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哪裏逃

開荒

歷史軍事

金陵十裏秦淮,攬月樓。
李軒壹大早被外面猛烈的拍門聲吵醒,然後宿醉的後遺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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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七章 決壹勝負

妖女哪裏逃 by 開荒

2022-6-2 22:00

  李軒原以為他手中的金刀案,可以壓制襄王與群臣兩到三個月時間。
  可事實是僅僅壹個月不到,朝中就已沸反盈天,彈劾李軒屍位素餐,辦案不力的不知凡幾。
  內官監的那些太監,此時也像是壹群瘋狗,逮著李軒身邊的黨羽瘋咬。
  李軒逼迫扶桑人就範之後,就沒有再阻擾‘勘合貿易’了,可他與內官監的爭鬥卻還在繼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些內侍已元氣大傷,兩個月來,內官監的監丞,少監,還有好幾位典簿,陸續被李軒與左道行聯手斬落馬下。
  剩余的人則兔死狐悲,惶懼不安。不但想方設法的在天子耳邊給他們上眼藥,也在動用外朝的人脈全力攻訐李軒,以及所有與李軒較為親近的朝臣。
  在李軒眼中,這些內侍其實不足為患。
  兩個月來,左道行光是抄家就往宮中內庫拉回六百五十萬兩。
  景泰帝原本就因朝中議立襄王壹事心塞不已,在聽聞內官監情弊之後,就更加的糟心。
  壹個雞蛋的采買價格高達十兩紋銀,壹斤普通龍須面的采買價達到八十兩——這也只有內官監的人做得出來。
  景泰帝再怎麽不知人間疾苦,也知道自己的錢被人坑了。
  這使得景泰帝震怒不已,自太宗以來,這些內官監的人日漸猖狂,不知收斂,內庫至少有三千萬兩紋銀落入私人之手。
  就更不用說,內官監在勘合貿易中的非法收入,還有對皇商的盤剝。
  按照左道行的說法,這些內侍已失聖心,接下來就是等賬目清查完成之後,待死而已。
  所以正常的情況下,內官監的人哪怕有司禮監太監錢隆為後盾,哪怕拼盡全力,也難以傷到他二人的毫毛。
  他們想要動搖景泰帝對左道行的信任,更是難如登天。
  景泰帝雖有婦人之仁,耳根子卻不軟。
  至於李軒,他立足朝堂可從來不是靠天子的寵信。
  可隨著襄王的勢力參合其中,形勢卻又截然不同。
  他們掀起的攻勢就像是狂濤駭浪,壹波接著壹波,連綿不絕。
  到了十二月二十七日,就已經有二十九名文武官員遭到攻訐彈劾。
  其中被直接抓捕下獄的只有六位,可其中卻有三人請辭,六人告病在家,上書自辨。
  這些清流人士有壹個極大的毛病,就是愛惜羽毛。
  襄王那些人攻訐他們的內容,大多都是捕風捉影之事,沒有實質的證據。
  可這些人卻認為自己的人格被質疑,是極大的羞辱,所以直接撂挑子不幹了,想要等朝廷證明他們的清白。
  幸在李軒他們也應對得力,將損失壓制到了最低。
  權頂天執掌通政使司,朝中所有的奏章都需經他之手。
  權頂天就秉承壹個‘拖’字訣,將所有攻訐李軒壹黨的彈劾奏章,能拖則拖,能扣則扣。
  或者從奏章字句中找出錯謬之處,然後將之打回原籍。
  他是正人君子,原本不屑於用這官場手段。
  可襄王虞瞻墡卻讓權頂天動了真怒,在十二月中旬之後手段盡出,幾乎將他的兩位副使架空。
  尤其襄王的心腹黨羽‘通政使司右參議’許元仙,整整半個月都無法碰觸那些彈劾奏章。
  權頂天以年關事務繁忙為由,將兩位副使負責的事務重新分配,令許元仙暫時負責各地承上的賬冊,賀表等等。事務雜亂繁忙,卻無關緊要。
  都察院左僉都禦史韋真則是勉力為自己被關押下獄的幾位同僚奔走。
  他秉承的也是壹個‘拖’字,在傾其所能的拖延辦案流程。
  只需要將這幾人的案子延後壹兩個月審理,結果必定截然不同。
  李軒沒打算包庇護短,卻絕不願坐視自己的這幾位同僚毀於黨爭。
  幸在去年年關,大理寺才被清理過壹次,目前這個大晉的最高司法機關還是帝黨占優。
  而刑部尚書俞士悅,更是帝黨中堅,首腦人物。
  李軒與韋真的面子目前還是很好使的,都能如願以償。
  擔任工部都給事中的薛白,則是扛起了反擊的大旗。
  他將矛頭指向了當今的河道總督,在十二月二十七日提前舉行的朔望大朝中,指責工部與河道衙門在漢江與黃河等多處河段修築的堤壩虛應故事,甚至是偷工減料,空耗國帑。
  這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當日朝堂為此案爭執激辯了整整三個時辰,最後無果而終。
  而在散朝之後,通政使司在短短半日間就收到了數十封關於薛白的彈章。
  薛白之舉可謂是正擊要害,幾乎以壹己之力,將襄王壹黨的所有火力都吸引了過去,讓其余人壓力大減,甚至形成了反擊之勢。
  而此時次輔高谷,蕭磁等人則對襄王忌憚已極,也擔心李軒被迫放棄金刀案,在朝堂中幫李軒拉著偏架。
  到了十二月二十八日,朝中越來越激烈的黨爭卻戛然而止。
  只因接下來就是新年,從二十八日到正月初七,朝中幾乎九成的部門都將落鎖休沐,整個大晉朝廷會陷入癱瘓狀態。
  正月初壹雖然有壹次正旦大朝,可那是去給皇帝拜壽的,壹切都需遵守國禮,沒人會蠢到在這個時候挑起事端。
  除夕是李軒的二十歲生日,也是虞紅裳的生辰。
  可虞紅裳自從十月末開始閉關修養之後,直到至今都沒有露面。她只是每兩天發來壹封符書,讓李軒心緒稍安。
  李軒這邊也沒大肆操辦,只有這個時候許多人因他的緣故,不得不告病在家,甚至是被捕拿下獄。
  李軒怎好意思大張旗鼓,為自己慶生?
  他也沒膽給自己慶生,將幾個女孩都拉在壹塊麽?
  所以除夕之夜,李軒再次翻車。
  他試圖掌控時間,可張嶽與彭富來兩人記得前次的教訓,敬他而遠之。李大陸則幹脆以公務為借口,躲在六道司不肯歸家。
  李軒左右無援,再遭敗績,新年之夜被揍得鼻青臉腫,無比淒涼。
  不過他現在悟了,讓幾個女孩出出氣,也沒什麽不好——
  時間到了正月初八,隨著年休結束,朝堂中硝煙再起。
  通政使司關於李軒的彈章,每天已不下三百本。且言辭越來越激烈,甚至有人直接指斥李軒為‘國賊’。
  而隨著時間推移,李軒又壹直沒能拿出襄王涉及金刀案的證據,朝中倒向襄王的朝臣越來越多,這彈章的數量日益增長。
  李軒自己是不痛不癢,懶得在意,可他的部屬黨羽卻支撐不住。
  尤其韋真,薛白與權頂天這三個中堅人物,每日關於他們的彈章也不下百本。
  正月十五之後,吏部尚書汪文也加入其中。
  他遵循承諾,等了李軒足足兩個月。
  然後在正月十五,滿朝大臣隨同景泰帝祭完天地壇之後,汪文就同時上了兩本奏章。
  壹本參劾李軒辦案不力,壹本則是推舉襄王虞瞻墡為‘輔政親王’,進入內閣參與政務。
  且是不經通政使司,直接將奏章遞交到了景泰帝的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李軒知道襄王的案子已經拖不下去了。
  只因正月之後,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朝臣卷入其中,其中不乏清直耿介,能力卓絕之輩。
  這些人未來如受襄王案的影響耽誤仕途,對朝廷來說絕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到了正月二十二日,李軒正準備對襄王發難之際,羅煙卻給他來了壹個‘驚喜’。
  “那個幻術師,我現在大概有六,七成的把握,確定此人就藏匿於這個位置。”
  羅煙壹邊說話,壹邊眼含戲謔與期待的看著李軒:“現在就看李軒妳有沒有膽量,賭上這壹把了。”
  李軒則看著眼前的‘京師輿圖’,羅煙用手在指點的方位,正是‘襄王府’。
  他僅僅凝思了片刻,就壹聲失笑:“有什麽不敢的,不過時間當在七日之後,二月初壹的朔望大朝!”
  這正是他苦等了兩個月才等到的關鍵,怎麽可能會放棄?
  李軒又眼神冷冽的擡頭,望向冠軍侯府之外:“二月初壹,本侯當與那位襄王決壹勝負。”
  ※※※※
  二月初壹的清晨,北京城內大雨如註。
  李軒在寅時四刻準時結束了修行,然後他就穿上了樂芊芊親手給他熨燙好的明黃色飛魚服,外罩六道伏魔甲,腰挎著壹對大日神刀,騎著他的玉麒麟去上朝。
  可李軒才剛剛走出冠軍侯府,薛白就神色匆匆的策馬奔馳而來。
  這位的臉色青白,氣息浮躁:“出事了謙之!有人在串聯策動赴考舉人,還有國子監學生前往承天門叩闕,現在已經有四百人跪伏於承天門前,據說還有更多的人在往那邊趕。”
  李軒不禁神色壹楞,他的消息網絡遍布京城,在國子監的影響力也大,有著為數眾多的學生。
  可在這之前,他卻沒有收到半點風聲。
  薛白隨後解釋緣由:“昨日國子監有人以生辰的名義舉辦文會,在大時雍坊大肆宴請因春闈入京的舉子,還有國子監的學生。
  宴席壹直持續到子時深夜,有人突然談及國本空虛壹事,煽動與宴之人前往叩闕。當時就有將近六成的舉人與國子監生被蠱惑,然後這些人又呼朋喚友,聲勢漸增。”
  他的神色恨恨不已:“這應該是襄王的手筆,還真是出其不意,他對汪文提出的‘輔政親王’壹職,顯是誌在必得。”
  薛白不擔心襄王得逞,只是憤恨於這位賢王的手段。
  認為此獠為壹己之私,將為數眾多的舉子與學生扯入進來,使得他們的前途毀於壹旦。
  天子本性仁德寬厚,可未來朝廷諸公對於這些參與擁立襄王的人,難免要另眼看待。
  李軒則是稍稍錯愕之後,就鎮定了下來:“先去看看吧。”
  當他們抵達承天門,果然就望見有大批儒生冒著大雨,跪伏在承天門前的石板上,人數則已達到七百,還有眾多準備經承天門上朝的文武百官聚在旁邊,他們或是指指點點,或是議論紛紛。
  李軒掃了這些儒生壹眼,然後就直接策馬走了過去:“章旦,妳們在這裏做什麽?”
  李軒喊的‘章旦’,是他在國子監的學生之壹,由於其為人豁達,又秉性慷慨之故,在國子監學生裏面頗具聲望,算是其中的領袖人物。
  人群中當即站起了壹人,他神色尷尬的看了李軒壹眼,就朝李軒深深壹拜:“回先生,我等眾人是在叩闕!天子無嗣,朝廷無儲。以至於天災頻發,更有彗星犯紫薇的天兆。這分明是蒼天在示警,朝廷不能置若罔聞,否則必有大害。”
  “所以妳們這是要逼朝廷立襄王為儲對嗎?”
  李軒冷聲詢問,然後就見章旦默然不答,只向他深深壹禮,李軒暗暗嘆息之余,眸色則更顯沈冷:“帶著妳的那些同學回去吧,襄王此人人品不端,狼子野心,絕不可為儲。”
  那周圍叩闕的學生聞言,就不禁壹陣嘩然。有人眉頭大皺,有人驚疑不定,也有人對李軒怒目以視。
  章旦同樣壹陣楞神,他有些遲疑的看著李軒:“學生聽說,冠軍侯與襄王殿下有著宿怨,所以不願襄王繼統?”
  李軒則神色淡然道:“在妳章旦眼中,我就是這等因睚眥之怨,以私害公之人麽?”
  他目光如炬的看著章旦:“就信我壹天如何?今日朝堂之上就會有個結果。到了明日,妳依然認為襄王可以為儲,再來叩闕不遲。”
  章丹面色青白變換了片刻,就深深拜伏:“弟子遵命,不過這裏的國子監生,我最多只能勸回壹半。”
  李軒心想哪怕只有半數,那也很不錯了,可以為朝廷挽救許多良才。
  他隨後就策著馬,直趨午門。
  入了午門,李軒遇到了臉色焦躁的左道行。
  “謙之!”左道行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我剛接到消息,有朝臣意圖串聯,要在今日行逼宮之舉!”
  李軒聽了之後,就指了指壹旁的金水橋:“已經看到了,就在那邊。”
  就在那五座通往太和門的金水橋前,有壹些文武官員正在按照六部九寺五監與五軍都督府的分類,肆無忌憚的呼朋喚友,召集同僚,各自抱團密議。
  那些被喚過去的人,臉色則各不相同,有人面無血色,有人面泛潮紅;有人激動不已,也有人惶恐不安。
  左道行的眸色更加沈冷:“襄王這是意在儲位,要逼天子就範。”
  李軒則是壹聲輕笑:“那也得先過了我這壹關,別擔心,他休想得逞。對了,稍後我有些人證物證要送到宮內,妳安排壹些可靠得力的人帶他們進來。”
  左道行定定看了他壹眼,長久合作以來養成的信任,讓他神色微松。
  也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壹陣陣‘嘩然’聲響。
  “襄王殿下!”
  “襄王千歲——”
  “王爺萬福——”
  就在這此起彼伏的呼喚聲中,襄王虞瞻墡披著壹身大氅,龍驤虎步般的大步走來。
  他在經過李軒身側時稍稍停頓,眼含深意的側目看了過來:“冠軍侯的金刀案可有進展?”
  李軒抱了抱拳,言簡意賅的回應道:“尚無!”
  “本王也是這麽猜的,冠軍侯至今以來都沒有正經查過案,哪裏能有進展。”
  襄王虞瞻墡的面色驟然陰黑如鐵,語氣則沈冷如冰:“本王素來大度,可所謂佛也有火。妳李軒無憑無據指摘本王,究竟是何意?要拖到什麽時候才肯罷休?”
  他說這句的時候,聲如洪鐘,引來周圍群臣紛紛側目。
  然後襄王又看向了左道行:“妳們繡衣衛什麽時候才肯將吾女雲凰釋放?”
  左道行也神色漠然壹禮:“長寧郡主事涉公主遇襲壹案,嫌疑還未洗清。”
  其實虞雲凰的去留,已經不是他能做主了。
  此時的虞雲凰,是天子唯壹能打擊襄王名望的把柄,哪裏會輕易放人?
  “嫌疑?要妳們拿出確實的證據,妳們又沒有。”
  襄王壹聲冷笑,用手指點了點左道行:“再給妳壹天,壹天之後我就要見到雲凰。否則,本王當邀天下宗室壹同上書,請天子誅妳這奸佞小人!”
  他說完這句,就大步走入到了太和殿。
  左道行的臉色,頓時更加的陰黑如鐵。
  之後百官都陸續入殿,因大雨之故,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員沒有呆在廣場上,而是排列於殿外的廊道兩側。
  李軒敏銳的發現,站在後面的韋真,薛白與權頂天他們都被孤立了。
  在三人的周圍,那些朝臣都與他們保持著壹定的距離。
  之後景泰帝也進入殿內,在禦座之上坐下來。
  他顯然已知曉朝臣串聯壹事,壹身氣息無比沈冷。
  也就在九聲鞭響,司禮監掌印太監錢隆道出‘諸臣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之後。朝堂當中頓時壹聲‘轟’響,整整六百余人離開位置,跪在了殿中央的金磚上。
  外面那些五品以下朝臣,也紛紛走入雨中跪伏。
  他們眾口壹詞,聲如雷震:“臣等恭請陛下應天象之示,冊立襄王為‘輔政親王’,入值內閣參政,備位國家之儲。”
  天子的臉頓時青寒似鐵,用刀鋒般犀利的眸光,往襄王看了過去。他的雙手緊抓著龍椅上的扶手,青筋暴起。
  而朝堂之上,如陳詢,如高谷,如蕭磁,如商弘,神色都凝肅之至。
  襄王虞瞻墡則是壹臉不安與惶恐之色。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軒手持笏板踏步行出,朝著景泰帝壹禮:“陛下!臣以為議立‘輔政親王’之事可以稍緩,在這之前,臣有壹樁涉及襄王的大案要稟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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