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八章

　　張壹鳴閱讀協議的時候，鐘晨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他的辦公桌旁，等待他看完後的意見和指示，以便馬上修改。

　　張壹鳴看完最後壹個字，覺得十分完善周密，心裏非常滿意。他擡起頭來，入眼的是鐘晨壹臉的平靜，沒有壹絲忐忑或惴惴不安的神情。張壹鳴心中暗暗覺得十分納悶，鐘晨哪來的這種氣定神閑的功夫？張壹鳴自己也是從普通職員做起來的，雖然他對自己的能力從來都是充分自信，但是最初給領導當面匯報工作的時候，還是難免緊張，害怕有什麽錯漏。可張壹鳴從來沒有感覺鐘晨在自己面前緊張過，如果說這是她壹直對自己的工作非常自信，毋寧說她似乎沒把自己當壹個下屬。

　　”妳好像壹點不緊張？“

　　張壹鳴忍不住說了壹句。

　　”緊張？您什麽意思？“

　　鐘晨看上去是真沒懂。

　　”哈，也沒什麽意思，我隨便說說。“

　　張壹鳴忽然又不想談這個問題了，”協議寫得很好，我沒有意見。妳再給何總看看，他沒意見的話就定下來了。“”好。“

　　鐘晨從張壹鳴手裏接過協議，往外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回身問到：”張總，我為什麽該緊張呢？“張壹鳴壹楞，壹時還真無法回答鐘晨，想了壹下，才笑道：”其實我是很佩服妳，我以前給上級匯報工作都特緊張，所以我以為每個人都像我壹樣應該怕領導。現在我當了領導，妳要是緊張壹點，我會覺得比較有面子。“鐘晨也淺笑了壹下，似乎知道張壹鳴所說不全是真話，但也見招拆招地道：”您這麽隨和寬容，我緊張不起來。哪次您罰我壹下，沒準我以後就怕您了。“”那好，妳可以先故意把工作做得差壹點，給我個罰妳的借口。“說來說去，變成了兩個人之間變相地互相吹捧，所幸鐘晨壹向廢話不多，沒有再接著張壹鳴的話吹下去，不然的話，只怕最後兩人都是壹身的雞皮疙瘩。

　　微微壹笑之後，鐘晨走出了張壹鳴的辦公室。

　　3幾天後，樂樂從廣州傳來消息，桃李餐飲娛樂(廣州)有限公司已經註冊完畢。由於馬上要到國慶節長假，張壹鳴不想耽誤，於是立刻飛赴廣州，和胡炳松商談細節問題。在方、胡那邊，方正輝已經表示，度假山莊地處廣州，因此這次合作他主要是出資，具體的事務由胡炳松處理即可。

　　這幾天，張壹鳴心裏始終還惦記著郝雲天所說的期銅的事情，並且每天抽空留意了倫敦、和上海期交所期銅的價格走勢。由於通訊技術以及電子銀行的發達，現代金融衍生品的交易及價格早已經是全球聯動，不可能有某壹片凈土。我國由於資本管制，國際熱錢雖然不能直接方便自由地進出中國，但是作為同樣的金屬品種，上海期交所滬銅的價格同樣受到世界價格的密切影響，不可能走出獨立的行情。這些日子以來，包括上海在內的期銅價格壹直堅挺。這些情況使得張壹鳴希望家紡出售度假山莊的交易能夠盡快完成，手裏握有四億現金，將極大地有利於他下壹步的打算。

　　樂樂還住在上次住過的羊城大飯店，與樂樂見面之後，張壹鳴連親熱都來不及，立刻打電話約了胡炳松。胡炳松也很爽快，充分展現出其生意人的壹面，接到張壹鳴的電話之後，也沒有什麽虛禮，立刻趕到了羊城大飯店。為保密起見，張壹鳴建議就在飯店的房間裏面談。

　　4張壹鳴讓樂樂到樓下去了，房間裏就他壹個人。胡炳松到達之後，沒有虛與客套，兩人簡單地壹握手，剛壹坐下，張壹鳴開門見山地說到：”胡總，我們這次的合作，家紡出售度假山莊的協議我已經擬好，待會妳可以看看，壹些細節可以再談，我相信這壹塊沒什麽問題。“”是。“

　　胡炳松點頭表示認可。

　　”主要是我們買下度假山莊之後，在娛樂城經營方面的合作，這個得好好談談。“張壹鳴看著胡炳松，等待他的反應。胡炳松未露喜憂，說到：”我聽聽妳的意思。“”好。“

　　張壹鳴於是接著說下去，”首先，我在廣州已經註冊了壹家公司，我只能以這家公司出面跟妳們合作。包括從妳們那裏借款。“正如跟林淑貞談話中張壹鳴所說，如果胡炳松他們有別的目的，這壹點必遭致胡炳松的反對。張壹鳴先提出這壹點，壹為試探，二則這是張壹鳴合作的基礎，如果這壹點談不攏，他將考慮不再合作，避免以後大家反目成仇。

　　事實上，張壹鳴這第壹點提出來之後，胡炳松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頭問到：”為什麽要這樣？“張壹鳴早想好了解釋的理由，”我的名字不能出現在收購方的名單上，我不想讓外界認為這是壹場為增加家紡利潤而進行的虛假交易。廣州這家公司的股東是北京的壹家公司，北京那家公司的股東中才有我的名字。這個控制鏈很長，比較隱蔽。“胡炳松點點頭，”沒問題，妳用什麽方式參與無所謂，重要的是妳能夠在今後的經營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張壹鳴知道胡炳松所說的重要作用是指什麽。”妳放心，這壹點我可以保證。“胡炳松笑起來，”那就好。“

　　”不過。“

　　張壹鳴接著道：”關於經營，我還有幾點要求。第壹，不能沾毒；第二，對客人實行會員制，某些項目只對會員開放。而且，會員的門檻不能太低。這兩點壹定要做到，怎麽樣？“從胡炳松的反應來看，這兩點都不是什麽不可答應的，不過胡炳松還是沒有壹口應承下來，而是問到：”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要求？“張壹鳴心中自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他沒有對胡炳松解釋，而是編了壹個讓他更加容易接受，也不得不接受的理由，”說實話，胡總，我做事是比較小心的，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會隨便答應，答應了的事情我壹定要做到。今天跟妳面談之前，我已經跟我在上面的關系見過面，剛才這兩點，是她的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只是說，政府部門的容忍也是有底線的，這個底線之內，她會盡量給我們提供方便，超過了底線，誰也保不了我們。胡總，我們賺錢，總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不然這錢賺了有什麽用？而且，據我看，妳的生意也不是跟毒品有染的吧？“”哪裏哪裏。“

　　胡炳松對張壹鳴的話連忙否認，”我和方兄從來都沒沾過毒品。“說到這裏胡炳松爽快地笑起來，”張總，既然我們馬上要成為合作者，我跟妳說實話。其實我們看中的是鵬城俱樂部停業後賭場這壹塊，以前整個廣深壹線，賭業的利潤90%都被鵬城俱樂部賺到了。這壹塊很肥的。方總，我聽妳這意思，我們肯定可以做這壹塊？“張壹鳴也笑起來，信心十足地說：”沒問題。而且，妳要想做壹做帶顏色的生意，也是沒問題的。“”哎，那些小姐們其實給我們賺不了多少錢，不過她們可以完善我們的服務，從側面提高賭業的利潤。“”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