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冬夜戰

　　咚、咚咚。
　　極有節奏的敲門聲後，貝恩沒有推門而入，而是站在門口等待著。
　　雖然這裏是餐館，但是想到自己來這的目的，貝恩很自然變得規規矩矩的。
　　“請進。”
　　大約幾秒鐘後，秦然的聲音傳來。
　　貝恩馬上推門而入。
　　“晚上好，羅閻。”
　　帶著壹種自來熟，或者說是不要臉的感覺，貝恩湊到了吧臺前。
　　秦然依舊如往日般拿著報紙，坐在凳子上，旁邊的電視，還是播放著晚間新聞，唯壹的區別就是，在手邊多了壹杯清茶。
　　含羞草泡的。
　　下午買了壹些茶葉和茶具後，含羞草就迫不及待的嘗試著給秦然泡茶了。
　　廚藝精通的含羞草，茶藝也不差。
　　普通的茶葉在含羞草的調制下，有了不壹樣的感覺。
　　入口不算是苦，醇厚有之，回口甘甜。
　　秦然端起來抿了壹口後，不自覺的嘴角壹翹。
　　本就因為實力恢復部分的好心情，越發的不錯了。
　　有過壹次類似經歷的秦然，在有了充足的壹天緩沖後，已經完全適應了解封部分後身軀。
　　能夠百分之百的發揮出此刻身軀帶來的實力。
　　對於秦然這種人來說。
　　強大的實力是必須的。
　　但，對強大實力的掌控更是必須的。
　　無法掌控的力量，即使再強大，秦然也不會需要。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恢復了壹部分實力後，他面對眼前的副本世界變得有了更多的選擇。
　　含羞草，也變得更安全。
　　簡直是壹箭雙雕的事情。
　　所以，秦然還算是和顏悅色的看向了貝恩。
　　“需要什麽？”
　　“炒飯和雞湯。”
　　貝恩回答著。
　　因為，昨晚的大戰，擔憂的含羞草並沒有提前準備食材。
　　到了今天壹些需要腌制的食物，也是來不及了，所以，今天葉之餐館的菜單，只有炒飯和雞湯。
　　“250元，服務費加收10%。”
　　秦然報出了壹個價格。
　　“奸商！”
　　“不僅食物貴，還要服務費？”
　　“妳這裏有服務嗎？”
　　貝恩心裏不停的嘀咕著，但還是面帶微笑，很痛快的付了錢。
　　他可是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而來。
　　不能夠因小失大。
　　就算是臉笑得僵硬了，疼了，也需要繼續的笑下去。
　　收錢放入錢箱，秦然走向了廚房，撩開了布簾，聲音輕柔的說道：“壹份炒飯。”
　　“嗯。”
　　含羞草微笑的點了點頭，拿起壹旁的頭巾，速度飛快的操作起來。
　　不同於平時唯唯諾諾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含羞草，嚴肅而又認真。
　　目光，也浮現了壹絲銳利。
　　秦然靠在門框上，看著這個狀態下的含羞草，眼神中滿是欣賞。
　　不僅是對含羞草認真態度的欣賞，還有那種行雲流水般的廚藝。
　　僅僅是看著，就有壹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所以，秦然壹點也不認為150壹份的炒飯會貴。
　　而服務費？
　　也是理所當然的。
　　沒看到含羞草這麽認真嗎？
　　三分鐘。
　　壹盤泛著淡淡金色光輝的蛋炒飯，出現在了含羞草手中。
　　“好了。”
　　做完了食物的含羞草，再次恢復了平時在秦然面前的模樣，雙手端著盤子，壹副軟軟的模樣。
　　“壹起喝茶？”
　　秦然端著食物，問道。
　　頓時，含羞草雙眼壹亮。
　　為什麽要買壹套茶具？
　　而不是單個的？
　　自然就是為了這個時候。
　　帶著小心思得逞的欣喜，含羞草接下頭巾和圍裙，走出了廚房。
　　目光掃過貝恩後，就不在意的拿出了茶葉罐和茶杯。
　　煮茶的水，是過濾水。
　　含羞草自己過濾的。
　　不算甘甜，但卻很清，柔和。
　　壺，是鐵壺。
　　爐，是炭爐。
　　捏起些許茶葉，放入壺中，水倒入其中，沒有滿，沒有外溢，半壺足夠。
　　點燃的炭爐，木炭泛著紅色，當壺放上去後，很快的就傳來了咕嘟聲。
　　些許的紅糖和姜絲，放入了杯中。
　　和秦然的清茶不同，含羞草更喜歡這種再次調制的茶。
　　當茶水沖入杯中後，含羞草靜等了十秒，這才雙手捧起了茶杯，坐在下午專門買來的沙發椅中，向著秦然露出了壹個笑臉。
　　秦然回應的壹笑，也端起了茶杯。
　　貝恩楞楞的看著眼前的壹幕。
　　這是在幹什麽？
　　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是多余的那個？
　　妳們要喝茶，可不可以關起門自己喝？
　　不過……
　　這蛋炒飯實在是太好吃了！
　　真香啊！
　　雞湯也不差！
　　他有多久沒有吃過這樣的食物了。
　　雖然價格貴了點，但也是物超所值了。
　　就是，少了點。
　　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碗，貝恩想要再要壹份，可是看著秦然、含羞草互視相笑，端著茶杯的模樣，他完全的插不進去話。
　　每當想要張嘴說什麽時，心底總會沒由來的傳來壹陣心悸感。
　　仿佛，他只要開口，就得遭受什麽大災難壹樣。
　　放牧者是十分相信這種直覺的。
　　所以，連續張了數次嘴，卻壹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後，貝恩就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不開口了。
　　反正夜也很長。
　　他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聽聽外邊野狗的叫聲，也是很不錯的。
　　汪、汪汪！
　　貝恩聽著狗叫，看著手表內的時針走了三個格子後，終於見到含羞草開始收拾茶具了。
　　“明天想要吃什麽？”
　　含羞草壹邊收拾壹邊問著秦然。
　　“天冷了。”
　　“吃羊肉吧。”
　　秦然想了壹下後，說道。
　　“嗯。”
　　“那就羊肉了。”
　　含羞草壹點頭，就走進了廚房。
　　在那個碩大的冰櫃中，市面上的各種肉類都有，都是含羞草精心挑選出來的。
　　搬出了壹扇羊肉，放在案板上後，含羞草略微思考後，就開始用冷水沖洗這塊凍著的羊肉。
　　廚房內傳來的水聲，讓秦然越發期待明天的食物了。
　　會是什麽呢？
　　秦然心底猜測著。
　　和含羞草在壹起就有這樣的好處。
　　每壹餐都是驚喜。
　　每壹餐都值得回味。
　　這段日子，秦然已經養成了抽出壹點時間，猜測含羞草會做什麽的習慣了。
　　也是秦然每天中最快樂的時候。
　　食物，總讓人快樂，不是嗎？
　　但是這個時候的貝恩卻有點忍不住了。
　　而且，那股心悸感也不不知何時的消失了。
　　這讓貝恩的膽子大了許多。
　　看著依舊無視著自己的秦然，他不由擡起手，敲了敲吧臺。
　　被打斷思路的秦然，不悅的看著貝恩。
　　“有事？”
　　秦然問道。 “嗯。”
　　“妳知道暗月協議嗎？”
　　貝恩明知故問。
　　他看過秦然的資料，上面清楚的寫了，秦然的父親就是因為不滿‘暗月協議’才隱居到深山中的。
　　“知道。”
　　“獨立於普通人之外，神秘側的獵魔人和怪異們相互妥協的契約協議。”
　　秦然壹點頭道。
　　艾德.王為了不露餡，曾向秦然詳細的解釋了什麽是暗月協議。
　　在沒有暗月協議前，獵魔人們與怪異們常年交戰。
　　不僅打得不可開交，甚至經常會出現滅門之類的事件。
　　獵魔人大部分是以家族為單位的。
　　血脈的羈絆，讓獵魔人可以將後背完全的交給同伴。
　　父子、兄弟、夫妻，或者幹脆就是全家老少，壹同上陣獵魔。
　　至於何時形成這樣的傳統？
　　大概是某個怪異幹掉了壹個‘普通人’的妻子，然後，那個‘普通人’開始自學成才，成為了獵魔人，順帶著把自己的孩子也拉入了戰隊。
　　當以家庭為單位的獵魔人成為了主流時，與之前相比，效率更高，傷亡也開始減少。
　　只是，傷亡的減少，不代表沒有。
　　在壹次獵魔人的獵魔中，波及到了正常世界的某個大人物，造成了那位大人物的死亡。
　　整個世界都亂成了壹團。
　　獵魔人和怪異們打得不可開交，互有死傷。
　　普通人？
　　更是死傷無數。
　　這種狀況持續了壹個月之久，最終，當普通人的死亡數量達到了壹個極限後，那些大人物再也無法忍受了，他們用‘世界和平’的名義，將獵魔人、怪異拉到了談判桌上。
　　接著，就是相互的糾纏不清。
　　相互的妥協。 最後？
　　暗月協議誕生了。
　　為了悼念那黯淡無光、到處是死亡的壹個月，所有人必須要遵守，不得對普通人出手的規則。
　　壹旦出手，就會遭到獵魔人和怪異們的同時清除。
　　但同樣的，面對遵紀守法的怪異，獵魔人也不得隨意出手。
　　對於這樣的協議，有人贊成，有人反對。
　　不過，贊成者占據著巨大多數。
　　所以，協議順利的簽訂。
　　可反對的人，卻不會合作。
　　壹部分身負血仇的獵魔人，激烈的選擇了同歸於盡，沈默的選擇了遠離。
　　怪異？ 也是壹樣。
　　為了讓協議順利的執行，三方合作，足足用了壹年的時間，才撫平了各地，但也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壹些事情。
　　這些事情，就是貝恩來的目的。
　　“妳知道暗月協議。”
　　“那妳對‘冬夜戰’了解過嗎？”
　　貝恩試探的問道。
　　“冬夜戰？”
　　秦然壹楞。
　　艾德.王並沒有說過這個名詞。
　　“在暗月協議簽訂的壹年後，‘冬夜戰’誕生了——它是為了緩解獵魔人和怪異們之間仇怨而誕生的。”
　　“堵不如疏！”
　　“仇恨不會隨時間流逝而消失，反而是會越演越烈。”
　　“冬夜戰就是為了這個誕生的！”
　　貝恩話語壹頓後，繼續說道。
　　“在那冬至的那壹天，獵魔人和怪異們會選出壹些代表，聚集在某個地方，進行壹場戰鬥。”
　　“戰鬥持續七天。”
　　“最終的勝利者，會獲得壹大筆渡錢或者是某些奇特的道具。”
　　“我今天來這裏，就是希望羅閻妳代表艾城東區參加‘冬夜戰’！”
　　貝恩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代表艾城東區？”
　　秦然的眉頭壹皺。
　　“對，代表艾城東區。”
　　“我們不需要羅閻妳去真正的參加冬夜戰，只需要妳保證艾城東區不再在四個區的放牧者選拔中墊底就好。”
　　“最弱之區的名頭我們都受夠了！”
　　“如果不是年齡的限制，我早就去踢那些混蛋的屁股了！”
　　貝恩說著，就滿是祈求的看著秦然。
　　“妳放心，我們不會讓妳白忙。”
　　“只要妳願意，我們可以給妳湊出10銀渡錢的酬勞。”
　　“不論妳是否能夠在四個區之中獲勝，這10銀渡錢都是妳的。”
　　“同樣的，獲勝的酬勞，也壹樣是妳的。”
　　貝恩說出了酬勞。
　　“10銀渡錢？”
　　秦然壹沈吟。
　　超度亡者，渡錢是他恢復實力的關鍵，如果可以用正常渠道獲取大量銀渡錢的話，秦然是十分樂意的。
　　不過，眼前的人，秦然可是記得對方有多麽的不老實。
　　所以，他沈吟著，沒有馬上答應。
　　果然，僅僅是下壹刻，看到秦然沒有馬上拒絕，知道有戲的貝恩，就再次報出了壹個價格。
　　“15銀渡錢！”
　　貝恩說道。
　　秦然沈默不語。
　　“16銀渡錢！”
　　“17！”
　　“18！”
　　“不能再多了！”
　　“18銀渡錢，真的是壹個極限了！”
　　貝恩報出了壹個壹個的數字，臉色早已通紅，雙眼中也浮現了血絲。
　　“20！”
　　秦然報出了壹個數字。
　　貝恩瞬間脖子都粗了壹圈，但是，馬上的，他就咬了咬牙。
　　“20就20！”
　　最弱之區的名聲，已經讓他們承受了太多的非議。
　　雖然20銀渡錢不少，但是東區11個區加起來，他們這些放牧者湊壹湊的話，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壹個b級，值得這樣的價格。
　　“先付錢。”
　　秦然再次說道。
　　“好！”
　　“等我回來！”
　　既然秦然已經答應了，貝恩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站起來就向外走去。
　　而時間沒有多久，連半個小時都不到，貝恩就返回來，將壹個錢袋子扔在了桌子上。
　　“壹共20銀渡錢。”
　　“妳點壹下。”
　　貝恩說道。
　　秦然直接打開錢袋子，細細檢查後，這才再次看向了貝恩。
　　“艾城的選拔多會開始？”
　　秦然問道。
　　“壹周後。”
　　“到時候，我會來接妳。”
　　貝恩說完，看著秦然點頭後，就再次轉身離去。
　　他為什麽這麽快回來？
　　是因為出去艾德.王之外的東區11個區的放牧者就在外面，他需要向這些同僚通報好消息。
　　秦然目送對方遠去。
　　然後，拎起了手中的錢袋子，心底又壹次開始重新補充、修改著計劃。
　　而就在這個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叮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