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老色鬼

　　“什，什麽？”老鬼壹驚。
　　他見余生松開了手，急忙變成了鬼的模樣。
　　他伸手摸了摸頭頂，果然有壹株草長在頭頂，他試著拔壹下，“哎呦”，鉆心的痛讓他受不了。
　　“這，這是什麽東西！？”老鬼驚叫起來。
　　不過變回鬼的虛影後，只有余生還有鳳兒看的見他，別人看不到他的狼狽。
　　鳳兒伸手揪了揪老鬼頭上的草，嚇的老鬼急忙閃避，“滾開，滾開，男女授受不親。”
　　鳳兒絲毫沒有被嫌棄的自覺。
　　她饒有興趣的望著老鬼，“男女授受不親，這是妳應該說的話？妳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吧？”
　　老鬼瞪鳳兒壹眼，“妳說什麽話，我都這把年紀了，對妳…”
　　說著，老鬼被鳳兒的壹身鳳冠霞帔吸引了，他上下端量鳳兒，“別說，妳這小姑娘還真挺可人…”
　　“啪”，老鬼捂住自己的嘴，說著說著真實想法就出來了。
　　“呸”，鳳兒唾棄壹聲，回頭對余生說：“這還是個老色鬼。”
　　余生不理她，回頭見眾人壹臉茫然，四處尋找著老鬼的影子，問道:“妳們看不見他？”
　　草兒點頭，“這就是老實草的神奇之處，它可以跟著宿主壹起隱身。”
　　“那等掌櫃的不在，他不就悄悄跑了？”坐在長桌旁邊包餃子的胡母遠回頭說。
　　“不怕”，草兒打壹個響指，“只要這樣，他就得乖乖的回到我身邊，不然就會頭痛難忍。”
　　在余生背後，正躡手躡腳向門口挪動的老鬼停下來，回頭看著草兒，壹時間悲痛欲絕。
　　然而，即便他在心裏祭奠逝去的自由，跟在他身邊，壹直喋喋不休的鳳兒也不放過他，“妳現在想什麽？
　　“我想死。”
　　“為什麽，妳已經死過了，再死也死不成了。”鳳兒說。
　　“正因為死過了，所以我才想死。”老鬼哭喪著臉。
　　死過意味著他將壹直被草兒拘束，否則那鉆心的痛將永遠伴隨著他，讓他求死不能。
　　有選擇死的自由，也是壹種幸福。
　　“這話有些繞口，為什麽？”鳳兒繼續追問。
　　“我…”被迫從悲痛中出來的老鬼扭頭看著鳳兒，“妳能不能不要問那麽多為什麽？”
　　“為什麽？”鳳兒不解，被詛咒憋著久了，現在問個“為什麽”也是幸福的。
　　“沒有為什麽，哪兒那麽多為什麽，妳能不能閉嘴，不要問為什麽？”老鬼爆發了，狂風暴雨般襲向鳳兒。
　　鳳兒後退壹步，靜靜的看著老鬼，見他發泄完後，胸膛依舊壹鼓壹鼓的。
　　老鬼以為把鳳兒嚇住了，有些於心不忍，努力把怒氣咽下去。“算了，看在妳新婚就死的份上，我…”
　　“沒關系。”鳳兒善解人意的擺擺手，繼續問道：“可是，為什麽？”
　　“老天爺，殺了我，讓我去死吧。”老鬼懲罰自己般猛揪著頭頂的小草。
　　“都告訴妳了，妳死不成的。”鳳兒說，“對了，方才我究竟問的是什麽為什麽？”
　　“我他娘的怎麽知道？”老鬼哭喪著臉蹲在地上，這壹刻鉆心的痛壓根比不上精神上的傷害。
　　余生回頭看倆人壹眼，心說這倆鬼倒是絕配。
　　壹個是話癆，不知道為什麽而問為什麽，做這等無用功也覺著舒服。
　　另壹個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腦袋裏想什麽只要有人問就得說出來。
　　既然老鬼跑不了，余生索性不理他了，轉身婉拒鄉親們遞過來的錢，奈何石大爺他們堅決要給。
　　“妳是因為我們才受騙的，這錢妳必須得收著。”裏正說。
　　“不用，待會兒讓毛毛去樹洞裏跑壹趟，把老鬼藏著的銅錢取回來就好了。”余生說。
　　老鬼聽見余生的話，生無可戀，奈何死不了。
　　余生他們正相互推辭著，外面忽然傳來豬叫的聲音，同時還有人大喊，“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那大騙子！”眾人都聽出是那漢子的聲音，不約而同的奔出客棧。
　　剛踏出門檻，壹道白影“嗖”的飛了過去，眾人眼前壹花，接著見那白影又返了回來。
　　眾人定睛壹看，面前的白影是砒霜，它背上壹個人也沒有，正瞪著小眼珠子看著余生他們。
　　“葉子高呢？”余生問。
　　砒霜不說話，倒是石橋處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見騙錢的漢子躺在泥潭裏。
　　“嘩”，鄉親們不顧小雨圍過去，把漢子遮了個嚴嚴實實。
　　漢子剛把臉上的泥水擦去，仰天壹看，見到眾人的臉後，手又抓上壹把泥抹在臉上。
　　“老鄉，妳好啊，這是哪裏哇？”漢子說話的口音都變了。
　　“嗬，不認識我們了。”余生挽起袖子，對腰裏時刻別著殺豬刀的豬肉九說，“九叔，切他。”
　　“切哪兒？”豬肉九握住刀把，不知道殺了多少頭豬的殺豬刀雖銹跡斑斑，但殺氣淩然。
　　“切鞭子。”余生瞄準漢子雙腿之間，“正好給高叔補補。”
　　高四急忙擺手，“別別，這東西還是給狗子吧。”
　　“也行。”豬肉九抽出了殺豬刀向前壹步。
　　“別別，俺錯了，各位鄉親，俺錯了。”見騙不過去，漢子急忙雙手合十。
　　“錯就夠了？”余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對，錢錢。”漢子去懷裏取，取了半天沒掏出來，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我把錢藏在樹洞裏了。”
　　“什麽？”余生眼珠子壹瞪，九叔提著殺豬刀又走近壹步。
　　“停，停，妳們聽我說。”漢子咽壹口唾沫，心說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壹言不合就閹人。
　　“我被逮住以後，還沒來的及取錢還給妳們，就被扔在豬背上馱回來了，這不怪我。”漢子無辜的說。
　　這應該是真的，余生趁機問道：“抓妳的人呢？”
　　“騎著馬在後面吧？”漢子也不確定。
　　他被抓起來的時候就摸不清頭腦，被扔到豬背上以後天旋地轉就更加不知道了。
　　“掌櫃的說真的，妳們這頭豬真厲害。”漢子由衷的佩服，“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從沒見過這麽快的豬。”
　　壹路上風馳電掣，任是讓他找不到機會下來，深怕告訴之下掉下去摔死了。
　　“那是，我們這是頭站在風口上的豬，只差會飛了。“余生嘴上說著，心裏嘀咕：”葉子高沒騎馬呀。”
　　他嘀咕半響不知所以然，看著漢子道：“既然錢沒帶來…”
　　“那就放我走，我去把錢取回來。”漢子替余生說。
　　“美的妳，敢騙本掌櫃，豈能輕饒妳？”余生摸著下巴，尋思著找個法子好好懲罰壹下這騙子。
　　“餵他草，讓丫吃草。”身後傳來壹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