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真正的貴族！

　　薛白綾吃的早餐是兩片面包壹杯牛奶，之後便是長達四個鐘頭的工作。
　　到了她這個級別，工作並不是壹定要去公司或是辦公室，在家裏壹樣可以。在哪兒工作，取決於她當天的心情，她今兒就不願出門。所以將今兒的工作都挪到家中的書房。
　　上午的工作結束，薛白綾並未急著去餐廳跟薛貴等人吃飯，而是揉了揉略顯酸痛的眼眸後，徑直去了薛家宅子最裏層的小閣樓。
　　那是薛老太爺居住的禁地，除了少數幾個薛家的主心骨。旁人根本不容接近。而閣樓內，也僅有那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照看老太爺起居。仿佛要跟這乍看去不如何驚艷富麗，稍壹琢磨則輕松便能領略出底蘊跟奢華的薛家宅子拉開壹定距離。不容外人打擾清凈。
　　薛白綾身穿簡單婉約的休閑裝，不疾不徐地朝閣樓行去。但站在門口時，她又有些猶豫了。似乎在考慮究竟是該進去，還是改退回去。
　　壹分鐘不到的考慮，當薛白綾覺得這樣的猶豫過於浪費時間時，她終於還是推開了小門。
　　咯吱。
　　精良的木門發出輕微的聲響，薛白綾緩緩而入。迎面碰上了打掃屋子的中年女人，薛白綾輕聲問道：“阿姨，爺爺呢？”
　　“老爺子在練字。”中年女人壹臉優雅地說道，並不像壹個長年累月做傭人工作的女人，反而更像壹個經歷了生活淬煉的雍容女子。令人打心底裏有親近感。
　　“嗯。”薛白綾點頭，緩緩向書房走去。
　　“老爺子知道小姐會來，所以讓我準備了午飯，是談完了吃還是邊吃邊談？”中年女子在身後說道。
　　“邊吃邊談。”薛白綾秉承著盡可能不浪費時間的生活準則，微笑道。
　　“好的。”中年女子向廚房走去。
　　如果說這處閣樓是薛家禁地，那麽老爺子的書房便是禁地中是禁地。除非得到老爺子是許可，否則誰也不許進去。這是死命令，誰也不能違抗。哪怕是已掌控薛家大權的薛白綾，也從未逾越雷池半步。
　　薛白綾剛到門口，裏面便傳來老爺子那略顯蒼老的聲音。
　　“進來。”
　　薛白綾推開門，走了進去。
　　“爺爺。”薛白綾平靜道。
　　“就猜到妳會找我。”老爺子握筆壹勾壹拉，完成壹貼臨摹後略顯吃力地坐下，那滿是皺紋的臉頰上綻放壹抹和藹的微笑。“為林澤？”
　　“壹半。”薛白綾說道。
　　“另壹半不跟他有直接關系，但還是因為他。”老太爺笑道。
　　這壹回薛白綾沒做聲，只是坐在了椅子上。
　　薛白綾的腦袋很好用，這壹點別人知道，她自己也知道。但在老太爺面前，她不敢班門弄斧。比聰明？
　　她是老太爺教出來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以放在任何人身上，卻不能放在她身上。她自知不管別人如何贊美她，她都不如老太爺。
　　“當初妳跟韓鎮北拼酒，其實他是故意讓妳的。”老太爺沒廢話，直接點明中心。
　　“讓我？”薛白綾聞言登時訝然道。“您是意思是——”
　　“沒錯。”老太爺含笑道。“不管我如何將權力下放到妳身上，哪怕妳在短期內的表現足夠搶眼驚艷，要讓人真正折服於妳。只能造神。而成神之路上，必須先屠神。否則妳都不算成神。”
　　“所以他才找我喝酒，然後輸給我？”薛白綾微微蹙眉。
　　“韓鎮北是個有大智慧的人物。我跟他打的交道不多，但我知道，若是他的身體不是——也許再過十年，燕京就不復三足鼎立的局面啦。”老太爺唏噓感慨道。“我大致算了壹下，我大概還能活上壹兩年。韓鎮北卻——唉，可惜了壹個天縱奇才。這莫非就是天妒英才？”
　　“爺爺您的身體很好，還能活很多年。”薛白綾說道。
　　“哈。我已經活膩了。如今妳也成熟了，我沒什麽好擔心的。”老太爺搖頭道。“薛貴那小子是否能扛起薛家，看他的個人造化，他是有這個能力的，只是他沒這個心。接下來的日子，可就要讓妳吃點苦了。”
　　“沒事。”薛白綾搖頭。
　　“林澤這個孩子不差。通過他在燕京的表現，不敢說是第二個韓鎮北，卻可能在另壹條路上走上巔峰。沒有韓鎮北當年賣的人情，我或許不會當眾坐我旁邊，卻也可能會私下跟他聊兩句。”老太爺含笑道。“妳也覺得他不差吧？”
　　“小屁孩。”薛白綾淡淡道。
　　“小屁孩就有這等頭腦跟身手，再過兩年還了得？”老太爺壹點也不介意薛白綾的態度。
　　“我已經老了。”薛白綾說道。
　　“瞎說。”老太爺佯怒道。“在我這種老不死的面前自稱老，討打呢？”
　　“爺爺舍不得。”薛白綾忽地笑了起來。
　　“唉。我之前說過，妳的事兒我不會管。也沒能力管，妳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我相信妳能應付。”老太爺嘆息道。“既然如此，妳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我想問爺爺壹個問題。”薛白綾遲疑著說道。
　　“什麽？”
　　“我適合姐弟戀嗎？”
　　“哈哈哈——”
　　“很好笑？”薛白綾微微蹙眉。她生氣起來，可是連爺爺的面子都可以不給的。
　　“不好笑。”老太爺忙不叠止住爽朗的笑聲，面露滿足之色道。“只是開心我的小白綾長大了。知道男人跟女人是不壹樣的了。”
　　“我壹直知道。”薛白綾淡淡道。
　　“不，妳今天才知道。”老太爺頗為唏噓感慨地說道。“不過既然妳問我，那爺爺就送妳壹句話吧：小孩子的戀愛他們總是自認為是驚天動地，海枯石爛的。其實不是，他們的所謂愛情是幼稚，是沖動跟盲目的產物。而小青年們的愛情他們總認為可以是浪漫的，可實際上是平平淡淡的，沒太多風浪，也沒多少波瀾的。妳這類人，本以為愛情是可以溫潤平和，細水長流的。不是。也很難是。哪怕在妳心中，他的地位越來越重，越來越沈甸甸。但如果沒有經歷壹次生死驚魂，相信爺爺，妳絕對不會接受他。”
　　“為什麽？”薛白綾皺眉。
　　“薛家的驕傲，妳的驕傲。”老太爺鏗鏘有力道。“華夏有這麽個說法，三代才能孕育出壹位貴族。其實不然，骨子裏沒有貴族的血液，不管孕育多少代，終究只是個暴發戶，成不了貴族。”
　　“我是？”薛白綾不解。
　　“勉強算，但還不是。”老爺子面露微笑道。“妳那位好侄兒，才算真正意義的貴族。我問妳，燕京有哪個豪門子弟能做到小貴的寵辱不驚？誰能像他壹樣真正視錢財為糞土，壹點不因為自己是豪門子弟而自豪？或許有些人表面上可以做到，但骨子裏不行。薛貴是從裏到外的可以，所以他才是貴族。”
　　稍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