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超正義

不祈十弦

玄幻小說

【距離內測開始還有52:34:59】 壹行光幕靜靜的懸浮在安南眼前,燃燒著鮮紅火焰的字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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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壹十二章 德米特裏與瑪利亞

玩家超正義 by 不祈十弦

2021-11-29 21:52

  德米特裏站在大公府前,深深吸了壹口氣。
  淡白色的呼吸散在空中……
  他也沒有想到……
  自己離開霜語省只不到壹周,父親就已經龍化了。甚至可以說,他前腳剛離開霜語省,伊凡大公就出了事。
  他沒能見到父親作為人類時的最後壹面,也沒能參與安南的登基儀式。
  感性上來說,他當時非常想要折回去、把所有來訪的大臣全部趕出去,拉著安南大醉壹場……但他的理性告訴他,這沒有任何意義。
  這只會造成更大的麻煩。
  他曾是壹國之君的長子,如今則是新任大公的兄長。
  以德米特裏的身份,他的任何異常舉動都會導致他人的過分解讀。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盡量維持凜冬各方穩定、維系安南的統治……這畢竟是他們在八年前就已經確定好的道路。
  甚至德米特裏也想過,或許不是他剛走伊凡就龍化了……而是因為伊凡知道自己要龍化了,才故意把他支走。
  ——與德米特裏自己的意願無關。
  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德米特裏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
  如果在伊凡大公龍化時,德米特裏與安南同時在霜語省,那麽作為同樣具有宣稱、且更為年長、接觸政務較久的德米特裏,即使他自己沒有奪取大公權柄的意願,也會有貴族們自發結成“德米特裏派”。
  這樣安南繼位後,他在政治層面上就會遭遇到些許微不足道的麻煩。盡管以他的個人能力來說,這點麻煩並不會造成實際上的阻礙。
  盡管凜冬公國的核心權力都握在“十指”手中……然而,就是這壹點微不足道的麻煩,依然也被伊凡大公所排除。
  他就是這樣保守而穩重,如凜冬北方壹望無際的冰川那般肅穆沈穩的統治者。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冬年依然維持凜冬公國的穩定。
  “快走,德米特裏。”
  在他身後響起壹個清冷的聲音。
  身形矮小的白袍少女如此說道:“別在門口傻站著,妳擋我的路了。”
  那是他的親妹妹瑪利亞。
  僅從語氣就能聽出來,這的確是親的……
  “我只是在想父親的事。”
  德米特裏低聲說道。
  他下意識的想要摸向胸口的雪茄,就被瑪利亞在身後不輕不重的推了壹下。
  於是他才輕咳壹聲,不著痕跡的把手收回了褲子口袋中。
  他還是披著那件深灰色的霜獸皮大衣,依然還是那副不好好穿衣服的樣子——袖口沒有穿進去,就在身後飄蕩著,如同長披風壹般。他的襯衫袖子壹直挽到肘部,手插進褲袋裏,露在外面的前臂上則有著相當明顯的、鼓起的青筋。
  若是伊凡看到他這幅打扮,肯定要教訓他。會要他好好把衣服穿好,再把袖子擼下去。
  “——怎麽,妳這是想要打人嗎?”如此這般的訓誡著他。
  如果被聞到了身上有煙味或是酒味的話,還會再被罵壹通。
  “父親又不是死了。”
  瑪利亞冷淡地說道:“他是化為龍,從另壹個世界在守護著我們、守護著凜冬。”
  “啊,我也知道。”
  德米特裏喃喃道:“就像是那句老話嘛,‘凜冬人沒有葬禮’。”
  “‘人死便埋土,不可多傷悲。’父親說過的。”
  瑪利亞跟在他身後,低聲接道。
  ——這是凜冬獨有的傳統。
  因為凜冬的自然環境酷烈、資源緊張。民間往往沒有鋪張的舉行復雜禮節的習慣。
  他們沒有慶祝出生的宴席,也沒有祭奠亡者的宴席。
  新生兒往往還不確定能夠活下來,所以他們連自己的名字都無法得到。壹般要在他們能夠自己吃飯、能夠活蹦亂跳的跑動時,才會得到自己正式的名字。
  而死人也是壹樣……凜冬人對死者沒有太多懷念。
  這並非是因為他們感情寡淡,而是因為人死的實在太多了、太快了……也太急了。
  若是長久無法從悲傷中逃離,那麽悲傷就會壹個接著壹個、直到將人徹底埋葬。
  壹般來說,就是誰家死了人、就找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把屍體安靜的埋在某棵樹下。稍微講究壹些的,還會立個碑,等到來年春天去送壹束花、示意壹切都好……起碼還有能送壹束花的時間與心情。
  他們必須堅強——即使在人口不到四位數的沒落小鎮、走在空無壹人的街巷上,也必須能夠平靜而安穩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或是,離開凜冬公國。
  在凜冬公國,最嚴肅的禮節就是婚禮。
  因為在這種艱難的生存環境下,兩個人總比壹個人更容易活下去……也唯有婚禮,才必須請到老祖母的牧師作為證婚人。
  除此之外,凜冬公國甚至連新年都不會慶祝。因為每年的新年是壹月。十二月時,整整下上壹個月的大雪後……等到來年壹月,到了屬於埋骨婆婆的月份後,往往也是凜冬死人最多的日子。
  許多老人都會扛不住寒冬,而因為各種疾病死去。對於凜冬公國來說,新年並不是什麽特別值得慶祝的日子。
  與新年相比,當代大公的生日或許更有紀念價值。
  德米特裏與瑪利亞進屋後,看到客廳沒人便直接走上了二樓——那是原本屬於伊凡大公的房間,如今它也已經變成了安南的房間。
  進屋的瞬間,德米特裏稍微恍惚了壹瞬。
  因為房間的裝潢有了些許改變……雙人床的床頭上掛著的那兩幅畫已經不見了。倒是床尾又掛上了伊凡的畫像。
  房間中依然沒有什麽珠寶裝飾,倒是紙姬所畫的幾幅畫還掛在原處。辦公桌上依然擺著文件,除此之外還有幾本神秘學書籍。
  而在德米特裏眼中,自己昔日那個稚嫩而需要呵護的幼弟,正穿著造型有些奇異的不對稱服飾,露出帶有奇異咒紋的左肩,右手倒持著象征凜冬公國的權柄的三色權杖,站在窗前、望著大公府外的人來人往。
  在安南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身來的瞬間。
  這位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卻與他的父親伊凡·凜冬重疊在了壹起。
  “安南……陛下。”
  德米特裏出口的瞬間、頓了壹下——因為他脫口而出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應該叫安南、還是稱呼他為安南陛下,亦或是安南大公、再或是直接稱呼陛下才比較合適。
  倒是瑪利亞,沒有任何遲疑。
  “——安南!”
  她摘下兜帽,毫不猶豫地叫道。
  那精致的面容上,露出單純而平靜的笑容。
  即使感覺不到正面的情感,但心中的焦躁、憂慮與灼痛般的思念卻並不虛假。
  在這些負面情緒消弭的瞬間,重歸於平衡點的心靈依然會誕生最純粹的寧靜。
  “德米特裏,還有……姐姐。”
  安南對德米特裏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瑪利亞:“嗯……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猶豫了壹瞬。
  僅僅只是壹瞬而已,但他相信瑪利亞或許已經聽出來了。
  因為事實上……這還是這壹周目的安南,第壹次見到瑪利亞。
  誠然——那確實是與安南極為相似的面容。
  但與笑容明顯給人以溫暖感的安南比起來,即使笑出來的瑪利亞也要顯得淡漠許多……就如同還稚嫩的女王壹般,冰藍色的瞳孔中沒有絲毫感情。
  比起安南來說,瑪利亞的非人屬性明顯要更深壹些。
  安南身上只有微不可見的龍鱗,以及那頭淺白色的頭發。
  而瑪利亞的發色冷得像冰。
  她那柔順的及腰長發,如今反而比安南要更短壹些——那是末端略微泛藍的銀白色。與安南那壹刀閘斷的長發不同,靠近末端的地方是自然生長所導致的長短不壹、也因此而顯出層次感。
  她頭顱的兩側已經有了銀白色的龍角,纖細而修長的脖頸上、與手腕、腳踝等處都有明顯的龍鱗浮現而出。
  她上衣是給人以溫暖感的蓬松毛衣、壹直蓋過大腿的壹半,下身則是平底短靴與高過膝蓋的黑色厚絲襪。而套在外面、帶有兜帽的奶白色寬松風衣,壹直會蓋到小腿的位置。從外面看甚至看不出男女……這也是瑪利亞遮掩身份的辦法。
  這是相當日常的打扮,初次見面時會給人以相當親切而溫暖的印象。
  安南僅需壹眼,便知道瑪利亞為何要如此打扮。
  “我知道,妳現在心中沒有屬於我的記憶……”
  瑪利亞盡力保持平靜,仿佛擔心驚嚇到安南壹般、用盡可能低的聲音說道:“但這不要緊。
  “我們會重新相識、相知。如果真的有極為真摯的感情,那是如同刻在冰上的名字壹般……即使新的冰覆蓋其上、痕跡依然會被包裹其中。”
  安南知道,無論是德米特裏亦或是瑪利亞……他們心中都不存在那片柔軟。
  他們的心是冰鑄的。永遠感受不到人間的愛、溫暖、感動與喜悅……但即使如此,他們給予他人的愛也依然是真實無比的。
  ——即使自己感受不到愛,也能給予他人愛。
  感受到瑪利亞真摯無比的感情,安南深吸壹口氣。
  他終於露出了溫和而自然的笑容:“姐姐……
  他如此稱呼道。
  “……初次見面。”
  “初次見面,安南……”
  瑪利亞凝視著安南輕聲念道,卻仿佛像是在念給自己聽。
  “好了,好了,”德米特裏咳嗽了壹聲,對這壹幕顯得有些不適應,“安南陛下……先說完正事,我們再敘舊吧。”
  他打斷了這股沈默的氛圍,直接發問道:“我聽聞,奶酥跑到妳那裏去了?”
  “……等壹下,誰是奶酥?”
  安南聞言怔了壹下,隨即補充道:“還有,德米特裏。妳沒有必要這樣稱呼我……我們私下相處時,就如往常壹般叫我安南就好。”
  “我明明記得我跟妳提過的啊!”
  聞言,德米特裏松了口氣。
  他撓了撓頭皮,隨即這明顯不禮貌的行為又被瑪利亞打了壹下手臂。
  “就是那頭人形霜獸……聽說在弗蘭格爾省的多爾戈魯基子爵那裏,妳撿到她了?”
  “那孩子叫奶酥?”
  安南有些驚奇,但對羅素的命名權上仍然顯得固執:“我記得她說自己沒有名字……我已經給她起名叫羅素了。”
  “奶酥是她原本的小名。”
  聽聞那頭人形霜獸的確在這裏,德米特裏松了口氣。
  他隨即解釋道:“妳也知道,按照我們凜冬人的習俗、是不給幼兒起名的。
  “她是壹頭狼人……在還沒有得到名字的嬰幼兒階段、就在野外遭遇襲擊,昏迷在了小結界之外。奶酥這個名字,是我們從她的母親那裏得知的。”
  德米特裏說到這裏,冷哼壹聲、露出明顯嫌惡的表情:“但這麽壹頭出生僅壹年的幼獸,又是怎麽自己壹個人流落在野外的……她就沒有說了。
  “——呵,不過她不說我也知道。”
  只有壹個答案。
  那就是“奶酥”的母親,打算將她拋棄。
  帶著孩子或是懷孕的母狼人,往往不受村落歡迎——這是無數血的教訓帶來的經驗。
  她們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夠獲得更多的資源,完全可能狂化後傷害其他人的孩子,如同杜鵑將其他鳥蛋擠出鳥窩壹般,這屬於狼人的種族本能。
  但反過來說,如果無法克制這種狂化的本能……
  那麽也可以“反制”掉這種本能的觸發點。
  也就是她們的孩子本身。
  將自己的孩子偷偷生下、並找機會拋棄到野外,然後進入陌生的村落。這是女性狼人的新型處世技巧。
  “也就只有這些不懂感情的野獸,才會犯下這種悖逆人倫的大罪。”
  德米特裏呵了壹聲,淡淡地說道:“舍不得自己下手殺死孩子,就將它們直接丟到下著暴風雪的野外——這與殺死他們有什麽區別?這種毫無意義的慈悲……”
  “事先壹提,德米特裏。”
  安南看德米特裏又要開始碎碎念狼人的原罪,便立刻打斷了他:“我知道羅素具有特殊的價值。但我不希望妳把她拉去配種……或是別的什麽不好的實驗。
  “我已經承諾過,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了。”
  “餵,安南。妳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德米特裏毫無感情起伏地說道:“那種事不用妳說,我也不會做的。她對於凜冬家族來說,沒有什麽特別的價值。我到處去奔波,尋找她——就是為了防止她被其他人抓住,用來做這種事。
  “我這是為了保護凜冬公國,其次是為了保護妳、再後是保護其他的民眾……以及順便保護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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