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4章 再回天水

　　那鎮魂鐘內，嶽羽稍稍看得上眼的靈寶，還有壹個以三十萬龍鱗拼湊而成的火環，壹個四品先天靈寶級的鈴鐺，名喚攝心。
　　前者乃是火系靈寶，後者即便是嶽羽的悲絕七恨七殺滅音刀，也用不上。
　　原本這兩樣東西，嶽羽都未怎麽在意，便任其存於白骨空間之中。
　　不過便在幾日之後，當嶽羽再次進入演化珠世界之時，卻接到了紫涵壹絲意念，索要那攝心鈴。
　　這才醒起，這女孩生前，似乎也精通音攻之術。在歸墟宮內弄到的那口瑤琴，自己壹直便封存在須彌空間之內，從未使用過。
　　也未怎麽猶豫，嶽羽便把李青衣的金鈴乃與那名喚‘八音鎮心’的瑤琴，全數交給紫涵。
　　甚至饒有興致的，領略了壹番此女的音攻之術。結果卻是遠遠出乎意料的高強，禦使那八音鎮心琴時，幾乎每個音符，都令人神魂震蕩。
　　毫不因其生前只有天仙修為，而有所遜色。特別是禦使攝心鈴之時，雖是不如那李青衣法力高強，催動音攻之後的效果，卻更勝數分。高低快慢、仰揚頓挫，皆是極有章法，令嶽羽神魂，幾乎都無法承受。
　　令人不由是哀嘆此寶，確實是明珠蒙塵。此前在李青衣之手，最多也只用出三成威能。
　　之後詢問了壹番，方才知曉，此女的音律之術，是另有師承。另壹位師尊，如今竟也是洪荒中聞名遐邇的大羅金仙，以音攻神通，威震壹方。
　　此女也不叫紫涵，前面還有個李字。不過前世之時，同道修士，都以紫涵仙子之名喚之。
　　至於其師，道號守真，隕落之前，在東海練氣士中，亦同樣是頗有聲名。
　　嶽羽看過道典無數，戰雪又將那雷殛劍器靈降服，也知曉不少洪荒界的秘辛。依稀記起，這守真散人，當年似乎正是拜於東王公門下。
　　當日從演天珠裏出來，嶽羽卻不由是壹聲冷笑。隱隱已可觀知，壹只大手，在後面操風弄雨。
　　便連這得道金仙，與太古大能，亦是無法避免。
　　“東王公，燃燈法師麽？嘿——”
　　這日之後，嶽羽是傷勢全復，也不再耽誤戰雪，去理順那位上古大巫所留下的信徒，自己禦劍往那天水國方向飛遁。
　　只遁行了千萬余裏時光，便又途經壹座巨山。高入霄漢之中，直插七層雲霄，這西海附近，僅僅遜色於昆侖山壹籌。
　　嶽羽不由是駐足遠望，望見那山頂處，閃爍著的五彩光澤，不由是眼現異芒。
　　——這便是萬壽山，昆侖山的支脈之壹。而那峰頂，便是五莊觀，壹位可堪與那諸位道祖比擬的上古大能，靜修之所。
　　傳說中聞壹聞能活三百六十歲，吃壹個能活四萬七千年的人參果，便生長在內。
　　嶽羽眼中現出幾許渴望之色，許久之後，才長聲壹嘆，遠遠遁離。
　　這人參果只需壹顆，便可令他沖擊到太乙真仙，甚至太清玄仙頂峰之境。不過這等級的靈物，卻遠非是他此刻，所能謀求。
　　用了數日時光，到達天水國內。壹路所見，這國境中的水汽，雖是比他前次離開之時，更稀少了些。這四處總算還是風調雨順。
　　而待得他抵達那控雲峰時，自己的那具身外化身，亦是好端端的，在那控雲峰頂的祭壇之內，操縱雲雨。
　　周圍毫無異樣，只有二十幾道太乙真仙級的神念，遙遙觀照，時刻註意著他的動靜。比他離去之時，足足多了數倍。
　　其中十幾人，是來自天水國內。其余還有幾個，則是來自於天水境外，以秘法照望千萬裏之外。
　　並非單單只是那羅靈宗，其余諸國也都有參與。這些魂識，嶽羽大多都是陌生，更隱隱含著幾分敵意。
　　嶽羽心中微嘆，知曉這必定是闡教，已經再次發力。也不知是否因那西海之變的因故。
　　自己受紫雲真人所托，要盡力壯大這水雲宗。如今別說是保全這份基業，便是想穩固根基，也是困難。
　　其中壹束，卻是來自於三十三天境的最頂層，妙法大羅天之內，令嶽羽不由是微微凝眉。
　　這所有關註的勢力之中，唯有這天庭，讓他是倍覺棘手。
　　以羲皇鏡，將那祭壇遮掩。嶽羽直接遁入其中，與自己的身外化身換過。
　　當再次接手這祭壇之時，嶽羽才感覺這局面，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更艱難數分。
　　此刻在掠多天水國水汽的，絕不僅僅只是南面那頭禺疆，其余數國也有人參與其內。
　　短短幾月時間，這國境之內的水汽，便已是被汲取去足足三成。
　　而他這身外化身，偏偏不知變通之法。又只能使出玉仙級的融雨化雲真氣，使這情勢，愈發的惡劣。
　　再以目觀氣，只見那京城上空的紫色氣芒，似乎是也暗淡了數分。不由是哂然冷笑，怪不得這天水國內的十幾位太乙真仙，會突然對這邊倍加關註。
　　估計這局勢若再繼續惡劣下去，這些天水國的實際掌權之人，便要坐不住了。
　　而待得這國內水汽，再消減三成，估計便是周圍諸宗發難之時。那時候任憑自己大法通天，也難再維持這國境中的雨水供應。
　　嶽羽毫不覺慌張，他去西海購買那幾顆玄水天靈珠，本就是為得此事。
　　不慌不忙的，在那陣中盤膝坐下。接著是把偷買得來的十二顆玄水天靈珠，壹壹祭煉。
　　然後是總共二十四顆，布置於這祭壇玄武天元大陣之內，他早就備好的位置。
　　然後下壹刻，這控雲峰便又再次輕微晃動，雖未再次增高，可那下方的水系靈脈，卻再增足足二十四條主脈，壹條條在土層之下蔓延伸展，直至千萬裏之遙，幾乎是漫布這天水國的國內。
　　而後是僅僅半日，便有著壹絲絲水汽，從南面金城國內，強行抽取了回來。
　　雖是不多，卻是恰好是彌補著天水國的水汽每時每刻的損失。另有多余，補充著之前的損耗。
　　這變化是在潛滋暗長中漸漸發生，那幾十位太乙真仙，都是渾然不覺。直至數日之後，南面那位禺疆之後，才是率先發覺。
　　遠遠的，傳來壹聲冷哼。然後壹道意念，便已是從這控雲峰上空，徹底消失。
　　接著其余的太乙真仙，亦是陸續發覺。那些魂念波動，或是驚訝，或是不信，或是驚喜。其中倒有泰半，都是紛紛退回。
　　嶽羽不由是哈哈大笑，壹陣快意無比。若非這晁錯退得太快，即便這道分神，也休想從他眼前逃生。
　　不過下壹刻，嶽羽卻又徹底笑不出來。只覺那天庭之上，又有壹道更為強橫的神念貫下。遙遙觀察著，這控雲峰的動靜，也不知到底是有何目的。
　　“莫非我那紫雲師尊，將這天庭，也壹並得罪？”
　　嶽羽微微凝眉，冷冷上望了壹眼。然後耳旁，便又傳來敖慧的聲音笑道：“原來妳還有這身份在！莫非這才是妳本來身份？哼，難怪壹直是藏頭露尾。這是在與人鬥法麽？怪不得要偷我的玄水天靈珠——”
　　“話莫要說得這麽難聽，只是暫借而已。日後自會償還！”
　　嶽羽面色微紅，輕輕咳嗽了壹聲，才微帶好奇道：“妳不是生氣麽？怎麽又肯跟我說話了？”
　　“夫君，我敖慧哪有生氣的資格？正如夫君所言，妳我相處才不過旬日，自然不可能全然信任。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當日即便是換作我自己，也多半是如夫君壹般處置。只是敖慧多少有些傷心。對了，還沒謝過夫君的留手之恩。以我那小姨所為，夫君即便壹劍殺了，慧兒也是沒有半句怨言——”
　　敖慧話是這麽說，言語裏卻帶著幾分傷心怨懟，與自憐之意，聽得嶽羽是眉頭緊皺，不自覺的竟真有了些愧疚之感。
　　然後緊接著，敖慧的語氣卻又壹轉，噗嗤笑道：“夫君，這操雲控雨之事可要幫忙？不是我吹，這門本事，妳只怕還遠不及我。那天庭之上，更有些人脈。記得千年之前，那些家夥尚欠我壹個人情，讓他們暗助夫君壹臂之力。還有些把握——”
　　嶽羽微微挑眉，知曉敖慧真不是自吹自擂，龍族無論是何種血脈，天生便有操控雲雨之能。
　　若不論那水雲劍，敖慧這方面的本事，只怕還真是遠超於他。
　　其諸多同族中，也有壹部分，在為天庭效力，掌握四時節氣。只是這人間諸國，素來都是自行其事，並無實權罷了。
　　他也不知敖慧此刻，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到底是否還在生氣，只能是搖頭道：“妳不怪我便好！這鬥法之事，我還應付得來。若是實在不行，那時再來尋妳！”
　　演天珠內，是再無聲息。許久之後，敖慧卻又把壹絲魂念探出珠外。然後僅僅半息之內，內中便發出壹聲驚呼。敖慧幾乎把所有魂念，全數湧出，探索著這祭壇的下方，有些驚疑不定道：“這座玄武天元大陣，到底是出於何人之手？委實是神乎其技——”
　　嶽羽本欲呵斥，這時聞言，眸子裏卻不由透出了幾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