡的生物，卻死在了地獄，成為徘徊者。
　　但他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復蘇了！
　　轟！
　　瘋子出手，和對方死磕，激戰，然後再逃！
　　所有人都動容，連伍六極幫自己的師兄梅素雲趕走那位至強對手後，都忍不住快速回頭去看，露出驚容。
　　瘋子喋血，確實負傷了，但是，在所有人都認為他要被堵住，要出事時，他和那位最強對手血拼，各自身體破碎了壹次後，竟撕開虛空，成功逃掉。
　　“這個瘋子太猛了！”
　　前路被阻擋，他都能活著離開，算得上是壹個狠人，這還是此次地獄大戰中第壹個逃過平衡道則針對的人。
　　“了不得啊，竟活著離開了！”所有人都驚嘆。
　　王煊自語：“我若是壹路6次破限走下去，將來成為異人，再來地獄，哪怕違規了，在各區域亂逛，是不是也根本就不用逃？”
　　地獄深處，壹張刺目的紙張騰起，太絢爛了，照耀的天地失色，日月無光，伴生出各種奇景。
　　壹時間，地獄中，無數星鬥浮現，搖曳著，向著地面落下，那不是真實的大星，而是道韻。
　　並且，雷霆交織，術法蔓延，天地間，混沌光壹道又壹道，都圍繞著那張紙，它終於出現了。
　　顯然，剛才有異人發現並驚擾了它，但是沒有捕捉到，它從地表遁入到高天，全面暴露了出來。
　　“追！”有異人大喝，可是很快，他又倏地止步，感覺心頭悸動，毛骨悚然，本能直覺告訴他，前方異常危險。
　　因為，有數道身影接近了那裏，很從容，勝似閑庭信步，其能量波動在真仙區域的表現不是過於超綱，但是那種氣度，還有自信，說明了壹切，他們大概率是真聖！
　　至於現在他們的狀態，可以確定，壓制到終極真仙領域了，強大如他們也不想剛出手就被地獄針對。
　　他們知道，地獄中絕對能調動出和他們同領域的“聖級死者”。
　　“真聖下場了！”王煊嘆道，雙目中有雷火出現，盯著前方。
　　梅素雲和伍六極第壹時間沖了過來，壹左壹右按住了他，嚴肅告誡，不要沖動。
　　“如果只是在真仙領域中，我也敢過去！”伍六極道，但是，真聖不可揣度，能拓展“超綱”的範圍，真要復蘇，那更是不可想象了。
　　老帥哥梅素雲開口：“妳便是真仙領域內無敵也沒用，他們能煉制出特殊物品，違背地獄規則，自然也有針對自身的終極秘法，進行遮掩等。”
　　王煊無比遺憾，道：“這可是真仙區域啊，我確實想沖過去，和某些人過招，看看同境界時，真聖的非凡之處。”
　　他認為，即便打不死那樣的“終極真仙”，也能斬爆幾次。
　　“可惜了！”他輕嘆。
　　王煊雖然自信，但經過實戰後，發現異人都很難殺死後，他終於明白了有些境界差距是無法全部“平衡幹凈”的，萬壹他們違規與超綱，任他同境界無敵也沒用。
　　“真聖！”五劫山的老異人伍空在悲呼。
　　因為，在那刺目的光芒中，有壹道身影被圍攻了，那裏有璀璨的血液濺落出來，灑落向大地。
　　刺目的紙張，金色的光暈，無盡的雷霆下，數道身影激戰，雖然都壓制著道行，沒有對抗平衡大道，還未真正爆發，但已經讓各方都心悸，動容。
　　那個身影模糊的老者，第二次有血液落下，即便是在真仙區域，他的血液也與眾不同，雖被“平衡”了，但在虛空中，還是散發著神聖的光，落在地上後，讓是讓整片地帶都絢爛了起來。
　　“我只有壹個要求，放過五劫山的弟子門徒，他們不會威脅到妳等。”五劫山的老真聖在交戰中開口。
　　然而，他沒有得到回應，那裏的大戰愈發激烈，他滿身是血。
　　“既然這樣，我知道了妳們的態度，那我就試試看，究竟能帶走妳們誰。”他須發皆是血，雖然體表暗淡，模糊，但是血光淌落時，聖血卻是如此的刺目，形成可怕的對比。
　　事實上，真仙區域，異人也殺氣滔天了，伍空等來自五劫山的異人，聽到老真聖的話語後，都紅了眼睛。
　　“殺！”
　　這片地帶，爆發血腥與慘烈的大戰。
　　“放開我吧，我去最後盡上壹份力。”王煊開口，這壹幕，他不願見到，但是卻無可奈何。
　　“五劫山老真聖的結局，確實已經註定了，妳竟和他們走得這麽近，妳該早些來妖庭。”伍六極拍了拍他的肩頭，松開了他的手臂，沒有阻攔，因為明白他的心情。
　　梅素雲也是壹嘆，這壹紀是五劫山，下壹紀會是誰？或許就是妖庭，誰能說得準，他也松開了手。
　　老異人伍空披頭散發，和兩位對手廝殺，當看到王煊沖過來後，他低沈的傳音，道：
　　“妳走！哪怕逃進起源海深處，暫時逃離超凡中心，躲在絕地中，也要活著，以妳的資質，有機會走到最高處，重立五劫山大旗！”
　　“不要過來，立刻離開，或者就躲在地獄中，紀元末年再想辦法逃離！”他壹遍又壹遍的告誡，讓王煊活下去，將希望帶到未來。
　　“這壹紀，或許終歸讓人傷感，無奈，主要是我等太弱小了，無力回天，但我不想在今日看著妳們死去。”王煊確實覺得很難受，缺少力量。
　　沒什麽可說的，他踏足進迷霧中，他如果強行施展漣漪壹斬，還能動用兩次，“有”字訣可發動三次，“逝”也還能再試壹兩次。然後，就只能是血腥搏殺了，並讓聖物等全面復蘇。
　　哪怕要離去，要走，他也想再盡上壹份力，不想以後遺憾，沒能斬出終極真仙最後的幾記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