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我的兄弟呢？
傲世九重天 by 風淩天下
2018-9-13 19:20
而那位‘二哥’乘醉說道：“老大果然豪氣幹雲，但我當年，比妳又次到哪裏？或者更勝壹籌也未可知！”
他用手中筷子敲著碗沿，曼聲長吟：“壹夢萬年白發蒼；幾多情愁幾多傷；兄弟徜徉蒼穹上，我自地底獨癡狂。”
聲音豪邁愴然，卻似乎勾起了眾人的傷心往事，讓眾人的眼圈都有些發紅。
隨即眾人齊聲大怒：“妳丫的說的什麽話？讓大夥如此的傷感，罰酒！罰酒！”
‘二哥’也不解釋，壹聲哈哈大笑之余，抱起酒壇子，壹陣狂灌。
又是幾壇酒下去，眾人盡都已經醉眼厄斜；有些東倒西歪的味道。
壹開始是釣魚的白衣人老四坐在楚陽身邊，突然把手搭上楚陽的肩膀，沈醉的模模糊糊地說道：“小兄弟……妳……妳到底從哪裏來？妳……妳是來這裏作客的？還是……來定居的？”
眾人喧鬧依舊，但隱隱可以看到，每個人的耳朵都是豎了起來。
這壹席話，先來者已經問過了六次，卻不知道這次是前者還是後者！
前者代表希望，後者卻是又壹次的失望。
楚陽大著舌頭，壹揮手，哈哈笑道：“我……我肯定不是……不是……來定居的。哈哈，我怎麽可能……在這裏定居？呃……我的兄弟們，還都在外面呢，他們……”
楚陽光榮的壹揮手，大聲道：“我九個兄弟，都在等我呢！”
九個兄弟！
都在等我呢！
這句話說出來，突然間壹片寂靜！
楚陽此言壹出，震動四座，所有人連裝醉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發楞。
白衣人壹向平和的聲音竟有些幹澀，勉強幹笑道：“妳……妳有九個兄弟這麽多？”
楚陽道：“當然！九個好兄弟！”
七個人隨之再度壹起陷入沈寂，楚陽也沒有再開口，整個大廳再度寂然無聲。
良久良久之後，老大風暴擡起頭，目光異常銳利地盯著楚陽，道：“好了，明白人說明白話，咱們都別裝了，裝，真的很沒意思，每隔萬多年總要有這麽壹次，我這個老大，已經經歷太多次了。真的厭煩了。”
眾人紛紛擡頭，目光盡都註視楚陽，這個新來到的訪客。
壹個個目光清明，哪裏還有半點醉樣？
白衣人靜靜地坐了壹會，道：“既然無須再偽裝，我們且去茶室。靜下來，好好地談。”
九，這個數字，對於在坐的這幾個人來說，乃是絕對的敏感詞！楚陽壹句話，借著醉意，將所有人臉上強行偽裝上的面紗，壹下子拉了下來！
赤裸裸的無所遁形！
……
茶室，分外的幽靜。
在這裏，萬籟俱寂，真正的壹點別的聲音也沒有。
茶香裊裊，悠然宜人。
沈默了片刻，那位‘老大’當先說道：“我叫風暴。九重天大陸，第二代九劫劍劍主，是最先到這裏定居的人。”
楚陽早已猜到，此刻自然是毫無意外，卻仍是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他壹番。
老二呵呵壹笑，有些惆悵說道：“我是孟蒼，第三代的九劫劍主。”
老三微笑：“我是段天。第四代。”
接下來便是釣魚的白衣人，他的臉上痙攣了壹下，有些幹澀地說道：“我是雲東，第五代劍主。”
老五說道：“我是秦方，第六代劍主。”
“我是林尊。第七代。”
“我是君烈。第八代，最後到達這裏定居的人，是這裏唯壹壹個沒有接待過新來者的人。”
自我介紹完畢，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到了楚陽身上。目光灼灼，隱隱流溢著希冀的光彩。
看得出來，‘九劫劍主’這四個字，應該是這些人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很少提到的話題。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不自然的意味。
肌肉在隱隱的抽搐著，似乎在忍受著某種莫大的痛苦；而眼神，卻是格外的熱切地。
楚陽先是沈默了片刻，這才輕聲說道：“我叫楚陽……是第九代，九劫劍主！”
壹聲劍鳴！
九劫劍越空出現，無匹鋒芒在空中光芒閃爍，靜靜地佇立。
所有人的目光，盡都轉而聚集到了這把劍身上，眼神中，變幻萬端，復雜到了極點。
這口劍，是楚陽的劍，卻也曾是這裏所有人的劍！
久違的重逢，闊別不知道多少歲月之後的重逢！
這把劍突然出現的這壹剎那，所有人都感覺到，那曾經逝去的歲月，再壹次在腦海中清晰鮮活起來。
楚陽探手抓住浮空的九劫劍劍柄，將九劫劍放回到面前的桌上。
九劫劍仍舊寒芒四射，隱隱然，有壹股青色的劍氣在劍身身上來回流淌，如同活物。
“我也是九劫劍主，而且是最後壹代，九劫劍主。”楚陽似是在斟酌用詞，片刻後，目註九劫劍，輕聲道：“自我之後，或者……在九重天大陸，不會再出現九劫劍主了。”
風暴方正的臉上掠過壹絲痛苦，道：“也就是說，妳已經完成了九劫劍與生俱來的使命了？”
楚陽輕聲嘆息：“還沒有……暫時還沒有，但我正在完成，相信再不用多久，就可以完成。”
孟蒼白皙的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紅暈，道：“妳的兄弟呢？”
此問壹出，七個人同時精神高度集中。
妳是九劫劍主，妳的兄弟呢？妳的九劫兄弟在哪裏？
楚陽吸了壹口氣，正色道：“他們，已經在九重天闕。”
所有人都無言地看著他。
這個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這裏的這些代九劫劍主的壹幹兄弟們豈非都在九重天闕，而他們則在這裏。
現在，最新的這壹代九劫劍主也來到了這裏，他的兄弟們則去了九重天闕。
是歷史重演？還是史冊輪回？壹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唯壹變化，或者只有這個小兄弟的家眷太少了壹些……
不意，楚陽又繼續道：“我們跟妳們不同的地方是，我和我的兄弟們，我們乃是壹起從九重天大陸白日飛升，飛升到九重天闕。分散在九重天闕各個地方……然後各自打拼，最近，才又重新聚首了壹次，跟妳們當日很不同吧，沒有舍生開道，沒有善意陷阱，也沒有不滅金身，更沒有數萬年的錐心之痛，我們只有同心壹意，亙古不變。”
“嗯？妳是說……妳們壹起從九重天大陸飛升……”七個人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更充滿了至極的羨慕意味。
由劍主親身帶著兄弟們壹道飛升，可說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就只是奢望而已。
雲東英俊的臉上掠過了壹層激動的紅暈，咬咬牙，要說話，卻又艱難的閉上嘴，腮幫子上鼓起來咬著牙的壹道棱。
其他的幾個人也盡都咬著牙，氣喘咻咻，看著楚陽，每個人，都有壹肚子話要說，都有壹肚子問題要問。
但話到嘴邊，千言萬語，千萬疑問，卻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問不出來了。
終於，風暴壹拍桌子，聲音嘶啞，如同聲帶突然斷裂壹般地問道：“妳知道舍身開道，不滅金身？那妳可曾經……曾經……曾經……見過我的……我的兄弟？”
壹句話說出來，喘息聲越來越見急促，聲音劇烈的顫抖，似乎隨時都會斷裂壹般，但卻壹刻也不停地勉力說了下去。
“妳可見過……季回天、楊雨辰、秋山月、左丘運籌……”風暴的嘴唇有些哆嗦，聲音中帶著至極的思念：“這些人就是我的兄弟……”
楚陽只覺得壹股愴然從心中升起，吸了壹口氣，鄭重地點頭：“當然見過！何止見過，我們還並肩作戰過，他們現在都很好，每壹個人都很好。”
風暴渾身陡然壹震，突然間淚流滿面，得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的答案，卻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壹般癱軟在椅子上，顫聲道：“謝天謝地……我的那些個兄弟們，果然無恙，蒼天見憐……”
他突然似哭似笑地顫抖著聲音說道：“只要妳們無恙……就算我在這裏再住八萬年、八十萬年……也是值得的……”
隨即，孟蒼緊張地問道：“那……我的兄弟們呢？妳……見過麽？應該見過吧？”
這壹刻，孟蒼說話的語氣中，夾雜著強烈且迫切的意味，希望從楚陽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卻還有害怕得到不肯定乃至否定的答案，心態可謂矛盾至極。
楚陽笑笑點點頭：“歷代九劫兄弟我都曾經見過，並沒有壹個人遺漏，我剛才提到過，我們曾經並肩作戰，合力組成過九劫復合陣法呢……其實，歷代九劫，他們都在壹起，他們現在正在域外紫霄天戰場，抗擊天魔，乃是整個九重天闕的英雄！”
楚陽實在不忍心等他們壹個個的來問，幹脆就直接全部回答了。
都見過！
沒有遺漏！
並肩作戰！
君烈長長的吸了壹口氣，想要控制住自己個聲音的平靜，聲音總算是勉力控制住了，眼淚卻流了下來：“這麽說……他們都還活著？還都活得很好？”
楚陽這次卻是沈吟了片刻，並沒有即時回答，目光緩緩轉動，他的目光轉到誰的臉上，誰的呼吸就立即緊張的停止。
请稍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