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們選擇戰鬥！

　　神邦。
　　元老院。
　　緊急會議。
　　十二元老、保民官路登、若弗大法官，普若德大法官，古瑞德大法官，格羅特尼大法官。大學者三，大學者二。
　　元老院竟然顯得有些擁擠。
　　經過三年的減肥，古瑞德大法官徹底瘦了下來。
　　常年在各地奔波的他，皮膚黝黑，看上去甚至比大學者三還要結實。
　　大元老率先開口，
　　“老規矩，關城門，壹切照舊，等獸人走了，神邦依舊是神邦。”
　　他和三年前相比，更老了壹些，有壹只眼睛已經看不清了，走路不僅需要拐杖，還需要有人攙扶。
　　即便如此，大元老依舊是元老們的壓艙石。
　　雖然元老們似乎不太需要這種東西……
　　在元老院看來，壹成不變的世界，才是最好的世界。
　　獸人來了有什麽關系？
　　壹切照舊，歌照唱，舞照跳，太陽照常升起，聖裔還是聖裔，神邦依舊偉大。
　　事實上，這種緊急會議，壹般不會有這麽多大法官、大學者的出席。
　　嗅到空氣中不尋常的味道，大元老咬了咬牙，補充道，
　　“這壹次，可以不需要倒吊人，貪婪宮殿給個數，按照臨時居住權2米索每天算，需要給多少錢，聖裔家族直接出！”
　　大元老話音剛落，後排座位就傳來驚呼聲。
　　那是元老們在驚呼！
　　大元老沒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不過，眾多元老也只是驚呼，僅此而已。
　　原因很簡單，如今的聖裔家族，是歷史上最有錢的階段。
　　靠著和路登合夥做生意，他們賺了大把的米索。
　　哪怕在紡織上潰不成軍，吃了個悶虧，聖裔家族依舊很有錢！
　　因為，路登先生太大方了。
　　無論是對員工，還是對生產，路登先生都太大方了！
　　他把所有賺來的米索都花了出去，用來賺更多的米索。
　　而路登養活的這些員工，賺到錢之後，總要消費吧，總要生活吧？
　　這些米索又回到了聖裔家族手中，然後再被路登先生賺走……
　　就是這麽神奇！
　　也正是這份富有，讓元老們有這麽做的底氣！
　　不就是米索嘛！
　　能靠米索解決的事，都不算事！
　　所有元老中，只有壹名元老保持安靜——坐在路登身旁的奈特元老，也就是艾爾。
　　她嘴角勾起笑意，默默看著，仿佛壹切都與她無關。
　　和三年前相比，她美麗不減分毫，時間為她增添了更多魅力，也增添了黑絲、白絲、高跟鞋……
　　路登的小樓裏，有兩衣櫃的衣服。
　　拋開這些細節不談，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大元老回頭掃了壹眼，壓住了所有異議。
　　哪怕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古瑞德大法官依舊坐在座位上，壹言不發，不為所動。
　　大元老心裏咯噔壹下。
　　他知道事情不妙。
　　但是，以他的智慧，很難去理解，事情到底不妙到什麽程度。
　　不管路登他們準備做什麽，對元老院來講，都不會是壹件好事！
　　大元老咬著牙，加重了自己的籌碼，
　　“每家聖裔家族，多出20萬米索！”
　　這壹次，元老們已經不是抗議，而是直接不幹了！
　　以前有倒吊人，大家虧錢了，好歹面子上過得去。
　　事後，還能報復壹下倒吊人，或者讓倒吊人欠下自己人情。
　　等倒吊人成為大法官、大學者之後，和聖裔家族的合作也會更愉快壹些。
　　這種牢固的關系，是他們在時間中學會的。
　　現在，平白無故，為什麽要放棄以往的成功做法？
　　還白送20萬米索？
　　大元老追加了壹句，
　　“我們壹家出多少，路登先生也要出同樣多！”
　　有了這句話，元老們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下來。
　　路登是最富有的那壹個。
　　如果路登同樣出錢，整件事就變得可以接受了。
　　可這樣做，會帶來壹個新的隱患……路登開始與聖裔家族齊名。
　　雖然這樣的事，在過去三年裏並不少見，但真正擺上明面的時候，還是有些犯忌諱。
　　神邦的聖裔家族夠多了。
　　好在，路登壹直沒有子嗣，無論是官方的還是私生的，都沒有。
　　他身邊唯壹的小孩，是壹個八九歲名為阿烏的奴隸。
　　壹個沒有後代的人，不會威脅到任何人。
　　也正是基於這壹點，聖裔家族和路登先生的合作壹直很愉快。
　　大元老說完，用渾濁的眼向大法官掃去。
　　沒有任何反應。
　　大學者。
　　依舊沒有反應。
　　大學者二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放棄了。
　　在大學者壹失蹤後，雙數派就徹底失勢了。
　　壹方面，單數派的領袖大學者三，是壹個極其強勢的存在。
　　在大學者三的帶領下，單數派高歌猛進，在學者中取得廣泛的群眾基礎。
　　另壹方面，新任的大學者八，是壹個奇葩。
　　沒錯，拜德萬當上了大學者八，在路登的幫助下，這件事沒有太大難度。
　　在最終辯論中，拜德萬說出了壹句載入神邦史冊的名言，
　　“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
　　單憑這壹句話，他就被送上了大學者八的位子。
　　哦，以及路登為了幫他競選花費的60萬米索。
　　當然，這種無足輕要的事，不值壹提。
　　雙數派大學者，如今面臨內憂外患的局面，還有大學者六這個內鬼，根本無法與單數派大學者抗衡。
　　她出現在這裏，卻沒有太多話語權。
　　因為大學者二很清楚，如果這壹次拒絕合作，壹旦路登他們成功，等待雙數派的結果，是毀滅性的。
　　哪怕壹萬個不情願，
　　這壹次，大學者二也只能站在路登這壹邊。
　　帶著不甘，大元老走下了臺階。
　　他壹個趔趄，險些摔倒，好在迎面走來的路登眼疾手快，將他扶起。
　　大元老狠狠握住路登的雙臂，就像壹把鐵鉗壹樣，他壓低聲音說道，
　　“聖人在上，路登，不管妳要做什麽，不要這樣做！”
　　路登只是淺笑，沒有答話。
　　“就算妳不為我們著想，為妳自己想想！”
　　大元老已經是在哀求了，
　　“讓壹切保持原樣，神邦還是神邦，妳可以成為新的聖裔家族……”
　　路登打斷了他的話，
　　“我只是個普通人，並非惡魔，也絕非聖人。”
　　說完，路登示意壹旁的學者上前，將大元老攙扶回座位上。
　　帶著淺笑，他站在石臺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本來，我打算用壹場慷慨激昂的演講，說服在場的諸位和我壹起去戰鬥。”
　　路登揚了揚手中的演講稿，上面寫著什麽‘我們在荒野戰鬥，我們在街道戰鬥，我們在萬聖殿戰鬥……’之類的鬼話。
　　路登將演講稿向天空中拋去，任憑紙張在空中自由飛舞。
　　不需要演講了。
　　我們需要行動。
　　逃避？
　　封鎖？
　　茍且偷生？
　　神邦八百年都是這麽過來的。
　　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是時候讓事情更有趣壹些了！
　　三年的時間，路登壹直在等這壹天！
　　為這壹天的到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做好帶著整個神邦壹切發瘋的準備！
　　在登臺之前，路登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和所有利益方達成壹致。
　　為了大家的利益，他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哦，路登沒有和元老院說。
　　因為元老們從來都不重要。
　　路登左手提起權杖，在石臺上磕了壹下，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
　　“我們選擇戰鬥！”
　　元老們面面相覷，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古瑞德大法官站了起來，奈特元老也站了起來。
　　路登重復道，“我們選擇戰鬥！”
　　這壹次，他的聲音更加低沈了，更加具有誘惑力，就像壹個惡魔附在耳邊低語壹般。
　　艾爾覺得自己的血液在沸騰，那個熟悉的路登先生回來了，那個優雅、貪婪、瘋狂的路登先生，又壹次將餐巾帶起，舉起刀叉，準備開啟壹場饕餮盛宴。
　　若弗大法官站了起來，眼神堅毅看向前方。
　　這是對保民官最有利的支持。
　　戰爭殿，渴望著戰爭！
　　所有大法官都站了起來。
　　大學者三也起身了，大學者二有些遲疑，最終還是選擇了起身。
　　元老院裏，又壹次響起聲音。
　　這壹次，不是保民官壹個人的聲音。
　　從大學者到大法官，從奈特元老到保民官，所有人在壹種名為狂熱的情緒中，重復著同壹句話，
　　“我們選擇戰鬥！”
　　這嘶吼的聲音，似乎要將元老院掀飛！
　　最終，連元老們都被裹挾著加入了這場瘋狂的盛宴。
　　他們不是自願的。
　　元老院外，出現了壹批中年人。
　　不是年輕人，也不是老年人，而是中年人。
　　這些人，都是聖裔家族的中堅力量，實權在握，是元老們最大的依仗。
　　沒有他們，元老連花瓶都算不上！
　　這些人出現在元老院外，旗幟鮮明地支持路登的選擇，代表壹切都已經結束了。
　　元老們沒有選擇。
　　路登早就用利益說服了所有人。
　　元老們被拉上壹列沒有剎車的火車，駕駛員是個瘋子，乘客們也都是瘋子。
　　所有人都是瘋子！
　　在嶄新的歷史，無限的可能，以及……觸手可及的利益面前，陷入瘋狂！
　　元老院中，第壹次傳出如此有力量的聲音，代表所有人的聲音。
　　片刻後，神邦高處的喇叭裏，傳來聲音。
　　這個東西，叫廣播。
　　每壹個喇叭後面都有壹個人在播音，他們在同時念出同樣的稿子，確保聲音傳遍神邦每壹個角落，確保聲音傳遞給每壹個神邦公民。
　　“這裏是元老院，我代表保民官路登，七名大法官，九位大學者，十二位元老，向神邦講話。”
　　停頓了壹下，所有人同時念出稿子上簡短的壹句話：
　　“我們，選擇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