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家會害羞的……”

　　趙飛雲捂著胸口退到壹丈開外，在他胸前插著壹支斷劍。在關鍵時刻，他不但避開了要害，而且還劈斷了我的劍，我不得不承認他的本領確實了得，這樣的偷襲都沒能當場殺死他。
　　“小子，算妳狠。”他拔去插在胸口的劍尖，惡狠狠地看著我，“雖然我剛才使用飛雲十二式時因為不想殺妳，放緩了壹點速度，但妳看了壹遍居然就能學會，看來我沒有看錯人，妳果然是個武學天才……很可惜，妳這個武學天才，今天將會死在這裏。”
　　他以他手中的劍斜斜地指著我。
　　我冷笑道：“就算妳的本事在我之上，現在妳受了傷，難道還殺得了我？”
　　趙飛雲哂道：“這點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殺了妳後再去治傷都還來得及。”
　　我的心開始沈入谷底，因為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像剛才那樣的偷襲連著來了兩次，第三次絕對不可能再次成功，而且他也不會再給我這樣的機會。如果不靠偷襲，真正動手的話，就算他受了傷，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是麽？”藍姐卻嬌媚地站了起來，“那要對付我們倆個人呢？趙飛雲，依我看來，雖然妳剛才確實是避開了要害，但是肺葉多多少少還是受了點傷。妳如果現在就以真氣進行治療，這點傷自然不算什麽，但如果要強行與我們兩個人交手，就算殺了我們，妳恐怕也要陪葬。”
　　這下輪到趙飛雲開始皺起眉頭。
　　我拋去手中的斷劍，又用腳尖從地上挑起壹支，然後拿著劍踏前壹步，與藍姐並肩而立。兩次偷襲，我連斷了三支劍，希望這不會是第四支。
　　“趙將軍，”藍姐笑靨如花，“不如今天就到底為止，妳不要再殺我們，我們也不再跟妳作對，妳看好不好？”
　　趙飛雲哼了壹聲：“妳們就不怕我日後會再來找妳們麻煩？”
　　“這個嘛，”藍姐說道，“誰都知道趙將軍壹言九鼎，只要趙將軍您發誓不再因今日之事追殺我與阿諾，我們自然會相信趙將軍。”
　　我卻冷冷地道：“只要妳發誓不再找藍姐就可以了，至於我，就算妳將來不去找我，我也會來找妳的。”
　　“好，”趙飛雲看了我壹眼，“但妳們打探皇室機密的事，卻又如何？”
　　“是我想要知道跟那個在鳳凰城中彈奏仙音‘戀空’的少女有關的事，跟藍姐無關，”我說道，“妳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再找藍姐幫忙，更何況藍姐本來就什麽也不知道，妳根本沒必要殺她。”
　　藍姐轉頭看我：“阿諾……”
　　我朝她搖了搖頭，讓她不要再說了。如果不是為了我，她根本不會陷入這樣的險境，更何況，如果她出了事，只怕整個“暗俠義”都會癱瘓……因為沒有人願接她班成為新的“暗俠義”領導人。
　　像她這種吃苦耐勞從不抱怨就算抱怨也沒人理的人才，不管是對“暗俠義”還是對整個社會都是那麽的重要啊。
　　趙飛雲沈吟良久，緩緩將劍收了回去：“好，我就在此立誓，從今日起，絕不再為難藍瀅……”
　　“等壹下，藍瀅是誰？”
　　“是我啊，笨蛋！”藍姐沒好氣地說道。
　　“哦……”我好像是笨了點。
　　趙飛雲看了我壹眼，轉身飛出山崖，躍空而雲，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他最後看我的這壹眼有點怪怪的。
　　趙飛雲走後，藍姐看著我，長嘆壹聲：“阿諾，很可惜我沒有幫上妳。”
　　我苦笑道：“沒什麽好可惜的，我們能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
　　“不過，我也沒想到妳竟然真的能夠傷到趙飛雲，令他不得不知難而退，”藍姐說道，“可笑我前面還說什麽妳沒有能力保護我，要是沒有妳的話，我真的就死在這裏了。”
　　我覺得很慚愧……沒有我的話她根本就不用到這裏。
　　藍姐走到那個倒在地上的黑瘦男子的屍體旁邊，無奈地道：“可惜平白無故犧牲掉了這個人的性命，也讓我在皇宮裏少了壹個消息來源，而我竟然沒辦法替他報仇。”
　　她蹲了下來，壹臉遺憾。
　　然而那具“屍體”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小心。”我大聲提醒，卻已經來不及了……壹支匕首刺入了藍姐的心口。
　　“原來妳……沒有死！”藍姐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看著黑瘦男子。
　　我沖上前去，壹劍刺向這個暗算了藍姐的男子，但他卻身子壹翻，墜向山崖，很快就失了蹤影。我緊緊抱住藍姐，她的胸口盡是紅色的血跡，整個人也極是虛弱，翅膀緊攏，看上去像是要給逐漸變冷的身體壹些溫暖。
　　我的心中盡是內疚和悔恨，是我的大意害死了她。現在我終於明白趙飛雲最後看我的那壹眼意味著什麽，那是譏諷與嘲弄的眼神，我也開始明白他為什麽願意立誓不再為難藍姐，因為他知道他已沒那個必要……他知道藍姐活不了多久。
　　那個黑瘦男子早就已經出賣了藍姐，而這也是趙飛雲能夠追到這裏的原因。
　　“阿諾，妳不要哭，”藍姐艱難地伸出手，“是我的錯，我沒有想到……那家夥會出賣我……我想我要死了……”
　　“妳不會死的。”我大聲地叫著。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她死在這裏。我開始解她的衣襟，想要查看她的傷口，她胸口前血跡太多，我竟然無法判斷出傷口的位置。
　　“不要，”她虛弱地推著我的手，“人家……人家會害羞的……”
　　都什麽時候了，還顧得上害羞？她的衣襟和胸兜實在是太難解了，我不得不直接把它們撕開。壹對完美的峰丘出現在我的眼前，上面的殷紅血跡卻也觸目驚心。我在上面搜尋著傷口，卻還是沒有看到，我想或許傷口或許是在這兩個渾圓山丘之間，於是將其中壹座柔軟而充滿彈性的肉峰撥開……
　　她奄奄壹息地看著我：“阿諾，沒用的……回去後妳記得告訴雪萊……讓她無論如何要接替……我的位置，妳還要告訴她……在我房間的枕頭下……藏著壹些紫杉葉，妳還要告訴洛……讓她……別再那麽粗心大意了，妳還要告訴公輸……叫他別再為……他那只死去的幻獸難過，妳還要告訴暗俠義的其他人……”
　　“藍姐，”我郁悶地看著她，“妳……到底有沒有受傷？”
　　藍姐看著我的臉，突然撲嗤壹聲笑了出來，伸出手指，在她的乳上沾了壹點“血跡”，慢慢地向我伸過來，放入我的口中，我不由得吮了壹下……好甜……
　　“阿諾小帥哥，妳忘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說過我要給妳糖吃的。”


第壹卷 生當做人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