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 最後壹戰！（4）

　　皎潔的月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
　　皺起的狂風。迷離了兩人的視線。
　　殘劍冷酷無情地刺中白十二。
　　如最冷酷的殺手，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臟。
　　最貼近心臟的肌膚被殘忍地刺破。鮮血如紋路壹般，在白十二胸前的白衣上迅速蔓延，直至將半邊身子染紅。
　　刀鋒盡數沒入心臟，貫穿了白十二的心臟。
　　可在殘劍刺中他時，他手中的殘劍，亦是毫無保留地紮入了林澤的——手掌！
　　是的。
　　白十二廢了壹只手，所以他無所抵擋。可林澤沒有，他還有壹只完好無缺的手掌。
　　但壹只手，能抵擋白十二全力壹擊？
　　當那鋒利無雙的殘劍呼嘯而來時，林澤探出左手，硬生生抵擋殘劍！
　　撲哧！
　　殘劍貫穿手心，綻放出妖艷的雪花。
　　可以白十二這全力壹擊，林澤如何僅憑壹只手便能盡數抵擋？
　　他沒有這個本事！
　　白十二也沒有這麽弱！
　　殘劍僅僅在林澤掌心經過短短壹秒的停頓，便絲毫不曾減速地朝林澤身體刺去！
　　只是林澤那只手掌，是白白犧牲的嗎？
　　當然不是！
　　他伸出手臂，根本不曾幻想擋住白十二的攻擊。他如此，僅僅是希望——那殘劍不要壹擊致命！
　　白十二的攻擊點是咽喉。別說完全沒入，縱使單單刺入幾厘米，他也必死無疑！
　　撲哧——
　　殘劍終於沒入了林澤的身體。
　　就像林澤的殘劍沒入白十二的身體壹樣。
　　兩人並未占到便宜。也沒有吃虧。殘余在身體外的，僅僅是丁點兒殘劍。其余部分，盡數沒入了對方的身體。
　　“唔——”
　　白十二嘴角洶湧地湧出血水。滴答落在地上。
　　身子沈穩地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只是目光恍惚地凝視著對面的林澤。
　　殘劍沒入咽喉下方幾寸。林澤身子猛地壹陣搖晃。頓感天旋地轉。
　　但很快，他穩住了身形。目光飄忽的回視站在不足壹米外的白十二。
　　壹人壹劍。很公平。
　　的確很公平。
　　但不管再公平的決鬥，終究會分出勝負。
　　白十二笑了。臉上掛滿微笑。
　　林澤卻沒笑。因為他被擊中的地方實在是太敏感。甚至於——他感覺自己鎖骨中間的氣管被割破！
　　他勉力還能呼吸。但如果笑岔氣。後果不堪設想。
　　白十二低頭看了壹眼插在心臟上的殘劍。唇角溢出壹抹微笑。說道：“我心願已了。”
　　“這壹戰。不分勝負。”林澤努力控制著呼吸。
　　白十二搖頭。
　　“妳贏了。”白十二說道。
　　“何以見得？”林澤可不認為刺激刺中的是白十二心臟，便認為自己贏。
　　輸贏。本就不在於生死。而是在於心服口服。尤其是他們這級別的絕世強者。
　　“我會死。”白十二微微瞇起眸子。“妳不會。”
　　“我遲早會死。”林澤平淡地說道。
　　白十二壹笑。忽地咧嘴道：“林先生。妳的確是壹個極為優秀的人才。”
　　林澤不明所以。笑著搖頭：“坐壹會，休息壹下吧？”
　　“嗯。”
　　白十二盤腿而坐。臉上寫滿了悠閑。
　　月光迷人。與白雪交相輝映，光彩奪人。淡淡的微風迎面而來，讓這兩個身心疲憊的絕世強者十分愜意。
　　兩人盤地而坐。相互對視。臉上均寫滿了清淡與優雅。哪兒有半點生死仇人的樣子？
　　白十二輕輕咳嗽兩聲，說道：“林先生。此戰之後，妳定然名揚天下。恭喜。”
　　林澤微微抿唇。
　　此戰之後。說的並非單純鷲峰壹戰。還有全球聯盟那壹戰。
　　到時，林澤的確名揚天下，壹時無兩。
　　“我起初認為妳想掌控全局。”林澤微微皺眉。“如今看來，妳似乎並無此意。”
　　“林先生，難道妳認為我沒有掌控全局？”白十二略微自傲。卻並未點破。
　　林澤壹楞，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明白。但不管如何，他此刻都需要休息。白十二也是。
　　他們太累了。
　　此時已是深夜。這對絕世強者足足打了壹天壹夜。即便是鐵人，恐怕也報廢了。何況只是兩個血肉之軀呢？
　　他們沈默起來。
　　聽著微風的聲音。沐浴著皎潔的月光。像是附庸風雅的雅客。又像是指點江山的高人。氣氛雄壯。
　　不多時。
　　白十二忽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沖林澤微笑道：“林先生，妳下山嗎？”
　　“下。”
　　“壹道走？”
　　“好！”
　　這是壹個很詭譎的畫面。
　　前幾分鐘，他們還爭得妳死我活。
　　此刻，卻像壹對相交多年的老友，攜手而行。共同下山。
　　山腳下。
　　十幾輛轎車停在出口。他們甫壹瞧見這對絕世強者下山，迅速跑了過來。
　　為首的是林家人。他們極為關切地望向林澤。
　　而白十二這邊，卻只有壹名孤單的司機恭敬地等候著他。看上去頗為寂寥。
　　確定林澤死不了，眾人心頭大石落下。而隨即看見白十二心臟處的殘劍。不由心頭壹麻，大為感慨。
　　擊中心臟，竟還能四平八穩地走下山。這個白十二的強大，實在逆天！
　　相互攙扶的兩人分開。白十二轉過頭，壹臉優雅地伸出手，笑道：“林先生。再見。”
　　林澤灑脫壹笑。與之握手：“再見。”
　　言罷。白十二上了轎車，孤零離去。
　　白十二壹走，林家諸人便扶住林澤。亂七八糟地詢問起來。
　　“小師兄，妳沒事兒吧？哎呀，妳胸前怎麽插了壹把刀。有沒有刺破氣管。呼吸困難嗎？要不要我給妳做人工呼吸？”
　　“別廢話，快送他去醫院。”寧姑冷冷打斷嶽群的喋喋不休。攙扶著林澤上車。
　　上了轎車。林澤吩咐嶽群搖開車窗，目光迷離地掃視壹眼鷲峰之巔，喃喃自語：“此戰之後，真能天下太平？”
　　撲哧！
　　林澤噴出壹口鮮血，整個人如失去最後生機壹般，軟軟地倒在了椅子上。
　　“林澤！林澤！”
　　“妳不能死。林澤！”
　　林澤意識還未泯滅，卻感覺自己陷入無盡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更加無法邁動雙腿。仿佛壹輩子都要困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