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抵臨終點站

　　宇宙衰亡，星河潰散，如蒙塵的碎瓦片，沿途所見，許多宏大的奇景都在漸漸歸於腐朽。
　　也有新生的宇宙在演繹，6破至強者可在壯闊中匆匆瞥見，有的行星上，飛船沖出本土，駛向遙遠的星空。
　　但這些都是初顯即逝的壹抹流光，迅速遠去。神話大遷徙，再次上路，橫渡的是壹重又壹重大宇宙，沒有人知道它的終點。
　　“2號中心相距不是很遙遠，能模糊的感應到，這是真的要跟下來，成為我們的鄰居？”
　　“前所未有，這次的超凡更叠壹波三折，不能以過往來參照。”
　　真聖們在低語，連他們都沒底了，過去的經驗沒有用。
　　王煊待在守的旁邊，思忖著最近的事，那個巨人和布偶到底什麽來歷，為什麽被壓制在超凡源頭之下？
　　最起碼在兩個大境界6破的存在，居然淪落到這步田地，壹個頭顱被打爆，被鎖在極暗陰影之地，另壹個被紅色絲線束縛，名副其實的提線木偶。
　　這些事沒法追溯，深究也無答案，屬於消逝的舊事，現在連活得最為久遠的諸神時代的老怪物也攤手表示無解。
　　“沒有所謂的對立大陣營，不曾涉及到種族滅亡之戰，超凡中心雖然在更叠，最高統禦者換了壹批又壹批，但是，沒人那麽短視，血洗神話源頭，那兩個被壓制的怪物又是什麽矛盾沖突下的犧牲品？”
　　壹小撮至高生靈，真正的5破巔峰的真聖，也在討論與研究這件事，遍尋歷史古籍，查閱所有記憶中的文獻，以及回顧各種傳說等，都沒有相關的線索。
　　“是數個神話源頭開戰導致的嗎？也不太像，到頭來所求也不過是融合，歸壹，希望造就出可誕生6破的土壤，鎖著他們何用？”
　　“和真實之戰有關嗎？有些古神與其說是參與過，不如說是接近邊緣區域，玄而又玄，不涉及文明與種族的滅亡對抗。”
　　總體而言，遍尋古今，不存在所謂的大陣營的侵襲，壹切都是為了超凡的延續，突破，曾有過激烈的沖突，但是，還不至於到6破者絕望，導致神話源頭整體毀滅的地步。
　　即便是曾經被追殺的2號神話源頭，他們的6破者，還有至高生靈也許會被擊斃，但是整體文明，億萬超凡者，各種道統，應該都會保留下來。
　　這是2號神話源頭的耘陵親口說的，並提醒守和戈，1號中心壹旦被追上的話，至高生靈會被滅，因此1號和2號兩個神話源頭必須得聯手，不能分開。
　　王煊向守請教，道：“歷史上，就沒有壹點線索顯示，曾有超級神秘大勢力，從天而降，以泰山壓頂之勢，擊穿神話源頭，涉及到文明的延續，各族生滅的事情嗎？”
　　“沒有。”守搖頭。
　　如果非要去認真揪的話，那麽神靈、巨獸、諸聖，以及如今新降臨的至高生靈，就已經算是顛覆者，畢竟，成為新的統治者，改換了時代。
　　竟沒有經歷諸族皆覆滅的苦難，以及神話源頭被擊穿的慘烈，這和王煊想象的完全不壹樣。
　　王煊道：“也就是說，從古代到今天，諸紀以來，天上地下，並沒有生死惡敵想著要覆滅神話源頭，總之，可以簡言為無敵。”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不安，那個巨人還有布偶作為活著的證據，讓人怎麽可能不去多想？
　　現在沒有人能和他們溝通，守曾於暗中向巨人傳音，但是神識波動如泥牛入海，消失了，未得到任何回應。
　　“我有預感，這壹次神話潮汐如果停下來，可能真的就不走了，也許會陷入到壹段相當漫長的神話冰封時代，真正的永寂大傘落下後，需要等待數以億載，新紀元才會正式到來與開始。”守開口。
　　他提醒所有人做好準備，並警告當永寂大傘覆蓋後，在萬古長夜下，誰都不要亂來。
　　因為，在所有超凡者陷入長眠時，真聖是可以活動的，能夠醒著，當然最終也需要沈睡很久。
　　所有人都點頭。
　　超凡中心更叠，說起來相當可怕，每壹個新紀元從數千年到有記載的接近15萬年不等，而新舊兩紀元間的“冰封期”實在太漫長了，深究的話，讓真聖都覺得驚悚，在此期間，凡人的那些文明都不知道興衰消亡多少次了。
　　王煊很清楚，自己目前太惹眼，所以老實地蟄伏著吧，他不能再有出格舉動了。
　　目前，在守的身邊很安全，他盤坐混沌斷崖上，這是神話大遷徙前，從36重天截斷下來的山崖。
　　當神話中心所有超凡者都不再躁動，平復心情，習慣了這種不知終點的旅途後，王煊附近冒起迷霧。
　　不久前他收獲很大，相當於兩次“千年苦修”，已經來到異人兩重天後期，再熬上壹段時間，他認為能順利進入異人三重天。
　　2號神話源頭，相當的非凡，這樣的互補，在過去想都不敢想。事實上，其他人也都有不小的收獲。
　　“壹個神話源頭就已經如此，若是數個神話源頭齊現……”王煊眼神燦燦，那樣的局面，不只是他的道行會大幅提升的問題了，而是6破者真正可以順利誕生的土壤完整到來了。
　　隨後，他起身，向著迷霧最深處走去，那發光的源頭，還有外部的湖泊、小舟、茶與經篇等，他眼熱很久了。
　　現在，他破關了，道行再上壹層天，是否可以觸及那裏的真相？
　　流動著光霧的湖岸上，王煊滿身的禦道符文都要燃燒了，腳掌觸及到了船沿。
　　上壹次他只差頭發絲那麽點的距離，現在境界提升上來後，還是堪堪碰到，這讓他覺得離大譜。
　　嗖的壹聲，他的腳掌稍微壹用力，那艘小舟被他壹腳給蹬跑了，如壹抹流光消失在湖泊深處的大霧中。
　　他累得夠嗆，竭盡所能，壹不小心，就將目標給踹飛了？這可是煮熟並到手的鴨子，又突然沒了！
　　“能不能不要這麽坑？！”他喘息，眼巴巴地望著。
　　大霧自動散去，從他身邊消退，他立身在虛空中，而後降落在宏大的混沌山崖上，這次他是被動回歸現實世界中。
　　守不在家，跑到對面戈的道場去做客了，但至高法陣開啟著，且有禦道旗坐關，壹切都很平和，十分安全。
　　王煊休息後，再次全領域6破齊開，讓他安心的是，迷霧中，遠處那艘小舟再現，漂浮在晶瑩湖泊的邊緣。
　　他深吸壹口氣，再去登船。
　　各種神通術法等，都沒有用了，牽引不動小船，唯有真身上船才行。他謹慎地試了試，腳掌再次堪堪碰到，然後小舟……再次嗖的壹聲沒影了，他又白白勞苦壹次。
　　第三次王煊直接上手，手指頭碰到船的邊緣，但是任他道法通天，也沒什麽用，束縛不住小舟。
　　只要他發力，就會和普通人壹樣，將神秘小舟給推走。
　　王煊罕見地火大，上次僅差了頭發絲那麽遠，而這次都摸到了，可依舊沒法登船。
　　顯然，就沖小舟稍微發力就會跑掉的特性，只要抓住它，肯定能將它拉過來，徹底登臨到上面。
　　數次將踹飛與推跑小船後，王煊無奈了，每次其實離成功都只差那麽壹點。
　　“難道還要等上壹些年，進入異人三重天才能上船？”王煊又是火大，又是心癢癢，很想站上去，看壹看究竟會發生什麽。
　　神秘小舟可以載著他去哪裏？
　　“咋地了，身為異人，妳卻滿頭大汗，面色蒼白中，臉頰又略帶絲絲血暈，妳這是本源受損，腎氣不足啊。”
　　王煊將禦道旗找來後，旗子嘴臭的毛病果然依舊如故，沒什麽好話。
　　“趕緊的，幫個忙，跟我壹起登舟遠渡，宇宙邊荒，真實之地，古今未來，壹切都有可能。”
　　然而，王煊請來外援沒什麽用，禦道旗真聖級的本領，在面對小舟時，卻如同隔著壹層神秘世界，接近不了。
　　王煊縱然親自帶著他走進迷霧中，都沒什麽用，他只看到模糊的影子。
　　到了最後，王煊手段用盡，神通皆無用，各種秘寶也不好使，六件元神聖物碰到船沿後，直接都模糊了。
　　這嚇了他壹跳，趕緊收回來，還好沒有毀壞。他披著的殺陣圖，也被試驗了，像是穿梭在鏡花水月中，夢幻泡影壹場，接近不了小舟。
　　他將各種奇物都翻找出來，甚至，連母宇宙的舊約承載物，那碎嘴皮子的歲月之書，都讓他從命土後方給拎出來了。
　　“啊，固，啦……瑪德！”歲月之書，無意識的嚷著，直到最後才罵出以壹個完整的詞，它處在渾噩與被同化的狀態，罵人屬於最後的倔強了。
　　它同樣沒什麽用，但是，王煊檢查與審視後認為，當自己的道行足夠高深後，也許能恢復歲月之書。
　　至於現在，根本不想聽它碎碎念，又被他扔進命土後方的世界去了，繼續坐牢吧！
　　15色奇竹被他拔出來，可惜單壹6破奇物也依舊沒有用，稍微觸及，它自身就朦朧如同泡影般，而後落在迷霧外。
　　“載道紙？”王煊拈著那頁枯黃泛舊、承載著真壹經的紙張，這東西他以前試過，沒想象中那麽堅固不朽，但被沖擊的模糊腐朽下去後，還能漸漸恢復。
　　“觸碰到了，等會兒！”他隨手當飛刀祭出去時，枯黃紙張竟成功穿過光霧，飛向小舟上的茶幾，飄落在那卷經文上，似有氣流劃過，讓那伴著茶香的裊裊白霧都改變軌跡。
　　王煊傻眼，無論是伸手，還是催動秘法，都夠不到那枯黃紙張，斷了聯系。
　　他舒展軀體，再壹次發力，小舟沒影了。
　　“妳精神病啊！”他實在是氣不過，全身上下就那張破紙能進迷霧中的小舟，結果還被它拐跑了。
　　王煊在這裏扛上了，直到精疲力竭十幾次後，他才無奈地嘆氣，看著小舟茶幾上，經卷間夾著的真壹經的載體紙張，著實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退出，下定決心，盡快突破到異人三重天，不然真是百爪撓心。
　　王煊開始閉關，兩次“千年苦修”，讓他距離異人第三重天其實很近了，再有壹二十年足矣。
　　神話大遷徙再次啟航12年後，壹聲劇烈的震動，超凡中心開始減速，而後漸漸停了下來。
　　它疑似來到終點站！
　　王煊睜開眼睛，這次的感受不同了，整片神話潮汐似乎都在開始降溫，竟略微帶上幾許寒意。
　　“神話冰封期來了，永寂時刻要到了？！”他霍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