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二十壹章 惡煞

裏正他們剛離開不久，黑妞提著酒準備去找精衛。
她從余生這兒拿走壹兜花生，“賬算在富難頭上。”
“嘿”，富難望著黑妞的背影，很是不高興，說好的五貫把事辦成呢。
“早知道我就自己拎酒去了”，富難嘀咕著，心疼的付了花生的賬，然後把錢囊收起來。
這些花生不貴，雖是系統兌換的，但作為零嘴，也在可接受的範圍呢。
“嗯”，余生把銅錢丟進錢櫃裏，“若是妳去，精衛壓根不會有與妳喝酒的心思。待會兒妳倆出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他們的頭發大把大把的落，有的地方已經脫落幹凈，客棧壹上燈，折射著光芒。
“現在出去，也照不見呀。”葉子高望著富難錢囊所在處，漫不經心地說壹句後拉了拉富難：“哎，老富，我看妳錢挺多的，借我壹點兒？”
富難身兼數職，既是錦衣衛，又在客棧跑堂，所以錢有剩余。
見富難無動於衷，葉子高繼續道：“先幫我贖了腎，妳放心，到時候我加倍還妳。”
“妳等我跟我婆娘商量壹下。”富難說。
葉子高上次被綁架前借富難錢，富難就用這句搪塞的。
葉子高這次搶答道：“妳婆娘早死了！”
“嘿，妳咒我的小精衛呢，想借錢，做夢，我還準備娶媳婦呢。”富難壹怒，走了。
葉子高留在原地回味壹下，原來是婆娘，不是他娘。
“老富，老富”，他追上去，“是我不對，我剛才聽錯…”
在他們去角落叨咕的時候，客人陸續下來用晚飯。
朱小妹下來時，驚訝道：“咦，余掌櫃，今兒怎麽燈光亮堂許多？”
余生指了指葉子高和富難，朱小妹恍然。
同朱小妹壹起下來的佘大漢皺著眉頭，壹臉擔心。
余生好奇的問壹句：“怎麽愁眉苦臉的，妳家那婆娘又詐屍了？”
佘大漢搖頭，把壹碗炮打燈壹飲而盡，令余生不得不佩服，讓朱小妹更覺有男子氣概。
“若詐屍倒好了。”佘大漢嘆口氣，“令人擔心的是她已經很多天不詐屍了。”
“這不是很好？”朱小妹高興地說：“人鬼本就殊途，現在妳走橋，她走不歸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妳之前不也盼著她入土為安，現在挖個坑，埋了，正好。”
佘大漢搖頭，“我讓她早日離開，只是希望她早點去輪回做人，不想因為我而耽誤了她。我想，她也知道。所以，若有壹天她要離開，壹定會告訴我的。”
所以，現在她的沈睡不醒，在佘大漢眼裏絕不是不告而別，很可能是遇見了意外。
“壹個鬼能遇見什麽意外？”朱小妹不以為然。
余生另有主意，“我有壹個法子”，他指著朱小妹，“妳可以讓朱小妹今晚去妳房間，看妳夫人詐不詐屍，若不詐，那說明真出意外了。”
朱小妹雙眼壹亮。
“對呀，這主意不錯，我陪妳試試。”朱小妹高興地說，又悄悄地向余生亮了亮懷裏的銅錢。
余生壹樂，這朱小妹真是個小富婆。
“不成，不成。”佘大漢搖頭。
“妳敢！”與此同時，客棧外面壹鬼也怒道。
余生回頭壹看，正是佘大漢躺在棺材的媳婦，不同的是，她現在不在詐屍，而是脫離了身子的鬼。
“妳…”余生看著她。
佘夫人很狼狽，臉上帶著傷痕，身上有被利刃劃過的痕跡。
“這玩的什麽，不玩兒詐屍了？”余生問。
佘夫人擺擺手，“別提了，我剛跟壹惡煞打了壹架，差點兒就回不來了。”
“惡煞？”余生疑惑。
佘夫人點頭，“妳們東荒的規矩就是不壹樣，還有強拉著人去輪回的。”
余生不懂，“什麽強拉著人？”
“惡煞！”佘夫人奇怪的看著余生，“妳看得見我，看不見他？”
余生搖頭，“我確實不曾見過，我看見的鬼魂，他們在去往輪回時全憑自願。”
佘夫人眉頭微皺，早知道應該把那家夥抓回來讓余生看看的。
“妳們在說什麽，是在跟我夫人說話？”佘大漢激動地說。
余生不理他，聽著佘夫人講她遇見惡煞的經過。
在住進客棧的第二天，佘夫人正在棺材裏睡覺，忽聽壹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只覺壹輕，不由自主的離開身子，飄蕩到空中，跟著那東西飛到了窗外，去了曠野中。
“它似乎是壹團影子，又似乎是壹只鳥。”
佘夫人也說不清，總之它爪子如利刃，閃著寒芒，更要命的是，它可以傷到鬼。
“途中，我遇見壹個同勾我的妖怪壹模壹樣的東西，它也勾了壹個鬼魂。”佘夫人說。
她向鬼魂打聽，原來鬼魂新死不久，在對家裏的舊物尚有依戀時，就煞被勾了去。
煞對幽魂說，他七日之後方可回家，然後再被煞引領著去往輪回。
“說這是什麽中原傳來的習俗，俗稱回煞。”佘夫人說。
“回煞？”余生嘀咕，這名字他熟悉。
“對”，佘夫人點頭。
她很快清醒過來，執意回去，於是跟那勾她的，名為惡煞的東西打了壹架。
“我贏了，所以我回來了。”佘夫人說罷，讓余生轉告佘大漢，她要詐屍了。
余生剛轉告，“嗖”，佘大漢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留下朱小妹跺腳。
余生不理他們，回到長桌旁坐下，關於死亡這件事，越來越奇怪了。
在這世上，以前死亡，若無留戀，直接去往輪回。
現在可好，先有操控輪回，改人壽命，索取妖怪死後靈魂的，現在又有了惡煞勾魂和回煞。
真不知道，誰鬧出的動靜，這是要取代北荒王，當閻王的節奏啊。
余生對清姨說了，清姨也覺著稀奇，“妳肯定這些事是同壹人在幕後操縱的？”
余生點頭，“我覺著應該是。”
清姨眉頭微皺，思考半天，除了輪回王北荒王外，她找不出還有別的能操縱輪回的神。
“算了”，余生回頭，見黑妞歪歪斜斜的回來，“反正不是沖咱們來的，讓北荒王煩惱去吧。”
他站起身，剛要問，富難先人壹步站到黑妞面前：“怎麽樣？”
“本龍辦事，妳，妳放心！”黑妞拍拍胸脯。
她打個酒嗝，壹股酒氣熏得富難差點暈過去。
“壹切辦妥了！”黑妞從懷裏取壹張紙，往桌子上壹拍，“精衛說了，她見我豪爽，壹見如故，二見傾心，三見傾城，於是許下誓約相約白首。”
“現在，我，黑妞，娶妻了！”黑妞雙手叉腰，大笑三聲。
“什麽？”余生他們壹怔。
“妳個天殺的，我讓妳去撮合我和精衛的，不是妳和她！”富難揪住黑妞脖頸，搖起來。
“小葉子，快來護住本龍，不然漲利息！”黑妞掙紮著喊道。
葉子高立馬到位。
他們三人壹時間亂作壹團，余生卻拿起那張紙看起來，字壹如既往的醜。
不過…
上面赫然寫著富難的名字，這次黑妞沒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