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已經死了！

　　壹拳破蒼穹！
　　院子裏白光閃爍，黑暗的世界瞬間被顛覆成白晝。
　　暗黑迷障被破解，黑色的霧氣四處飛散。
　　有清風吹來，有明亮的陽光照了進來。
　　李牧羊可以看到青石墻角上的裂縫，可以看到門板上的血跡，可以看到被毀滅的園圃，還有躺倒在身後的父親母親和妹妹。
　　他能夠聽到外面的車水馬龍聲音，還有人在高聲地吆喝著冰糖葫蘆——
　　就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眼前有了色彩，耳朵裏聽到了生機。
　　死裏逃生的幸運讓人感覺到格外的幸福。
　　那些被李牧羊壹拳轟飛的血鴉感覺到了危險，撲撲撲地拍打著翅膀朝著虛空之門逃逸。
　　更多的血鴉還是慢了壹步，因為在烏鴉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時候，虛空之門消失關閉。
　　烏鴉受傷太重，體內的真氣已經難以支撐虛空之門的存在。
　　那些難以逃離地血鴉驚慌失措，在院子裏更加急促地轉圈飛翔，然後朝著躺倒在地上的烏鴉鉆去——
　　只有那裏才能夠感受到熟悉的暗黑氣息。
　　它們不喜歡白天，不喜歡光線。如果再不逃跑的話，很快就會被越來越厲害的烈日給烤化燒焦。
　　他們可不想變成壹只只皮焦肉嫩的烤鴉！
　　烏鴉的身體再壹次撞在院墻的石壁上，躺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嘔血。
　　他的內肺受傷嚴重，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那些食屍血鴉朝著他飛了過去，他的表情驚恐，瞳孔圓睜，想要擡手把它們驅逐。
　　可惜，他的手臂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
　　“李牧羊，救我——李牧羊，快救我，幫我把他們趕走——”烏鴉大聲地向李牧羊求救。
　　李牧羊瞪著血紅的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壹只血鴉撲了過去，在烏鴉的臉上撕扯下來壹塊肉來。
　　“啊——”烏鴉痛呼出聲，喊道：“李牧羊，殺了我。快殺了我。”
　　李牧羊站在原地壹動不動，就像是沒有聽到烏鴉的慘呼似的。
　　看到有同伴得嘴，其它的血鴉更加瘋狂。
　　它們撲向烏鴉的臉上，胸口，手臂，大腿等各個部位，伸出利爪，張開尖嘴，壹塊塊地撕扯皮肉吃。
　　“啊啊啊——”烏鴉痛不欲生，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滾想要趕走血鴉。
　　可是，當他翻滾過來的時候，就把脊背露了出來。那些血鴉很有經驗，爪子連抓幾下，就把他背上的衣服給撕扯地稀爛，然後用那細長的尖嘴去扯背上的皮肉。
　　“李牧羊，殺了我——求求妳殺了我——”
　　烏鴉的嘴裏第壹次有了悔恨之意！
　　這真是矛盾的感覺啊，在他養傷完畢後，第壹時間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報復礙事的李牧羊。但是這壹刻，他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沒有跳進這個小院，沒有找到李牧羊報復。
　　“妳該死。”李牧羊狠聲說道。
　　他恨極了這個殺手，自然不會救他或者殺他。
　　他更希望那些食屍烏鴉把他的皮肉給壹塊塊地扯下來，把他體內的鮮血給喝幹。讓他連骨頭都剩不下壹塊，正如他剛才威脅自己所說的那樣。
　　每壹樣酷刑都要讓他親自品嘗。
　　“李牧羊，妳到底是什麽人？妳到底是什麽怪物？”烏鴉厲聲嘶吼。如果不搞清楚這個問題他死不瞑目。
　　李牧羊冷笑，壹步步朝著烏鴉走了過來。
　　那些血鴉怕極了李牧羊，看到他過來趕緊撲閃著翅膀飛走。
　　李牧羊居高臨下地看著烏鴉，出聲問道：“妳很想知道嗎？”
　　“告訴我。”烏鴉眼神哀求地看著李牧羊，說道：“李牧羊，快告訴我。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殺手榜上的著名殺手，卻被壹個無名少年給擊敗。這樣的結果——不，這樣的恥辱實在讓他難以承受。
　　“我是——”
　　“是什麽？”烏鴉問道。
　　“我是不會告訴妳的。”李牧羊笑容冷酷，滿臉帶血地說道：“妳越是想知道，我就越是不會告訴妳。我要妳帶著遺憾去死，我要讓妳死不甘心——”
　　“李牧羊——”烏鴉睜大眼睛，瞳孔裏面都要滲出血來。
　　他沒想到這個少年這麽狠，沒想到他的心腸這麽毒。
　　這小子難道也是他們學院出來的？即便是殺手學院那種冷酷無情的地方，這樣的心性也能夠成為佼佼者，是可以讓學校以他為恥的“殺手之王”。
　　李牧羊轉過身去，朝著父母妹妹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要看看他們的情況，看看他們的身體有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李牧羊剛剛轉身離開，那些在院子裏四處飛竄的血鴉們再次朝著烏鴉撲了過去。
　　壹只血鴉要去啄食烏鴉的眼睛，烏鴉趕緊伸手去擋。
　　於是便有無數只血鴉落在他的手臂上面，手臂上的皮肉瞬間就被它們大口撕扯下來吞食掉。
　　烏鴉伸出鮮血淋淋的手臂想去趕走血鴉，那些血鴉又去吃他的臉，吃他的下巴——
　　“嚓——”
　　壹只血鴉趁他不備，壹口啄走了他的壹只眼球。
　　“啊——啊——”
　　烏鴉的掙紮越發的無力，烏鴉的反抗越發的微弱。
　　烏鴉瞬間被血鴉群淹沒。
　　等到那些血鴉撲動著翅膀壹哄而散，殺手烏鴉已經消失了蹤跡。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就連骨頭都沒有留下。
　　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壹般。
　　啪——
　　院門的門桿被人用鉤子鉤開。
　　壹個聲音憨厚的男人低聲說道：“少爺，門被撬開了。我這兄弟以前可是江南城有名的偷兒，整個江南城就沒有他進不了的門——”
　　“我家的鎖他也能開？”少爺出聲問道。
　　“那是當然——”憨厚的聲音有片刻的停頓，說道：“不可能的。少爺家那是什麽樣的人家？大門大戶，不僅僅有鐵將軍把守，還有星空級的高手來鎮守。就他那樣的廢物也想進少爺家？怕是三千裏外就已經被發現壹巴掌給拍死了——”
　　“整個江南城有多少裏？李大路妳說話動動腦子行不行？拍馬屁也是需要智商的。”少爺非常不滿地說道。
　　“是是是。少爺說得對。以後我好好努力，好好提高。壹定拍出讓少爺滿意的馬屁——來，少爺，您先請。”
　　說話的時候，院門被人給推開。
　　燕相馬搖著扇子進門，左腳才剛剛跨進來，就和李牧羊血紅色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李牧羊？”
　　燕相馬轉身過去，壹扇子抽打在李大路的腦袋上，破口大罵著道：“妳這個廢物，妳不是說妳那兄弟開門撬鎖神不知鬼不覺嗎？妳看看院子裏——”
　　燕相馬的話停頓住了，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道。
　　“關門。”燕相馬說道。
　　“是，少爺——”
　　李大路帶著壹群小弟跟在燕相馬的屁股後面進門，然後準備把大門給關上。
　　“出去。”燕相馬說道。
　　“是，少爺——少爺，讓誰出去？”
　　“妳們都出去。”燕相馬說道。
　　“少爺，還是讓我們跟著妳吧，這院子有些邪門——”李大路察覺到了危險，率先壹大步跑到燕相馬的身體前面，滿臉警惕地盯著李牧羊。
　　“滾出去。”燕相馬再次說道。
　　“是是是，我們這就出去——”李大路彎腰退開，又把門給拉開，帶著壹群小弟狼狽地逃出院子。
　　燕相馬看著李牧羊，李牧羊也盯著燕相馬。
　　“原本我是想來綁架妳的來著。”燕相馬說道。
　　李牧羊不回答，只是眼神兇狠地盯著燕相馬。
　　戾氣難消，熱血難息。
　　他不知道燕相馬的來意，甚至不清楚燕相馬和剛才那個殺手的關系——倘若那個殺手是燕相馬派來的，那他就準備今天把這壹群人全都留下來，大家不死不休。
　　“妳別這麽看著我啊？”燕相馬“啪”地壹聲把打龍脊給收了起來，說道：“妳想幹什麽？”
　　“妳來做什麽？”李牧羊寒聲問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我是要來綁架妳來著——”燕相馬無比坦白地說道。
　　“果然和自己猜測的壹樣。”李牧羊眼神冷洌，壹步步地朝著燕相馬走過去。
　　“餵，李牧羊，妳不要亂來啊，大家有話好好說，妳不要動手動腳的——”看到李牧羊血紅血紅的眼睛，燕相馬開始變得心虛起來，說道：“妳不會是想綁架我吧？”
　　“妳該死——”李牧羊說道。“妳們全都該死——”
　　凡是想要傷害他家人的壞人都該死！
　　“我們怎麽就該死了？我不就是想綁架妳壹下嗎？這怎麽就該死了？”燕相馬覺得自己很委屈。“嗯，妳的意思是說還有別人來綁架妳？”
　　他的視線掃向李牧羊背後的那些血跡和遍地的血鴉屍體，表情駭然，驚呼著說道：“烏鴉來過？”
　　“來過。”李牧羊盯著燕相馬的眼睛，想要探究他和烏鴉的關系。
　　“人呢？”燕相馬嚓地壹聲把扇子給振開，凝神戒備，壹幅隨時要和人拼命的架勢。對付烏鴉這樣的高手，無論多麽重視都不為過。“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膽敢襲擊我燕家親人，那就準備付出慘重的代價——烏鴉，不要躲躲藏藏地做縮頭烏龜，出來受死吧。”
　　“已經死了。”李牧羊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