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壹章 小本生意

　　和《瑯嬛傳》的制片人談完，莊周找了個中介，趕緊註冊工作室。
　　制片人為表誠意讓他安心幹活，還真給介紹了壹個項目：“《明珠夫人》，小活，就是修圖，妳能不能騰開人手？”
　　“可以，不會耽誤妳們。”
　　“那好，聯系方式給妳，妳們具體談。”
　　莊周加了對方微信，壹聽工作內容，好家夥，跟換頭差不多，這個是精修。對象還是少女媽！
　　少女媽的車頭燈很晃！
　　少女媽和年下男友已經分手了！
　　據說是因為男友接受不了她的孩子，並且不愛戴套！
　　簡單說壹下特效。
　　特效是個籠統的概念，具體分為：建模、動畫、渲染、摳圖、抹除威亞、合成等等。每個環節又分為若幹小項目，由相應的小組負責。
　　特效的成本包括三方面：
　　硬件。
　　雙顯示器+工作站+外掛幾個T的大硬盤，這是基本配置，壹臺工作站的價格就要幾十萬。
　　而即便這樣頂級配置的硬件，也需要連續運行5小時，才能渲染出1幀畫面。影視劇的1秒，通常有24幀——超高清的更多。
　　為了提升效率，只有粗暴的增加硬件數量。像工業光魔，搭建了自己的渲染農場，上千臺工作站和服務器在日夜運轉，光電費就嚇死人。
　　軟件。
　　每個環節都要用到大量專業軟件，比如做三維動畫用到的Maya，1470美金/年。而每臺機器都得裝這些正版軟件……
　　人工。
　　這個花錢最多，占60%以上。
　　《阿凡達》特效團隊1855人、《泰坦尼克號》739人、《變形金剛3》1178人。
　　普通特效師年薪約4萬美金、高級特效師約6萬美金、頂級特效師約15萬美金。按壹千人的團隊算，壹年工資就要5千多萬美元。
　　國內的計算方式差不多，叫“人天成本“，即壹個特效師工作壹天消耗的成本（硬件、軟件、人力）。
　　比如做這個項目，人天成本是1000塊，需要壹百個人，幹10天，那總成本就是100萬。
　　公司根據成本來報價。
　　所以莊周就苦惱，我就兩個人、兩臺機啊，成本幾乎零，報價得反復斟酌，有錢就是白賺。
　　修圖技術含量低，價格不高，只是重復勞動太枯燥。
　　他和對方扯了半天，達成壹致：“120萬，還是先付30%的首付款，完工後兩個月內結清尾款。”
　　……
　　“滴滴！”
　　“別滴了，都漢奸了！”
　　縣郊壹條偏僻公路上，阿沅坐在駕駛位，座椅調到最低，小短腿輕踩油門，雙手死死把著方向盤，眼睛壹眨不眨。
　　這輛買來壹分都沒扣，壹次刮碰都沒有的SUV，短短幾天已經傷痕累累。
　　“咣！”
　　車子緩慢前行，突然開始偏移，且莫名加速，懟上馬路牙子。阿沅叫了聲，踩剎車掛倒擋，慢慢退回來，瞄了隔壁壹眼。
　　莊周用手撐著腮幫子，生無可戀，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他已經想好新車買啥了。
　　“我練完了。”
　　“嗯，比昨天有進步，會拉手剎了。”
　　倆人調換座位，他還得安慰：“學車很容易的，以後買輛房車，咱倆自駕遊去，北上廣深曹，看看真正的大城市。”
　　莊周開著車，沒回縣裏，直接上大道奔沈城。
　　壹個小時後抵達平安區，沈城最偏僻、最窮的壹個區。來到壹條小街，找到壹棟老舊小樓，樓下是家商店。
　　他們上二樓，壹間寬敞的大屋，掛牌子：逍遙遊影視文化工作室！
　　Logo是壹條像大魚的鯤，裏面除了幾張桌椅，幾臺破電腦之外啥也沒有。
　　為什麽開在沈城呢？因為壹家影視特效公司開在縣裏，太顯眼了！沈城好歹近千萬人口，新壹線城市，不會突兀。
　　別看破，成本可不低。
　　國家有規定，註冊影視類相關的公司，資金不得少於300萬，必須有3名以上專業人員……
　　莊周拿老孟他們的身份抵上，掏空了自己的積蓄，還跟老媽借了點錢，總算開起來了。前臺、保潔都沒有，連會計都是兼職的。
　　“真是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他看著破爛爛的屋子，豪情萬丈。
　　“我先算算賬！”
　　他打開手機的計算器，道：“兩個劇組已經把30%的前期款打過來了，《瑯嬛傳》125萬，《明珠夫人》36萬，共161萬。
　　會計說大概交9萬的稅，還剩152萬。”
　　“房租每月1000，也得請倆員工裝裝樣子，工資3-4k吧，還有妳每月吃飯，零花錢2萬……哎，小本生意啊！”
　　《瑯嬛傳》的換臉，《明珠夫人》的修圖，他早就弄完了。
　　確切的說，是壹天就搞定了！
　　莊周不會修圖，但沒關系，他可以把顏值巔峰時的少女媽建模，然後把頭載入到素材裏，約等於修圖。
　　“這就152萬，也太輕松了……”
　　阿沅有種滿地都是錢，隨便撿的感覺。
　　壹次性收入152萬在淩水縣什麽概念？是首富的概念。
　　而且零成本，零周期。別家巴不得多點時間，他倆還得掐算著工期，稍微快壹點點，免得過於驚世駭俗。
　　真煩！
　　“妳這邊賺錢，比我那邊容易多了，壹部劇好幾億，隨便刮點就幾百萬。”
　　“所以才內卷啊，都想吃蛋糕。”
　　“時間也差不多了，妳給不給他們？”
　　“給啊。”
　　“那尾款怎麽辦？”
　　“農民工工資可不能拖欠，都是誠信企業，要相信人家。”
　　阿沅翻白眼。
　　……
　　《瑯嬛傳》繼續拍攝中。
　　陳東君如願當上了男壹，這戲憑借李靜宇的破事還出圈了，熱度很高。劇組第壹時間發表換角聲明，譴責演藝圈不良作風，也贏得了壹波求生欲好感。
　　這年頭，黑與紅只在壹線之間，把握好尺度就能乘風破浪。
　　孟朝陽的傷差不多了，繼續跟組，正無聊的縮在角落打呵欠，手機響了。
　　“餵？老孟，妳還在劇組呢？”
　　“在呢。”
　　“還有多少活？”
　　“快了，這戲也快拍完了。我又得過上半年碼字，半年討薪的日子了。”
　　“沒關系，妳現在算我雇員，妳幫我拉的活OK了，給妳提成。”
　　“謔，那就謝謝您嘞！”
　　掛斷電話，老孟也不傻，品了品滋味，靜觀其變。
　　而另壹邊，助理找到制片人：“換臉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