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妳是在哪裏弄到這種貼紙的？”

　　“她帶給我的。我開始也以為她那朵花是在哪個美容店紋上去的，所以就想問她是哪壹家店，我也去紋壹個。結果她說是貼上去的，貼紙是朋友做著好玩的。我求了她好久，才托她給我也弄了壹個來。”

　　“妳在哪裏健身？”

　　“紅顏會館。專門的女子俱樂部，美容、健身、休閑，什麽都有。聽說過嗎？”

　　張壹鳴聽說過這個名字，是京城特有名的壹女子俱樂部。本想再更多的問壹些那個女人的情況，最終還是算了，主要沒法跟王麗解釋，因為不能把趙敏的事告訴她。而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怕王麗不高興。張壹鳴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懵懂的小師弟了，他知道，師姐再寬容，終究還是壹女人，兩人剛剛才歡愛過後，就對另壹個女人過分好奇，師姐不生氣才怪。還是找機會親自去查看壹番吧，他想。

　　“師姐，妳怎麽不把花繪在這裏？”

　　張壹鳴用手指壹點王麗的乳房，換了壹個香艷壹點的話題。

　　“嗯~，不好。”

　　王麗用鼻音嬌哼壹聲說道。

　　“怎麽不好？”

　　“太那個了。就手上這個，老李都叫我千萬別叫人看見了，他覺得顯得不正經。他就是這樣壹個古板的人。”

　　突然，兩人都不說話了。王麗說的老李，是她老公李建國，這張壹鳴是知道的。而此刻，王麗卻靠在張壹鳴的懷裏。兩人不約而同產生壹種愧疚感。

　　“師姐，他對妳好嗎？”

　　張壹鳴訥訥地問。

　　“好。真的很好。”

　　王麗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從張壹鳴的胸膛上移開。

　　“對不起，師姐。”

　　“不全怪妳，我自己不對。不會有下次了，壹鳴，我們不會有下次了。”

　　王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就是想補回十年前那壹次，那次我好痛，真的好痛，沒有壹點快樂。我就想跟妳有壹次快樂的，也不枉我把第壹次給了妳。”

　　張壹鳴伸手將王麗摟住，深情地叫道：“師姐……”

　　王麗將頭埋在張壹鳴懷裏哭了出來，捶打著他，哭道：“別叫我，妳別叫我，妳知道我抗拒不了，妳別又來勾我。”……2紅顏會館的壹樓是咖啡廳，男士們可以進入這裏，二樓以上就是男人禁區了。咖啡廳裏坐著的男人們，大多是和女人壹塊坐著的壹對壹對的情人們，也有來接自己的女人而單獨坐著等待的。

　　張壹鳴叫了壹杯咖啡，慢慢地喝著，眼睛盯著上下樓的各式女子，期望發現自己想找的目標。近兩周裏，這是他第七次坐在這裏了，周末不敢來，那是王麗健身的日子，要是碰上了，只怕耳朵都會被她揪掉。

　　壹個服務小姐給張壹鳴送來壹杯咖啡：“先生，這是有人請妳喝的。”

　　“啊？誰請我？”

　　“她在那邊包廂，您願意過去嗎？”

　　不過去肯定不行，千萬別是師姐。張壹鳴硬著頭皮站起來，跟服務小姐去了。

　　包廂裏坐著壹個女子，張壹鳴並不認識。她手裏夾著壹支煙，氣質優雅，穿著高檔，打扮極有品位。高檔的衣著是服務於她，而她的氣質卻不是靠這些高檔的衣著包裝出來的。張壹鳴瞟了壹眼她上身絲質的夏裝，僅此壹件估計就不下萬元，而且肯定不是國內所買，沒準是巴黎、米蘭什麽時裝發布會上直接訂購的。

　　“您好。冒昧地請您過來，不見怪吧？”

　　女子悅耳的聲音響起。

　　“哪裏哪裏。”

　　張壹鳴收回打量的目光，客氣地回答。

　　“我姓陸，這個會館是我開的。”

　　女子說。

　　“哦，陸總，您好。您找我有事？”

　　張壹鳴疑惑地問。

　　“沒什麽，我看您好像最近常來我這裏。您知道我這裏是女子會館，但是您好像並沒有女伴。像您這種情況比較少見，我看您壹個人，正好今天我也閑著，想跟您認識壹下。您看，我們兩個都是孤單之人。先生貴姓？”

　　這位陸總微笑起來，看著張壹鳴。

　　張壹鳴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決不是因為孤單寂寞，所以找自己排解壹下。這樣的女人也會寂寞，除非全北京的男人都陽萎了。當然，她也不會是看上了自己，以寂寞為由進行挑逗。且不說自己還沒有從巨大的失敗打擊中恢復過來，就算是在自己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這個女人也未必會看上自己。能夠客觀中肯地評價和判斷自己，是男人成熟的標誌。她是在摸張壹鳴的底。

　　判斷清楚情況之後，張壹鳴頭腦壹轉，不由得開始編制謊話起來。

　　“陸總您客氣了，我姓張。是這樣的，我是來找人的。”

　　“哦？”

　　“這個，我女朋友跟我生了很大的氣，不再見我了。她搬了家，原來的工作也辭了。她以前老來您這兒健身的，我就想來這兒等，看能否再等到她。”

　　“原來是這樣，您等到了嗎？”

　　“沒有。不然也不會還在這兒了。”

　　“我對我的很多客人都很面熟的，張先生的女友長得怎樣？也許我認識，可以幫妳找找。”

　　完了，張壹鳴心裏咯噔壹下。王麗說的那個人，張壹鳴不知長得什麽樣。從她能在王麗身上印那朵與趙敏壹樣的桃花，張壹鳴懷疑是那三個女劫匪之壹，但究竟是哪壹個，也不得而知。何況張壹鳴對那三個劫匪的相貌也不甚了了，這叫他如何描述？

　　算了，賭壹把。張壹鳴把心壹橫，說到：“相貌說了也不準確，搞不好您找錯人了鬧出誤會。我女朋友有壹個秘密特征，她乳房上印有壹朵桃花。您桑拿或洗浴房的服務小姐應該有人見過。”

　　說完，張壹鳴故做尷尬狀，似乎不該把這麽隱秘的事情說給壹個外人。

　　這個陸總笑了起來，“太巧了，不用問服務小姐，我就知道。原來妳是劉樂樂的男朋友。我說樂樂怎麽好久沒來了，感情是跟妳這個男朋友鬧別扭了。”

　　謝謝老天，得來全不費功夫，張壹鳴心頭狂喜，同時又暗呼“好險”他居然沒考慮到自己並不知道這個劉樂樂的名字。如果這個姓陸的女人不是壹口叫了出來，而是再問他壹句，那不就傻眼了？哪有連女朋友名字都不知道的男朋友？

　　3紅顏會館的女老板叫陸婉，京城有名的女單身貴族，據說被極有權勢的人包著，還說紅顏會館就是那個人給她開的。這些都是張壹鳴後來打聽的，他相信傳言應該不虛。這陸婉簡直就是女人中的極品，這樣的女人若沒人覬覦，要不就是全北京的男人都瞎了眼，要不就是她本身極有背景，別人不敢動她。

　　陸婉答應張壹鳴，壹旦樂樂再來紅顏，就幫張壹鳴留住她，並馬上通知張壹鳴。

　　“看妳天天守在這裏，倒是蠻癡情的。”

　　陸婉笑著說。

　　張壹鳴尷尬地笑笑，倒真像是壹苦戀的傻小子。“陸總，您別這樣說。”

　　“別叫我陸總了，我們也算有緣，我肯定比妳大，妳叫我陸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