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為‘觀眾’

　　宛如是堂食時，菜肴端上來的鈴聲。
　　清脆，且悅耳。
　　隨後公寓墻壁壹側出現了壹個長足有40公分，但是高不過5公分的口子，然後，壹個餐盤被推了出來，接著，就這麽在連接軸的支撐下，緩緩落到了地面上。
　　傑森掃了壹眼墻壁上的這個口子。
　　很明顯，這是為了防止住在這裏的人逃跑，而專門制作的。
　　根據那支撐的軸承來看，這套公寓的墻壁裏面，應該都是極為精密的機器。
　　其中的作用，自然不單單是為了防止這裏的人逃跑。
　　必然還有著其它！
　　例如——
　　殺死住在其中的人！
　　“雙保險嗎？”
　　傑森心底想著，目光卻看向了這個餐盤。
　　上面整齊的碼放著壹塊塊黑色的長方形食物。
　　從表面上看起來，有點像是巧克力。
　　但是，卻沒有巧克力的香味。
　　傑森聞了聞後，直接拿起壹塊放到了嘴裏，咀嚼了壹下後，傑森的眉頭就完全的皺了起來。
　　沒有味道！
　　既沒有甜味，也沒有鹹味。
　　更沒有其它的味道。
　　口感更像是在吃壹塊肥皂。
　　僅僅是壹口後，傑森就有壹種難以下咽的感覺。
　　不過，它很有營養！
　　同樣的，在吃了壹口後，傑森就辨別出了其中的營養成分。
　　就他手中的這壹塊，就足夠壹個成年男子壹天所需。
　　而眼前的餐盤上，足有10塊。
　　強大的身軀，需要更多的營養。
　　無疑，‘遊戲’舉辦方深知這壹點。
　　所以，他們這麽做了。
　　但是，‘遊戲’舉辦方可沒有任何的好心，傑森隨手點開來掌上電腦的‘付費餐譜’，頓時，超過兩百多道的今日菜肴出現在了屏幕上。
　　每壹份菜肴都是圖文並茂的。
　　既寫著烹飪過程，還寫著材料的產地，甚至，還有廚師的點評。
　　頓時，傑森的唾液開始分泌了。
　　尤其是看到每道菜肴的價格時，這樣的分泌變得越發旺盛。
　　烤全牛這樣的硬菜需要1個積分。
　　還免費送配菜和烤餅。
　　而類似壹份牛肉、金槍魚加不少於五顆蛋類的3kg蔬菜沙拉之類的，基本上都是0.01之類的積分，並且還括弧標註，可以拿5份。
　　“最低的積分數額是0.01。”
　　“積分比想象中的還有價值。”
　　傑森壹邊想著，壹邊吞下了手中的免費餐。
　　難吃歸難吃，不代表不能吃。
　　壹塊就是成人壹天的營養所需。
　　這對傑森來說，可是壹個不小的吸引力。
　　普通食物之所以無法提高飽食度，無非就是營養不夠。
　　之前在‘昂城’和阿拉斯對練時，大量的蛋白能量棒就讓他獲得過飽食度。
　　而現在？
　　就是類似的情況。
　　他只要吃足夠多的營養餐，就能夠獲得飽食度。
　　或許很少。
　　或許沒有滋味。
　　但，免費！
　　這對傑森來說足夠了。
　　“味道是第壹，此刻的忍耐，只是為了之後更好的品嘗。”
　　傑森心底催眠著自己。
　　然後，拿起營養餐，壹塊壹塊的扔到了嘴裏後，又壹次的下單。
　　叮！
　　鈴聲響起，傑森在上菜的這個空閑，點開來掌上電腦除了‘食物’外的‘生活’虛擬按鍵。
　　100寸直播聯網電視：1積分（它已經聯通了多個免費頻道，在損壞前，會壹直保留）
　　壹位女士（碳基生命）：1-30積分（壹個根據妳挑選，而篩選出的正常女士，只過夜，不包月，反對暴力）
　　壹位女士（半機械生命）：1-30積分（她會讓妳有著更多的選擇，只過夜，不包月，暴力對待加倍收費）
　　壹只寵物狗：1-3積分（根據品種不同而價格不同，附贈壹年份狗糧）
　　壹只寵物貓：1-3積分（根據品種不同而價格不同，貓糧需要自選，額外收費）
　　壹只寵物鳥：1-3積分（根據品種不同而價格不同，飼料附贈）
　　壹只特殊寵物：10-100（根據妳的需求來提供這個類型的寵物，包括不限於鱷魚、長頸鹿、大象或人等等）
　　壹套健身器材：1-10（根據妳的要求定制而來）
　　壹套特殊健身器材：10-100（可以提供重力屋、冷制恢復、急速醫療等等）
　　……
　　傑森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掃過。
　　“半機械生命？”
　　“那是什麽模樣？”
　　傑森想著點了壹下。
　　可惜的是，出來的只是付費按鈕，沒有任何的詳細介紹，更沒有如同食物壹般的出現圖文並茂。
　　差評！
　　還是食物真誠。
　　至於寵物？
　　傑森默默的掃過。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貓的貓糧要自選還額外付費。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適合養寵物。
　　普通的不合適，特殊的也不合適。
　　健身器材他倒是有點興趣。
　　不過，在真正的消費前，傑森在電視選項處點了付費。
　　他需要了解這個世界的信息。
　　聯網的電視，正好合適。
　　積分：60-1。
　　積分：59。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這樣的提示後，壹側墻壁直接翻轉，壹臺100寸的電視出現在那。
　　遙控器在臺子上。
　　傑森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頓時，略帶熟悉的信息模塊開始出現——
　　“F-1區出現了超級新人！”
　　“超級新人‘傑森’的始末！”
　　“這會是又壹位‘狂獵者’崛起嗎？”
　　“意外的壹穿三後，逃生者們該何去何從？”
　　……
　　模塊大小不壹，既有著標題，也有著畫面。
　　傑森略過了諸多的標題畫面，最終，目光停爐在了‘逃生者何去何從’的模塊上。
　　他直接點擊了選擇。
　　……
　　作為壹個伐木工，嘉倫的家境並不富裕，每天勤勤懇懇的幹活，也只能夠讓自己和母親吃飽飯而已，如果遇到了休林期，他更是得客串搬運工、超市夜班員工等等來維持生計。
　　所幸的是，生活雖然艱難，但還有希望。
　　他已經獲得了‘社區推薦’。
　　他可以去讀成人大學。
　　雖然比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大學，但是只要讀完兩年，他就能夠獲得壹份更棒的工作，有著更多的薪水來讓自己和母親過得更好。
　　或者準確的說，他希望母親過得更好。
　　他和不少孩子壹樣，從小不知道父親是誰，母親是他唯壹的依靠。
　　也是最支持他的人。
　　他做出任何選擇，他的母親都支持他。
　　兒時，省吃儉用，讓他接受了最基礎的教育。
　　讓他識字、算數。
　　成為伐木工時，母親也在打著零工。
　　他去超市打工時，母親會去餐館後廚洗盤子。
　　他去學習時，母親則會織著毛衣。
　　沒有過多的斥責，有著的只是言傳身教。
　　嘉倫壹向認為自己的母親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
　　雖然他生活的不富裕。
　　但母親已經給了他最好的。
　　那他，還有什麽不努力呢？
　　他努力。
　　他上進。
　　在他拿到‘社區推薦’時，他狂奔回家，他要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但……
　　車禍！
　　突如其來的車禍，讓他的母親重傷住院。
　　高昂的治療費用是他無論如何承擔不了的。
　　可就這麽放棄？
　　就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去死嗎？
　　嘉倫也壹樣接受不了。
　　所以，他跪著祈求醫生寬限幾天。
　　然後，他報名了。
　　報名參加了‘遊戲’！
　　初賽！
　　只要獲得初賽的勝利就有100w！
　　100w就能夠治好他的母親。
　　與其他有著各種各樣原因參加，但目的壹樣的‘逃生者’走出了基地後，嘉倫並沒有像其他‘逃生者’壹樣開始盲目的奔跑。
　　這麽做除了耗費體力外，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
　　他觀察著身後的‘逃生者’基地，然後，看向了對面。
　　雖然看不清楚，但是‘狂怒者’基地就應該在那裏。
　　而‘逃生門’則大概率會在兩者之間或者四周邊角的位置。
　　這是他在觀看了上百場‘遊戲’錄像後得出的結論。
　　雖然地圖壹直在變，但是‘遊戲’的核心不會變。
　　‘遊戲’不是捉迷藏。
　　是對抗！
　　是鬥智鬥勇！
　　是‘狂怒者’與‘逃生者’的廝殺！
　　這才是‘遊戲’的核心。
　　也是‘觀眾’們喜聞樂見的。
　　“‘介紹者’說了這是新地圖，之前出現的6張‘新地圖’時，‘逃生門’出現在中間的次數是4次，出現在邊角是2次！”
　　“之前網絡上的‘觀眾’壹直在說出現在中間的次數太多了，那按照‘遊戲’策劃的‘戲劇性’想法，這壹次依舊會大概率在中間位置！”
　　嘉倫想著，就大踏步的向著中間位置走去。
　　他顧不上為自己背下幾十張地圖而沒有用到，感到無力。
　　他現在只想著快點找到‘逃生門’。
　　至於對抗‘狂虐者’？
　　他雖然強壯，但是他並不認為他能夠對抗那些非人類。
　　之前播放的‘狂怒者’介紹，讓他深知自己不是對手。
　　因此，他拒絕了好幾組‘逃生者’的邀請。
　　他不會阻止這些有著別樣想法的‘逃生者’。
　　但他絕對不會加入。
　　雖然只要1個逃生者找到‘逃生門’，並且順利的進入其中，就代表著所有‘逃生者’獲得勝利，但在這個時候，嘉倫更相信自己。
　　時間壹分壹秒過去。
　　長期伐木鍛煉出的健壯身軀，在這個時候已經感到了疲憊。
　　呼哧、呼哧。
　　前行了兩個多小時的嘉倫不得不停下腳步休息。
　　他吞咽了壹口口水，讓自己幹涸的嗓子變得濕潤。
　　然後，他開始打量著眼前這片草地。
　　他希望找到壹個類似地窖的東西。
　　因為，那代表著‘逃生的希望’。
　　‘遊戲策劃者’為什麽要把‘逃生門’設計成地窖的模樣？
　　嘉倫不知道。
　　也許是有什麽含義？
　　也許是純粹的惡趣味？
　　他統統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
　　壹個地窖就在眼前！
　　看著隱蔽在茂密雜草中的地窖門，嘉倫臉上有著再也無法抑制的驚喜。
　　勝利！
　　100w！
　　治療母親！
　　這樣的想法，令他的身軀再次充滿活力。
　　他直奔那個地窖門跑去。
　　三步！
　　兩步！
　　壹步！
　　就在嘉倫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地窖門的壹刻——
　　“‘狂獵者’優勝者出現！”
　　“‘狂獵者’優勝者出現！”
　　“讓我們為狩獵了三位‘狂獵者’的‘傑森’歡呼！”
　　“他必然是這屆大賽最令人矚目的‘狂獵者’！”
　　……
　　響亮的聲音回蕩在天空，嘉倫臉上狂喜的表情徑直壹僵。
　　‘狂獵者’狩獵‘狂獵者’？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是概率極小。
　　更不用說是完成壹穿三，直接獲得勝利。
　　在他收集到的資料中，這樣的事情幾乎是忽略不計的，尤其是在出現‘新人狂獵者’的時候。
　　當然，最重要的是，壹旦有‘狂獵者’完成了壹穿三，以這種另類方式取得勝利的時候，‘遊戲’規則就會發生改變。
　　‘逃生者’不再是‘逃生者’！
　　而是……
　　求生者！
　　殺死身邊之人，獲取足夠積分的‘求生者’！
　　這是他查的資料中標註的。
　　而隨後，天空中傳來的聲音證實了這壹點。
　　“遊戲規則改變！”
　　“遊戲規則改變！”
　　“遊戲規則改變！”
　　“所有‘逃生者’註意，30秒後，妳們將成為‘求生者’，妳將可以相互攻擊，妳們可以通過殺死對方來獲得積分，10積分將代表妳的勝利！”
　　“所有‘逃生者’註意……”
　　壹連三遍的通告後。
　　所有正在摩拳擦掌等待，或者是惶恐不安躲藏、逃匿的‘逃生者’楞住了。
　　然後，他們面面相覷。
　　上壹刻，他們的表情還是同心協力時應有的友善。
　　這壹刻，他們看向彼此的目光就出現了猙獰與惡意。
　　轉變是來的如此突然！
　　猝不及防嗎？
　　有壹點。
　　但，更多的卻是先下手為強！
　　“啊！”
　　壹聲慘叫。
　　剛剛邀請嘉倫組隊的那位隊長，用手中的鵝卵石砸在了壹位隊員的後腦勺上。
　　砰！
　　鮮血濺了他壹臉。
　　猩紅之下，猙獰滿是恐怖。
　　但隨後就是愕然。
　　噗！
　　壹柄草叉穿透了他的咽喉。
　　草叉握在另外壹位隊員的手中。
　　而這位隊員隨後就被又壹位隊員抱摔在地。
　　壹個殺死壹個。
　　壹個被壹個殺死。
　　壹環扣壹環。
　　之前寂靜的曠野，瞬間壹片煉獄。
　　滿是血腥的壹幕，令‘觀眾’沸騰了。
　　“加油！幹他！”
　　“咬他！咬他！”
　　“還擊！還擊！”
　　……
　　所有的‘觀眾’都仿佛是置身競技場般，壹個個被鮮血刺激的大吼出聲。
　　圍觀者，無比的興奮。
　　參與者，逐漸喪失理性。
　　嘉倫卻是例外。
　　早在天空中聲音回蕩的時候，他就爬了下來，躲藏著。
　　他知道這個時候是最混亂的。
　　壹旦被發現，就是不死不休。
　　他需要度過這個時間段。
　　然後、然後……
　　抱歉，媽媽。
　　妳的兒子要犯下罪孽了。
　　請您原諒我。
　　嘉倫很清楚他之後要做什麽。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向自己的母親禱告著。
　　而在這個時候，他並沒有看到，壹道身影距離他越來越近。
　　直到他的脖頸被勒住。
　　嘉倫是爬在地上的，脖頸被勒住的瞬間，他就想要翻身掙紮，但是襲擊者的雙腿膝蓋卻是死死的壓住他的腰，讓他根本用不上勁。
　　顯然，對方有著壹定的格鬥技巧。
　　逐漸的，嘉倫意識開始模糊了。
　　“這個‘逃生者’也是個花瓶。”
　　“是啊，我已開始還期待來著。”
　　“他之前表現的很不錯，誰知道近身格鬥能力這麽差。”
　　“這哪裏是差，完全就是不堪壹擊。”
　　“對！那壹身肌肉，壹定是吃蛋白粉吃出來的！”
　　“他這樣的，換我上去，我也能。”
　　“+1！”
　　“+2！”
　　“+3！”
　　……
　　在嘉倫快要找到‘逃生門’的行為，讓他的直播間內聚集了相當多的人。
　　之前，在嘉倫馬上要觸碰到‘逃生門’時，這些‘觀眾’滿是誇贊。
　　現在，則是壹副不屑，乃至是惡意滿滿。
　　這讓同樣在觀看著的傑森壹皺眉。
　　但是，卻無可奈何。
　　他沒有順著網線打人的能力。
　　心底的厭惡，讓傑森準備換壹個頻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屏幕下方卻突然出現在了壹個選項。
　　是/否給與‘逃生者’幫助——
　　打火機：1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