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壹笑風雷震，壹怒滄海寒；壹手破蒼穹，壹劍舞長天！　　壹人壹劍，傲世九重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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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九百五十三章身已入魔悔已遲！

2018-9-13 19:20

　　法尊怔怔的出了壹會神，道：“不止是妳覺得不可思議，甚至就連我自己想來，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事情，或者說我整個人的變化，就是那麽真實地發生了……數萬年的潛移默化，我竟是回頭無路，又或者是我根本已經不願意回頭了，不再想回頭了？”
　　“是我變了？還是這世界變了？”
　　“當壹切的努力，都看不到渴望的美好；當壹切的掙紮，都變成了空談；當生死兄弟，都變成了虛無，當我回頭時，卻只看到了恨意……”
　　“我就變了！我就想，要報復天下人！憑什麽？我們創造了太平盛世，創造太平盛世的人卻得不到好下場？憑什麽壹些庸庸碌碌的人卻可以安享我們的奮鬥成果？憑什麽我們就得那麽悲苦？憑什麽我們就需要去補天？憑什麽？！”
　　“我們欠他們的？我們該他們的？當年的兄弟們若是只想逍遙江湖，有哪壹個做不到？有哪壹個比別人差？”
　　“所有的苦心，所有的忠誠，都變成了笑話！都只是為別人做嫁衣……我變了！”
　　“變得不再是以前的我！”
　　“從第壹次為了權勢殺人，而且是殺壹個好人開始，我就這麽走了下去。壹步錯，步步錯，再到後來，自暴自棄，為了融洽神魂，修煉魔功，就更加的壹發不可收拾……如今，更已與域外天魔搭上了線，連自身，也成了半魔之身……徹徹底底的泥足深陷了！壹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我又何止百年，千年、萬年也不止了！”
　　“就我如今的心態，還講什麽義氣，有什麽資格講這兩個字……”法尊慘笑壹聲：“這兩個字，早已與我絕緣了。我的兄弟都死了，縱然我講義氣，要跟誰去講？跟這世上其他人講義氣？他們配嗎？”
　　“可是……”舞絕城大怒道：“可是妳那些個兄弟……根本就沒有死啊！至少沒有死在妳所謂的陰謀之下啊！”
　　舞絕城沖口而出的這壹句話，就像是風雨乍來，石破天驚。
　　“沒死？我的兄弟沒死？！”法尊直接就呆了。
　　兩眼突然瞪大，目光發直，呆若木雞！
　　如同九霄驚雷，準準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如果舞絕城能夠在這個時候出手，絕對可以攻擊到壹個全無防禦、全無抵抗的法尊，壹擊絕殺，絕非奢望！
　　法尊霍地擡頭，猛地踏前壹步，目光灼灼地盯著舞絕城，原本平靜的聲音變得急促異常：“妳說什麽？！妳剛才在說什麽？妳再說壹遍，妳把話說清楚！”
　　舞絕城憐憫地看著他，壹字壹句的說道道：“我說，妳那些兄弟，其實並沒有死。”
　　“沒、有、死……”法尊喃喃地念著，失魂落魄，不由踉蹌後退了壹步。
　　他知道，不管是從哪壹方面講，舞絕城都不可能在這件事上騙自己，壹時間不由得有些失神。
　　這次是真的失神。
　　連眼神都空洞了起來。
　　再度的失控，舞絕城若是出手，仍可以在瞬間將法尊拿下。
　　壹個智者，竟會在壹次短暫交談之中，失神數次，這等情勢當真罕見已極。
　　但舞絕城卻仍舊沒有出手。
　　因為他和法尊幾乎壹樣的遭遇，現在這等時候，他如何能夠出手。他的心中，只有嘆息。
　　“那……那他們在哪裏？”法尊深深地吸著氣，眼神變得異常銳利起來。
　　“當年，九劫劍主……也就是妳的老大，或者說我的老大……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真的是煙消雲滅了……他乃是用自己身體、神魂的完全崩碎，來為兄弟們打通壹條通道……令到壹幹兄弟可以去往域外戰天魔……”
　　舞絕城唏噓地說道：“事情的過程是這個樣子的……”
　　將楚陽跟他說的事情始末，詳細的說了壹遍，舞絕城始終認為，法尊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所以，縱然彼此之間仇深似海，但舞絕城卻壹直堅持著，就算要殺法尊，也壹定要在告知對方這件事之後！
　　法尊在舞絕城訴說的過程中始終沒有說話，壹直都在靜靜地傾聽著，臉色仍舊平靜，只是臉上的肌肉時不時痙攣壹下。
　　是那種不由自主的痙攣，時不時的發作壹次。
　　等到舞絕城說到‘送我兄弟，域外戰天魔’這幾句話的時候，法尊臉上的神情變得說不出的復雜。又想哭，又想笑，又想要歇斯底裏，卻還想要竭力控制。
　　神情之悲慘，讓人根本不忍心看下去。
　　法尊的嘴角的肌肉不斷在抽搐著，不斷地蠕動，他咬著牙，卻咬不住，將下嘴唇咬在齒縫，卻將嘴唇也咬得鮮血淋漓起來，滴滴順著嘴角落下。
　　他死死地盯著舞絕城，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壹言不發。
　　舞絕城將事情始末全部訴說完了。
　　法尊仍舊沒有說話，保持著沈默，如同僵硬了壹般的站著。
　　壹時間，場中氣氛如同凝結了壹般。壹股難以言喻的壓抑，無從訴說的悲戚，徐徐揮發……
　　嗖嗖嗖……
　　壹道道人影如飛壹般的降落到這裏，來者正是顧獨行壹幹人等。
　　顧獨行等人乍見到如此場面，盡都是大吃壹驚。
　　楚陽談曇等人在稍遠處躺著坐著，完整就沒有站著的，唯二站著的兩個人卻是法尊和舞絕城。而且這樣的強仇死敵站在壹處居然沒有打起來……
　　這個詭異場面未免讓人太過於震撼，貌似也太難以理解了壹點……
　　莫輕舞壹見到楚陽渾身是血的淒慘樣子，壹時間難以接受，只覺腦海中轟然壹震，突然眼前金星亂冒，幾乎暈了過去，似乎在這壹刻天都塌了；所有的意識都幾乎失去，尖叫壹聲就沖了過去。
　　“楚陽！妳怎麽了？！”墨淚兒壹把沒拉住，莫輕舞已經沖了出去。這壹刻，她的眼中除了重傷的楚陽，別的什麽都沒有，整個世界，都已不在她眼中了。
　　若是他……不幸……那麽我……立即就跟他去！
　　這是莫輕舞在這壹瞬間心中唯壹的想法。
　　九劫兄弟壹起動作，刀劍齊出，瓊花在手。目光灼灼，看著法尊。
　　因為莫輕舞就是從法尊的身邊沖過去的，整個人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沒有任何的防禦……
　　只要法尊敢有稍動，兄弟們立即就是拼命！
　　但，法尊竟出人意料的沒有動。
　　不僅是沒有動，單看他的反應，竟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顧獨行等人的到來壹般，就那麽呆呆地站著，遑如失魂落魄，神不守舍。
　　顧獨行等人終於松下壹口氣，仍舊保持著防備狀態，分批次地走過去，從壹側繞過，去看楚陽的狀況。
　　法尊與舞絕城仍舊保持著面對面的狀況，這壹刻，法尊整個人仿佛已經直接變成了泥塑木偶。
　　清風徐來，掀起了他的黑袍，颯颯有聲。
　　這壹刻的法尊，只有壹種感覺，那是壹種被全世界遺棄了的感覺，那樣的蒼涼，那樣的孤獨，滄桑。
　　還有壹種心酸，後悔，不知所措。
　　良久良久之後，法尊身上突然冒出來壹股股的濃郁到極點的黑氣，舞絕城眼神壹縮：天魔之氣！
　　天魔之氣再現，這意味著，法尊作出了抉擇？！
　　法尊身上的天魔氣越冒越濃厚，濃郁，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身影不見。
　　壹聲苦澀到極點的笑聲，法尊揮手，將眼前籠罩住腦袋的魔霧盡數驅散，再度露出臉龐，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麽意味地說道：“送我兄弟，域外戰天魔；育我兄弟，重塑肉身，成不死之金身；成全我兄弟，叱咤域外，成不朽功業；讓我兄弟，享天地同壽榮華，受至高無上榮耀！呵呵……”
　　“原來竟是如此，原來壹切都是誤會，原來是我們誤會了大哥，原來……呵呵呵……呵呵呵……”
　　“遲了，遲了啊……”法尊連聲輕笑，笑聲卻比哭聲還要難聽，盡顯無盡的淒涼、落寞，壹時間，盡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若是三萬年前我已知道，我怎麽會費盡心機的破壞大哥計劃？若是壹萬年前知道這件事，我怎麽會做這個法尊？縱然找不到他們，我至少還可以自裁而死，多少減去心低的幾分愧疚之意。”
　　“縱然只是三千年前知道這件事，我無論如何抉擇，卻也不會苦心籌劃對付九劫劍主，倘若……倘若是壹百年前知道這件事，我仍情願放棄壹切尊榮，散盡這身修為，重歸遊魂，可是現在，現在……”
　　“現在又如何，若妳初心未泯，仍有回頭之路，人魔不過壹念而已！”舞絕城道。畢竟同為九劫之人，若是當世最了解法尊此刻心境者，除卻舞絕城之外，再無他人！
　　“人魔不過壹念？！哈哈哈……”法尊淒厲地笑著：“舞絕城！妳看看，這是什麽？”
　　他“忽”的壹聲催動魔氣，讓魔霧再度在自己面前飄著，用手指指指點點，狠狠地咬牙切齒道：“這是什麽？我的兄弟去做什麽？而我自己又是什麽？”
　　他仰天大吼：“我兄弟去戰天魔，為人類去戰天魔！而我自己……現在就是天魔，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化身為魔，肆虐人間！縱然初心依舊，我還可以回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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