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君前對峙！

　　“李牧羊？”西風君主楚先達感覺這個名字頗為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壹般。
　　每年都有文試第壹，每年都要“親筆禦批”。有時候是楚先達自己批，更多的時候是由內廷司代批。
　　或許在哪裏看過壹眼，但是記憶卻是不夠深切的。
　　“正是李牧羊。”陸行空對著楚先達拱手，沈聲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文王楚先達的眉毛挑了挑，問道：“國尉大人，朕何喜之有？”
　　“喜得國家棟梁之才，難道這還不是大喜嗎？皇上親筆禦點的文試第壹，果然非同凡響。有勇有謀，忠貞正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倘若不是那個李牧羊不惜生死冒險把許將軍給救出來，我西風將要痛失大將。所以，還請皇上嘉獎此英雄少年，以彰天威浩蕩。”
　　楚先達若有所思地看著陸行空，說道：“國尉大人，妳壹再說監察司誣陷忠良，刑審重將——妳可知道，監察司是朕的監察司？是西風的監察司？”
　　“臣知道。”陸行空躬身行禮。
　　“現在只是妳壹面之辭，我沒辦法確定事情真相到底為哪般。等到監察司長史崔照人回都，我會召他前來詢問。倘若事實正如國尉大人所言，我必會還許達將軍壹個公道，也會對李牧羊——那個勇於救人的少年給予表彰。”
　　“皇上——”
　　楚先達擺了擺手，說道：“國尉大人，妳是國之重臣，這般身披重甲面君，別人會怎麽想？這滿朝文武會怎麽想？國尉大人，妳這是打朕的臉啊。”
　　陸行空躬身道歉，說道：“臣知罪。臣只是心憂碎龍淵軍情，擔心我國土有失。還請皇上治罪。”
　　“國尉大人為國為民，我怎會治罪？那樣的話，我不就成了昏君嗎？”楚先達笑容和藹地看著陸行空，說道：“國尉大人先回去吧，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朕自然會做出公正裁決。”
　　“是，皇上——”陸行空目的達到，準備轉身走人。
　　“皇上，崔大人求見——”內侍李福站在太和殿門口，躬身匯報。
　　“嗯？”楚先達看了陸行空壹眼，笑著說道：“他是和國尉大人約好了吧？怎麽也趕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楚先達揮了揮手，對李福說道：“來得正好，人多熱鬧，就去請崔大人進來吧。”
　　崔洗塵大步進殿，看到侍立在壹旁的陸行空，怒聲喝道：“陸行空，妳出手如此狠毒，難道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我不知道崔大人此話何意——但是說起心狠手辣行事狠毒，無人敢和崔大人比肩吧？”陸行空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確實和妳政見不和，但是妳也不能對家族晚輩下此狠手——陸行空，妳就沒有兒子孫子嗎？妳就不怕斷子絕孫嗎？”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陸行空壹臉傲然。
　　“好，我倒是要看看妳有沒有做虧心事，看看妳怕不怕鬼敲門——”崔洗塵眼露殺機。自己死了壹個孫子，總是要在陸行空這個老匹夫的家人身上討還壹個公道才行。
　　“兩位大人——”楚先達打斷兩人的爭吵，說道：“朝堂之上爭吵，有辱國體。還有，哪位大人能夠告訴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崔洗塵撲通跪倒，哀聲求道：“請皇上為老臣作主。”
　　“崔大人，妳又有什麽委屈要訴？”
　　“西風帝國監察司長史崔照人緝拿朝廷重犯許達進京途中遭人劫殺，數十名監察史不幸戰死。”崔洗塵深深低頭，悲傷逆流成河的樣子。
　　“大膽。”楚先達暴跳如雷，在太河殿裏面走來走去，厲聲喝道：“實在是無法無天——監察司是朕的監察司，是帝國的監察司。那些監察史也是朕的監察史，是帝國的監察史。何人敢劫殺他們？敢對他們下此毒手？”
　　崔洗塵擡頭，眼睛惡毒地看向陸行空，說道：“就是此人。”
　　“陸行空——”楚先達怒目而視，說道：“崔大人所說都是真的？”
　　“崔大人這是誅心之詞，犯下了欺君之罪。”陸行空冷笑連連，說道：“具體詳情我剛才已經向皇上稟報過了，句句屬實。皇上只需派遣內廷司前去查證，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陸行空，難道監察司長史崔照人不是妳派人殺的？難道那數十名監察史不是妳的人屠盡的？”
　　“不是。”陸行空當場反駁。“殺崔照人者乃少年英俠李牧羊，李牧羊是皇上親筆禦批的帝國文試第壹——李牧羊在求學路上偶遇此事，這能算是我派去的人嗎？”
　　“再說，崔照人身為帝國監察司長史，不奉君令，不顧國體，陷害忠良，誣蔑邊疆重將許達——”陸行空霍然轉身，看著楚先達問道：“皇上可有授予崔照人的文書密詔？”
　　“這個——沒有。”
　　“皇上可對崔照人刑拘許達致使碎龍淵要塞不穩的事情事先知曉？”
　　“朕——並不知曉。”
　　“國之利器，卻成為某些人打擊異已政敵的工具，難道這不是欺君之罪？”
　　“陸行空——”
　　“崔大人，難道我說得有什麽不對嗎？”
　　“夠了。”楚先達出聲喊停。他的視線在陸行空和崔洗塵的臉上掃來掃去，說道：“監察司長史崔照人與數十監察史被殺，此事非同小同。是非曲直，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但是現在只有妳們倆人的片面之詞，朕沒辦法做出判斷。國尉大人，許達將軍何日進京？”
　　陸行空看了崔洗塵壹眼，說道：“還有數日就能夠抵達天都。”
　　“那個李牧羊呢？”
　　“據說和崔照人壹番惡戰，此少年英雄也身受重傷，下落不明，我們也正在努力尋找當中。”陸行空壹臉擔憂地模樣，說道：“此乃皇上親點的少年英雄，倘若因為牽連進這場針對老臣的陰謀之中——那實在是讓老臣愧疚難安啊。”
　　崔洗塵正要反擊，卻被楚先達出聲打斷，說道：“那就辛苦國尉大人了。等到許達將軍進京，第壹時間帶他來見朕——還有那個李牧羊，找到之後也壹並帶來吧。我要親自詢問。”
　　“是。”陸行空答應著說道。“老臣告退。”
　　等到陸行空離開，崔洗塵走到楚先達面前，說道：“皇上，此事不能善罷甘休——”
　　“廢物。”楚先達怒喝壹聲，甩袖離開。
　　崔洗塵直起腰背，臉上浮現壹抹殘忍的笑意。
　　“陸行空妳這老匹夫——妳殺我壹個，我滅妳滿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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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家。後院。
　　燕相馬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重重地在門板上敲打著。
　　裏面的小丫鬟不耐煩地走了過來，問道：“誰啊？這麽急急忙忙的？”
　　“是我，燕相馬——小心在嗎？”
　　“相馬少爺——”小丫鬟這才趕緊開門，她知道小姐在江南住了多年，和燕相馬兄妹關系和睦。“小姐在院子裏喝茶看書呢。”
　　“我去找她。”燕相馬說話的時候，快步朝著小院走去。
　　崔小心身著上面鑲有淡粉紅天都櫻的長裙，梳著壹個看起來清純唯美的墜馬髻，手握古卷，面前的案幾上面茶香渺渺。
　　清艷絕塵，帝國三明月確實都有其不凡之處。
　　聽到燕相馬和丫鬟的對話，又看到他急急忙忙地趕來，合上書卷出聲問道：“表哥，發生了什麽事嗎？”
　　“小心，妳聽說了嗎？”燕相馬坐在崔小心的對面，自個兒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聽到那個消息之後，他第壹時間就朝著這裏跑來。崔府太大，這麽壹番奔跑還真是有些渴了。
　　“聽說什麽？”崔小心壹臉疑惑。
　　“照人表哥被殺。”燕相馬壓低嗓門小聲說道。
　　“什麽？”崔小心大驚，小臉變得慘白，說道：“照人哥哥他——怎麽會被殺？”
　　“怎麽會被殺我不清楚。但是被誰所殺我卻是知道了。”燕相馬壹臉憂慮地說道。看著表妹絕美的容顏，心想，怕是這下子那塊黑炭和崔家結下死仇。先不說他能不能和表妹走到壹起，以後就算是朋友也沒得做了。
　　這麽壹想，他又突然間想起來——不僅僅是表妹，自己也是沒辦法和他做朋友了。
　　心裏突然間有些惆悵起來。
　　“是被誰所殺？”崔小心看到表哥這麽急忙忙地趕來，知道這件事情肯定非同壹般。
　　而且，這件事情應該還和自己有著密切地關系，不然的話，他為什麽巴把地跑過來告訴自己？
　　“李牧羊。”燕相馬聲音低沈地說道。
　　“這怎麽可能？”崔小心正要端茶潤喉來平息心境，茶杯還沒來得及送到唇邊，聽到這爆炸性地答案之時，手腕輕顫，手裏的茶杯就掉落在了青磚地板之上。
　　哢嚓——
　　漂亮地瓷器茶杯摔地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