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各自的身份

　　不被忘卻之物？
　　不在夢中之人？
　　“那又是什麽東西……”
　　龍井茶眉頭緊皺。
　　……假如真的存在什麽不會被忘記的東西，那麽龍井茶現在應該持有這方面的記憶才對。可他並不記得存在那種東西。
　　這說明，至少他是沒有接觸過那種東西的。
　　而假如這個“不在夢中之人”是之前與他們待在壹起，卻又沒有墮入這個噩夢的某個人……那又如何才能在噩夢中把他找到呢？
　　“……這些任務，妳有什麽頭緒嗎？”
　　龍井茶轉而低聲向美味風鵝詢問道。
　　“別說頭緒了，我連頭豬都沒有。”
　　美味風鵝毫不客氣地答道：“我都已經到第三周目了……這次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骸骨公和艾蕾，但卻依然沒有用。
　　“下次可能就得輪到妳來找我們了。妳記好……我的身份是城市東側的‘華胄劍術館’的館主，德芙在城市東郊的野生叢林中。而艾蕾和骸骨公會在下午三點半時，在這個位置同時出現——”
　　“我的身份，好像是位藝術家。”
　　艾蕾答道：“我是來這裏找尋靈感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原本應該會和德芙小姐碰面。”
　　“我聽天歌說，他第壹次找到我的時候，我就和艾蕾小姐在壹起。”
　　德芙優雅的蹲在地上、慢悠悠的搖著尾巴，冷靜地答道：“但有壹個問題——如果妳沒有在三點半前找到我們，想找到骸骨公就沒那麽簡單了。”
　　“不過，萬壹要是真沒抓住的話……倒也不會特別復雜，”美味風鵝補充道，“之前找到骸骨公，就是通過妳的路子。”
　　“我？”
　　“沒錯，妳這龍井茶在這裏終於變成了龍警察。警局有壹個以先知法術驅動的，類似壹個監控室的東西，可以人工智能自動定位到個別人。之前骸骨公就是被這東西掃出來的。”
　　美味風鵝答道。
　　“等等，”龍井茶有些難以理解，“他真的是骸骨公嗎？還有……為什麽妳要抓住他？”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他總歸是骸骨公吧？我想他可能是這個噩夢的關鍵，就先把他抓起來了。”
　　美味風鵝誠懇地答道：“之前我們得到了壹位馬人的幫助，她說這孩子就是骸骨公。我原本想要抓住這家夥逼問壹些事的，但沒想到他也NPC化了……”
　　“我不知道什麽骸骨公……”
　　穿著襯衫的白發少年掙紮著，想要從美味風鵝手心裏逃出去：“妳放我走……”
　　但他很快就被美味風鵝壹巴掌重重拍到了後腦。
　　他整個人眩暈了壹下——也可能是已經直接拍死、又被重置了仇恨。他似乎完全忘記了美味風鵝直接攻擊他的事情，又老老實實待在了原地。
　　“……這個AI也很奇怪。”
　　龍井茶沈思著：“說是真實吧，但又機械的古怪；可如果說機械的話，他們又的確是有智慧的。”
　　“不只是AI，整座城市非常古怪。”
　　美味風鵝深吸壹口氣：“妳別忘了，這是第三周目……妳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吧？”
　　“……意味著我們已經團滅了兩次。”
　　龍井茶有些古怪的看了壹眼那個白衣少年：“難道這孩子會直接二段變身把我們都打死？”
　　“那倒不會，”美味風鵝沈聲道，“簡單來說，這座城市在‘日落之前’都是安全的。可太陽落山之後，就會逐漸變得恐怖起來。
　　“它會逐漸變得支離破碎，壹切都會變得靈異而抽象……妳看過魔法少女小圓吧？就像是魔女的結界裏壹樣，就那個畫風。”
　　“魔女的結界？那有使魔嗎？”
　　“沒有，至少我沒看到。”
　　“那到底是什麽打死的我們？”
　　龍井茶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可都是白銀階起步的超凡者啊。
　　哪怕是城市真的變得靈異了起來……難道不應該是他們把鬼都順手錘死嗎？
　　美味風鵝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是隊友。”
　　“……什麽？”
　　“準確來說，是身邊的每壹個人。具體的機制還不清楚，但就是毫無預兆的、會有人發瘋並且攻擊身邊的人……而在這兩周目中，發瘋的順序完全不壹致。”
　　美味風鵝認真地說道：“妳知道為什麽，我沒有先去找孩神嗎？”
　　“……凱德？為啥？妳……妳要霸淩他？”
　　龍井茶挑了挑眉頭，隨口開了個玩笑。
　　“呸，扯淡。”
　　美味風鵝呸了壹聲：“是因為孩子他在這兩次中，都是前幾個發瘋的。我想著可能找他不太安定……而妳和我在這兩次中，都是直到最後都沒有發瘋的。
　　“除此之外，還有送艾蕾來的那群人——也就是寶船‘白銀’上的那夥人，他們也在噩夢中。”
　　“……那麽，是友是敵？”
　　“那要看有沒有發瘋，沒發瘋的話大家天然都是盟友。可要是發瘋了的話……”
　　美味風鵝聳了聳肩：“是吧。
　　“妳像是那個馬人姑娘，長得挺可愛的、看上去也挺乖，可她總是最先發瘋；而那個叫奧菲詩的吟遊詩人，他卻能壹直堅持到最後。”
　　“……這裏好像有點問題。”
　　龍井茶微微皺眉。
　　他似乎捕捉到了壹線靈感。
　　“具體來說呢，”龍井茶追問道，“大家在這個噩夢中的身份，妳跟我提壹下。”
　　“……這是妳沒有問過我的新問題呢。”
　　美味風鵝也挑了挑眉頭：“我感覺，要是最開始負責傳承記憶的是妳就好了……我的腦子雖說是能用，但其實也沒妳那麽好用。
　　“不過我的記憶力姑且還行。我把這些情報都記好了，就等著拿來分析呢。妳聽好了——”
　　美味風鵝清了清嗓子，敘述著。
　　那個從“獵巫噩夢”中見到過壹次的亞瑟·灼牙，他在這個噩夢中的身份是大法官。
　　而那位馬人小姑娘，則是壹個被荒廢的、平日裏沒啥人來的自然景區的護林員。
　　那個丹尼索亞的繼承人——叫做奧菲詩·丹尼索亞的男人則是壹位當紅歌手；自稱“莉莉”的女人，則成為了沒有任何家人、朋友的流浪竊賊。
　　塞利西亞成為了壹位老人的研究生，跟隨著他學習什麽東西；流浪的孩子則變成了壹位開著收藏館的富翁；德芙則是壹位獵手。
　　“……我好像摸到了點什麽線索。”
　　龍井茶微微皺眉：“這些身份，顯然不是隨機安排的。它隱喻著什麽嗎？抑或只是單純是內心深處欲望的體現？”
　　“的確有這種可能。”
　　美味風鵝點了點頭。
　　“在太陽落下之前，壹切都是安全的嗎……”
　　龍井茶深吸壹口氣。
　　他意識到，這個噩夢的機制……似乎就是為了讓他們尋找隊友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這個噩夢還沒有完全開始。
　　他想到了壹個遊戲。
　　壹個只有六十秒的時間搜集資源，隨後就要壹直在避難所生活的遊戲……
　　而現在，就是他們開局“搜尋同伴”、“搜集資源”的階段。
　　“……那個，”白發的瘦弱少年輕聲問道，“從剛剛妳們就在說著什麽……雖然我聽不懂，但妳們是有什麽事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