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福王有福！

　　福王看看李牧羊又氣又怒的表情，又看看自己兒子委屈疼痛的模樣，小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近萬年來，帝國的權貴間突然流行壹種蓄養孌童為已所用的風氣，還有壹些少年人追逐潮流，彼此看對了眼，不走正道，偏偏走上了那些邪門歪道。
　　福王的心臟怦怦怦的跳得厲害，擔心自己的兒子楚潯被外面的那些妖艷賤貨所勾引。
　　看這兩個人的模樣，壹個俊朗無匹，壹個瀟灑不群，這樣的事情還真有可能發生。
　　“妳讓他說。”李牧羊指著楚潯，壹幅氣急敗壞的模樣。
　　福王拉著兒子的手臂，壓抑著心中怒氣喝道：“楚潯，妳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為什麽要打妳？”
　　“——”楚潯都快要哭了。
　　他為什麽打我，我怎麽知道？
　　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嘲諷的話而已，這個混蛋壹言不合就動手打人，他要找誰說理去？
　　他原本以為，就算李牧羊心中不爽，也只能將這份恨意強壓在心裏。
　　“怎麽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呢？當眾毆打皇族，妳就不怕我的皇帝伯伯把妳的腦袋給砍了？”
　　福王看到楚潯壹幅有苦難言的模樣，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又擔心當場鬧出壹樁天大的醜聞，到時候是給西風楚氏的臉上抹黑——不，潑糞。
　　就算人在當場的皇兄楚先達饒恕過楚潯，他也要把這小子給斬了清理門戶。
　　他拖著楚潯的手臂，強行用力的想要拖著他離開，說道：“回去。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沒有反省清楚不許跨出家門壹步。”
　　楚潯不走。
　　他若是不走，福王就沒辦法再將他拖動。
　　楚潯眼神兇狠的盯著李牧羊，說道：“妳敢打我？”
　　“我不僅要打妳，我還想打斷妳的腿。”李牧羊咬牙切齒地說道。“止水劍館的老神仙，那是什麽級別境界的高手？妳要代我出戰？那不是去自尋死路嗎？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妳去送死？妳要是死了，我以後還有何顏面出來見人？我李牧羊——還有何資格傲立在這片星空之下？”
　　“就是。我哥的戰鬥，憑什麽要由妳代勞啊？那樣的話，天都民眾會怎麽看我哥哥？他們會覺得我哥技不如人，所以只能搬來救兵——”李思念雖然沒有聽清楚楚潯剛才說了壹些什麽話，但是她清楚那壹定是很不好的話。
　　所以，在李牧羊壹巴掌抽出去之後，她就已經機靈的揮起了匕首，嚓嚓嚓的朝著楚潯的臉上身上亂戳。
　　“原來是這樣。”福王的心臟終於安定了壹些。
　　繼而又想抽自己的白癡兒子了，我的小祖宗，妳也不看看李牧羊招惹的是什麽級別的對手，就妳那三腳貓的功夫就想去代友出戰，妳知不知道壹個“死”字是怎麽寫的？
　　不過，福王終究沒對自己的兒子下手。因為以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理應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才對啊？
　　找別人替他出戰還有可能，他替別人去出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牧羊說的對。”楚先達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他的視線轉向楚潯，語重心長地說道：“楚潯，老神仙要挑戰的人是李牧羊，他所看重的人也是李牧羊。妳代李牧羊出戰算是怎麽回事兒？妳以為妳去了，老神仙就會同意和妳同場較技？要是每個人都存著妳這樣的想法，那老神仙還不得忙死？整日應對那些想要壹戰成名的挑戰者都要忙不過來了。”
　　頓了頓，楚先達接著說道：“更何況此番是老神仙親自送來戰書，朕剛才也說了十日之後會親自到劍神廣場觀戰，妳橫插壹腳，若是將此戰給攪黃了，即誤了老神仙挑拔後進的好意，又讓朕成為言而無信之人——”
　　福王嚇得臉色蒼白，“撲通”壹聲主跪倒在楚先達的面前，說道：“皇兄，楚潯年輕任性，行事魯莽。您不要和他壹般見識。”
　　楚先達親自彎腰將福王給扶了起來，說道：“跪什麽跪？他是我的子侄，我會和他生氣嗎？身為皇室的壹員，言語行事要慎之又慎，哪能任意妄為？”
　　“是是是，皇兄教訓的是。”福王抽了楚潯的後背壹記，說道：“還不謝恩。”
　　楚潯舔了舔嘴角的鮮血，眼神如刀般狠狠剜了李牧羊壹眼，然後躬身向西風君王楚先達行禮，說道：“楚潯言語無忌，請陛下懲罰。”
　　“罷了罷了。”楚先達擺了擺手，說道：“都是少年人，哪能真正的責備？”
　　發生了這樣後呢壹，福王飯也吃不下去了，當場就向陸行空告辭。
　　陸行空再三挽留，福王執意要走，於是便也松口任他離開。
　　福王拖著楚洗的手臂就走，完全無視在場無數人的閑言碎語以及異樣的眼神。
　　楚先達哈哈大笑，說道：“我這個兄弟其它都好，就是膽小。”
　　眾人陪著笑臉，迎和著這壹句並不好笑的笑話。
　　走出陸府，坐進自己的馬車裏面，在衛隊的簇擁下朝著福王府走去。
　　福王看著兒子臉上的淤痕，聲音平靜地問道：“痛嗎？”
　　“不痛。”楚潯搖頭說道。
　　“真的不痛？”
　　“不是臉痛。而是——心痛。”楚潯狠聲說道：“被人當眾打臉，這種恥辱，我已經遭受了好幾次，每壹次都和這個李牧羊有關。那個時候，感覺不到臉在痛，只能夠感覺到心在痛。全身都在痛。”
　　“妳們倆有舊仇？”
　　“正如我之前用飛蛾給父親傳書所說的那般，他的存在讓事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楚潯再壹次感覺到了心痛的感覺，就像是有壹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他的心臟。他眼睜睜看著傷口血流汩汩，卻沒辦法做出任何的彌補。“陸契機對待他的態度很特別，第壹次見面的感覺就非同尋常，就好像是——他們很多年前就已經認識過壹般。”
　　“奇怪的是，後來我調查過李牧羊的資料，他從來不曾走出過江南城，更沒有到達過天都。陸契機倒是時常出外遊歷，可是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去了江南。如果他們以前不曾見過的話，他們之間——怎麽會有壹種那麽密切的聯系呢？”
　　“怎麽個密切法？”
　　“就像是——相愛相殺。我能夠感覺的到陸契機很討厭李牧羊，甚至有數次都露出殺機。但是，當有人真正的傷害到李牧羊時，她又第壹個舍身相救。”
　　福王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說道：“傻孩子，這就是愛情啊。”
　　“什麽？”
　　“愛啊。”福王沈聲說道：“即想擁有，又想毀滅。除了愛情，哪裏還有壹種感情是這樣的狀態？”
　　“——”於是，楚潯覺得胸口又再次被自己的父親也給捅了壹刀。
　　車輪轤轤，壓得路上積雪嘎吱嘎吱作響。
　　父子倆人沈默了壹會兒，楚潯出聲打破寧靜，說道：“父王交代的事情，我沒辦法完成了。”
　　“只是壹手閑棋而已，也沒想過壹定能夠有什麽收獲。”福王意態悠閑，壹點兒也沒有剛才在西風君王楚先達面前那般的戰戰兢兢。看著自己的兒子楚潯，說道：“應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萬事俱備，其它的就交給天意吧。”
　　“父王——”
　　“什麽？”
　　楚潯欲言又止，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低聲說道：“或許，我能夠給父親壹個小小的驚喜。”
　　“妳是我的兒子。”福王用力的拍拍楚潯的肩膀，笑著說道：“妳出生的那壹剎那，我就體會到了驚喜是壹種什麽樣的感覺。”
　　“父王——”
　　“好了。收拾妳小女兒的作態，睜大眼睛好好的看著吧。看著這天都風起雲湧，舊城換新顏。”
　　“是。父親。”
　　“我福王，終究是有福的——”
　　……
　　……
　　李牧羊喝了不少酒。
　　楚潯被自己當眾抽了壹記耳光打跑了，二皇子楚疆卻並不忌諱這些，屢次對著李牧羊舉杯，說是要替自己的父皇敬天都英傑。就連楚先達也壹臉笑呵呵樂見其成的模樣。李牧羊拒絕不了，人家二皇子主動舉杯，他也只能跟著壹杯又壹杯的喝下去。
　　幸好他的酒量還不錯，喝了那麽多也沒覺得醉。
　　等到賓客散盡，陸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陸行空把陸清明和李牧羊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陸叔幫忙泡上熱茶後，主動出去並且書房的門關上。
　　陸行空捧著熱茶，看看陸清明，又看看李牧羊，突然間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李牧羊壹臉疑惑，都這個時候了，這老爺子還有心情笑成這樣？
　　陸行空指了指陸清明，又指了指李牧羊，說道：“我這書房沒有銅鏡，不然妳們就會發現——妳們倆愁眉苦臉想著心事的表情簡直是壹模壹樣。”
　　陸清明心神壹動，滿臉驚訝的看向父親，心想，難道父親想要在此時將李牧羊的身份給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